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尸前辈,就是这里!两天前章麻子发现疑似灵窖的踪迹,他在两界峰散播消息,邀了一批宗门弟子过来探险,至今未归,估计已经被害!咦?那个露头的女人就是其中之一,我在两界峰上见过她,她姓黄,上宗是守宫山,准没错!”这像是一个带路修士,口吻充斥着谄媚与逢迎。
“好,认的好,有赏。”这应该是三尸前辈在说话,他声音干巴巴,没有掺杂丝毫情绪在里边:“老夫在沙海剑禁揪出开山蚁,剥了皮,剔了骨,但是找不到灵窖,此窖到底在何处呢?”
说到这里,掌风突起。
丁醒透过月纸门,看见一记手掌当空拍下,正中黄姑娘的天灵盖。
“前辈饶命,前辈饶命!灵窖在奴婢身上,奴婢愿奉给前辈,奴婢的人都是前辈你的!”黄姑娘的语气因为畏惧在颤抖。
“庸脂俗粉,也配来侍奉老夫?”三尸前辈拒绝的平平淡淡:“搜你魂魄,炼你为尸奴,这才是你的待遇。”
丁醒此时已经知道三尸前辈是谁了。
他舅公伍士卿为了追杀四天王后裔,曾与卷尘山的一位玄胎期修士大打出手,导致伍士卿重伤,家中还死了几位叔伯,这些死去的叔伯,基本都是丧命于这位玄胎期修士手中。
这修士擅长祭炼阴尸傀儡,身边常伴铜、铁、金三尸,外号叫‘三尸老怪’。
丁醒猜测肯定是同一人,观其对待黄姑娘的手段,显然是歹毒嗜杀的凶修,如果月纸门开,恐怕照面就要对丁醒痛下杀手。
丁醒转向一剪道人,传音问:“你的月纸门真能克制瞬移吗?”
一剪道人此刻同样满腔郁闷,在卷尘山这种地界,从来都是大鱼吃小鱼,鲨鱼吃大鱼,三尸老怪则是鲨鱼中最凶残的一个。
等三尸老怪搜完黄姑娘的魂魄,弄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剪道人觉得自己肯定活不成,最终恐怕要被三尸老怪折磨致死,因为开山蚁跑去沙海禁是他一剪道人一手搞出来。
听见丁醒问话,一剪道人显得心不在焉:“瞬移出不了月纸门,就算能出,我也不建议你逃出去!”
丁醒问他为什么。
他手指月纸门,解释道:“我刚才说天地入我门,这可不是夸大其词!月纸门是昔年一纸派的传承之物,通过此门,能够把一纸派留存世间的衣钵全部找到并继承,它这么重要,威能肯定也大的离谱,一旦门力启动,就算三尸老怪是玄胎修士,他也破不开,所以留在门内,安稳无忧!你瞬移出去,反而死的快!”
丁醒暂且相信他的话,心底里也希望他所讲为实。
当此时,黄姑娘被三尸老怪摁着脑袋搜魂,她情知自己难逃一死,忽然发了狠,勒令三头蛙蟾贴上肉身。
她质问三尸老怪:“我上宗是守宫山,你如此欺凌我,不怕被上宗执法使清剿吗!”
“欺凌你?谁知道!”三尸老怪的这句话,让附近那几个带路修士,个个心惊胆颤,心想如果打听出灵窖消息,果真藏在这里,三尸老怪会不会把我们全部杀了灭口啊?
三尸老怪仿佛能看穿人的心思,忽然回眸,对这几个带路修士说:“章麻子带她来这里,是为了打家劫舍,这一批修士已经全部死光,遗物尚未收取,等会儿破开这座门,尸身全部赐给你们,老夫历来有功必赏,不会叫你们白跑这一趟!”
一听有赏可以拿,这些带路修士觉得留下来冒一冒风险,也是可以的。
三尸老怪稳住他们,扭头回来,却见黄姑娘双目赤红,肤色弥漫大面积的青斑。
“咦?”
