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风跃跃欲试,本想身先士卒。
但那四个野修有他们的作战计划,杀掉魔牛与狼鸠后,他们并没有被动防御,而是把目标瞄准在半空飞遁的鹰妖,试图合力瞬杀此鹰。
这鹰妖力极强,隐隐快要突破三阶,关键是擅使风遁术,来去无影,就如同悬于头顶的屠刀,时刻威胁着那四个野修的性命,四人不准备让它肆意驰骋,决定先下手为强。
“滚下来吧!”
四人之中,那个黄须老者朗声大吼,只见他悬出一个大鼓,铿!的敲动鼓面,鼓音正对鹰妖飞旋的方位。
若是其它法术,鹰妖或许可以躲避,但音波无孔不入,发动起来可以笼罩十余丈的范围,鹰妖根本就躲无可躲,它正面被音波击中,两扇翅膀的煽动速度明显放缓。
它的遁速骤一降低,刚才截杀魔牛与狼鸠的锁链与丝网同时蹿上半空,劈头缠住它的鹰躯。
“中了!”
四大野修的联手合击,执行的非常顺利,当下就要抛出战斧与长钉,准备把鹰妖一击格杀。
不曾想却遇上了突发变故。
此时擂台上的妖兽们,全都受到鼓音干扰,一个个迈步后撤,显得烦躁不安,它们的注意力全在鼓音上,都没有营救鹰妖的念头,即使青风也不例外。
但青风的战斗意志强于其它妖兽,当它受到鼓音冲击时,想的不是如何躲避,而是怎么摧毁音波。
只见它前肢高高一抬,嘴里爆发一股雄沉鹿鸣,妖力尽数汇聚在魔蹄处,对准那位敲鼓的黄须老者,隔空踩踏了一下。
一股魔风从蹄足处扩散出来,凝为一个石磨般大的黑色风蹄,呼啸遁走,转眼冲到黄须老者头顶。
这老者倒是镇定之极,他在身外结有一座黄色光圈,单独一头妖兽来攻,无论施展任何妖术,他自认都破不开这一层光圈防御。
黑色风蹄确实破不开,但这一记蹄击的威能完全体现在巨力上,一蹄子砸过去,直接把黄须老者踢飞几十丈,他体外那层光圈,就好似圆球一般,在擂台上滚滚滑动。
这一下子,黄须老者瞬间脱离与三位同伴的距离,一旦被各个击破,死期也就不远,黄须老者立刻意识到这一点,他赶紧收起法鼓,试图稳住身形,重新返回三位同伴身边。
但他非常不走运,他的滚动路线正对着毒蛛与沙蝎,这是两头毒妖,见他滚到面前,二话不说飞扑上去,张口就吐毒液,附近的几头妖兽见他落单,也都发疯一样合围过来。
一头妖兽咬上一口,黄须老者就已毙命当场。
那三位同伙见黄须老者遇险,原本是要搭救,可他们非但没有拦截住妖兽的攻势,反而因为分心,让那头鹰妖趁机挣脱束缚,重新恢复了自由身。
擂台上的局势,几乎在青风的一击之间,就来了一个大逆转。
此时的擂山看台上,观战的魔修们一见黄须老者被妖兽咬死,忍不住的癫狂呼喊:
“杀!”
“杀!”
声如炸雷,极大刺激了擂台中的妖兽,一个个都如暴走一样,妖血刹那沸腾,不要命的扑向那三个野修。
大混战就此展开。
但妖兽疏于配合,只顾盲目发起冲锋,而那三个野修则更加谨慎,再不主动出击,稳扎稳打构建铁桶防线,直让妖兽撞的头破血流。
丁醒远望着擂台,见妖兽数量正在快速减损,一头接一头的阵亡,等半日过去,只剩下青风与那头鹰妖仍旧还活着。
丁醒暗中评估战局,那三个野修连续杀掉八头妖兽,其实已经负伤严重,目前只能勉强防守,已经组织不起针对青风与鹰妖的反攻。
青风拥有十余年的打擂经验,似已看出敌人正处于疲势,果断打出一记黑色风蹄,正中那个受伤最重的青年修士,一蹄撞到鹰妖爪下,被鹰爪狠狠一抓,直把青年修士撕个粉碎。
青风与鹰妖本想扩大战果,却迟迟不能撕破余下那两个修士的防线,又斗一会儿,妖力渐渐枯竭,青风哀鸣一声瘫趴下来,鹰妖翅膀僵硬,侧身摔在青风身边。
它们无法像修士那样,使用灵石快速恢复法力,它们的妖力用一次就要消耗一分,此刻妖躯陷入衰竭,没有数日功夫,别想复原过来,但它们的敌手却不会给它们调息时间。
丁醒见那两个野修正拿出丹药疗复伤势,一旦好转,青风恐怕要在劫难逃。
“你做好撤离准备。”丁醒侧头看着杜挽袖:“我马上要登入擂台,携着那头鹿妖离开玉田堡,到时免不了会有大战,你不能继续留在这儿。”
“每一场斗法,至少有四位玄胎修士在镇守擂台,前辈一旦冲上去,势必要陷入重重包围,你有把握全身而退?”杜挽袖早前已经预料到这种局面,故而她并不惊慌,但她心里却存有一股隐忧,如果丁醒被擒被抓,导致闵瑶与高阁的死因暴露,那她无论去投靠谁,都不会有活路。
“他们阻拦不了我!”丁醒前走了几步,来到看台边缘,才又回眸:“今次我入玉田堡,是受了巍国沧霞派一位前辈委托,前来给杜莺娘送信,虽然她死了,但你是她的女儿,把信交给你也是一样,你对这封信有兴趣吗?”
丁醒刚才考虑过,他擅闯擂台会连累杜挽袖,甚至导致她被杀,万一她真是何夕景的亲生女儿,等将来何夕景查出来,那他这次给杜莺娘送信,就要从功劳变成仇恨了。
为了防止仇恨发生,丁醒决定向杜挽袖透露信符。
如果杜挽袖对自己身世了如指掌,那她听到沧霞派三个字,肯定知道丁醒所说的‘前辈’是谁。
进入玉田堡前,丁醒曾把一座月纸门藏匿在高阁与闵瑶陨落的密林内,只要杜挽袖愿意看信,就说明她愿意认父,那么丁醒会把她传送离开,并给她冲击玄胎提供帮助。
假如杜挽袖不愿意看信,那她十之八九不是何夕景的亲生女儿,那丁醒自然不会勉强,也不会再管她。
她听到‘沧霞派’时,眉角忍不住跳动一下,但她却是果断摇头:“魔域与巍国修仙界有世仇,即使是送给我娘的信,我也不能接,前辈还是烧了吧,我娘泉下有知,应该可以看到。”
丁醒一听:“好!”
他一步踏空,闯入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