“太子殿下驾到——”
听得此声,大堂内外的宾客全部肃立,静静看着从门外缓缓进入的红衣男子。
“昱机哥哥,你可来了!”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洛锦宜先一步跑到宋昱机面前去,“你要是再不来,锦宜都快要饿死了!”
“怎么?”宋昱机温柔地抚上洛锦宜的柔软的发梢,“既然早就饿了,为什么不先吃呢?”
“因为长孙姐姐说她是比锦宜先入东宫的,身份比锦宜高出一等,所以要等长孙姐姐先吃,锦宜才可以吃的。”洛锦宜皱着一张脸,委屈巴巴地向长孙嘉瑾所在的席位看去,“不过,锦宜觉得长孙姐姐也是为了昱机哥哥的脸面和东宫的秩序着想,昱机哥哥也不要呵责长孙姐姐了吧。”
此话一出,席间众宾客无一不面面相觑,更有好事者更是正大光明地向长孙嘉瑾所在的方向看去,猜测着她接下来发飙的行径。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长孙嘉瑾的神色并未有一丝变化,她依然浅笑着,站起来对着宋昱机缓缓行了一礼:“都是妾身的错,竟忘了锦宜姑娘年纪小容易饿。还请太子殿下饶恕妾身,妾身绝不再犯。”
长孙嘉瑾的回答,显然是众人的意料之外,洛锦宜的脸色似乎非常难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罢了,宜儿,既然瑾侧妃都如此说了,你也就不必太过计较了罢。”
洛锦宜撇撇嘴,不依不挠:“锦宜不像长孙姐姐,总能讨昱机哥哥欢心,而锦宜却什么也不能替昱机哥哥做。”
“无妨,只要宜儿在我身边,就足够了。”宋昱机笑着,揽上洛锦宜纤细的腰肢,“宜儿,本太子也有些饿了,不如我们先行入宴,如何?”
“好。”洛锦宜紧紧挽住宋昱机的衣袖,“那锦宜要和昱机哥哥坐在一起。”
按照规矩,长孙嘉瑾入宫更早,理应坐在宋昱机身边的。
可是……
宋昱机点点头,宠溺地看着洛锦宜:“好,那就依宜儿所言好了。”
长孙嘉瑾神色郁郁,却终是一言未发。
沈景扬眉头紧皱,在欲意站起的瞬间却被孟霁猛拉了回去。
“霁兄,你这是……”
“扬弟,并非是我拦你。但你极易意气用事,还是莫要冲动才好。”
“霁兄放心。”
沈景扬冲孟霁坚定地点了点头,随即站起,对着宋昱机举起酒杯:“末将沈景扬恭贺太子殿下大喜,先干为敬!”
沈景扬将杯中酒饮尽后,看向洛锦宜:“宜侧妃娘娘为何不和末将一同举杯,可是因为看不上末将吗?”
“我又不会喝酒,如何举杯?”洛锦宜非常不屑,“之前倒是没看出来,沈大人竟然会如此强人所难。”
“沈某与侧妃娘娘并不相熟,沈某只知道,每逢册封礼,都该由两位席上之人向宾客举杯,方能保被册封之人长久啊。侧妃娘娘难道不想和太子殿下长久相依吗?”
“我……”洛锦宜一时哽住,情急之下,她看向一旁的长孙嘉瑾,“长孙姐姐明明是比我先入宫的,难道不该由她来代替我吗?”
“可是,席上之人明明是娘娘您啊。”沈景扬不卑不亢,将酒杯微微举过头顶,“宜侧妃娘娘请。”
“你……”洛锦宜恼羞成怒,又因为碍于脸面,不好在宋昱机面前失态,只好举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径自拉起自家婢女挥袖离去。
“太子殿下,请恕末将以下犯上之罪。”沈景扬行至堂中,叩首至地,“只是瑾侧妃娘娘入宫在先,即为尊。自古王公重臣间不得颠倒尊卑,末将也是斗胆替太子殿下做主了一回。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沈爱卿,你先起来吧。”宋昱机开口,语气中似乎并无恼怒至态,“今日的册封礼就到这里罢,诸位爱卿且散了吧。”
“是,微臣告退。”
然而,直到众人散去,宋昱机都坐在原地,盯着沈景扬离去的身影,一言不发。
许久之后,宋昱机才起身,对着在一旁等待已久的礼官说道:
“传本太子旨意,封羽林卫首领沈景扬为从四品下东宫别驾。如有异议者,便让他提头来见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