三尸老怪口中怪叫,登时缩手,双脚又触地一弹,拔上高空。
等他完成闪避后,垂头下望,只见黄姑娘已经自毁肉身,化作一团青红毒云,瞬时扩散整座残殿,那批带路修士则被坑惨,十有七八都被毒云击中。
三尸老怪却置之不理,突然挥掌下拍,开始攻打月纸门。
砰!砰!砰!
那一剪道人听着门外的撞击声,只觉心跳都止不住的加快了。
他焦虑的传音给丁醒:“牧野兄,虽然月纸门坚固无比,但我坚持不了太久,如果法力枯竭,门力必然会消失,到时三尸老怪可以轻松入门,咱们都要死路一条!不,三尸是人屠,落到他手上,下场是生不如死。”
丁醒听他语气里并无绝望之感,便问:“你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他赶紧回道:“只剩下最后一个,就是收取月纸门,让这座门从地基内消失,这样一来,咱们所在的洞窟也会同时从‘月环禁’内隐匿踪迹,到时三尸老怪想找咱们,他必须先把‘月环禁’毁的一干二净,但以他的修为,绝对办不到!”
丁醒听懂了他的意思,收取月纸门,洞窟入口会被剑气禁制封闭,三尸老怪想闯洞,需要先把月环禁的剑气全部荡空,但这些剑气是古时遗留下来,别说玄胎期修士,就算金丹期的老前辈们也要耗费几十年苦功,不停不歇的驱散方能成功。
“月纸门又该如何收取?”这是关键。
“你我都不行!”一剪道人朝人面小妖的方向瞄了一眼:“但纸儿可以,你们来前,我曾让它入门试验,发现它的妖力能够感应门力,不过即使是它,摄取月纸门也需要时间,咱们不能继续耽误,拖延一刻,危险就增大一分!牧野兄,咱们要立刻行动起来……”
说到这里,一剪道人看见月纸门下,那团青红烟雾正朝自己快速挪动,他只能中断交流,施法抵御毒攻。
这是黄姑娘杀掉三头毒妖,化毒入体后产生的剧毒之物。
黄姑娘为了免遭搜魂折磨,自毁肉身,在门外与门外分别遗留两团毒雾。
那范药师见黄姑娘死后,三尸老怪攻不破月纸门,他为了抢夺这座门的所有权,施法把毒雾推向整个空间,这种毒雾就连三尸老怪都不敢沾,如果笼罩丁醒与一剪道人,战斗力必然要大打折扣,有利于各个击破。
等范药师把毒雾荡走,见半空露出一堆物品,正缓缓跌落地面,黄姑娘自毁肉身一刻,衣衫瞬时化为粉尘,储宝袖也被毒雾腐烂,随身宝物也都不可避免沾染了毒素。
范药师先收金露液,这种灵酒窖藏时,酒坛封盖全部是灵沙炼制而成,以便摄吸灵窖内的灵气,一旦暴露在毒雾内,酒液也不可避免被渗透。
“废了!”
报废了两坛金露液,让范药师心下甚憾,他赶紧又去收灵窖。
两只手抱着窖身,把窖口对着自己的脸庞,朝里观看,他想瞧一瞧,是否有毒雾渗入。
谁知看了两眼,忽见窖中冒起一条细微的红芒,他下意识觉得不妥,正要做出规避动作,那红芒已经掠出窖外,直冲他面门。
噗!
只见那红芒,出窖后化成一柄殷红短斧,一斧劈入范药师的脑门。
这一斧,也直接劈断范药师的生机。
他死不瞑目,也一万个不甘。
灵窖里怎么会有一柄斧子?到底又是谁在驱使?
扑腾一声。
等范药师的尸体落在地面上,斧头从他额前一拔而出,呼呼带声,滑飞百丈开外的毒雾边缘,被丁醒一把握住斧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