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背她吧,你不认识路,又是上台阶还要背着她,也不安全。就麻烦你拿着已夏的包吧。”
樊希存很“善良”地开口打了圆场,然后不由分说地把已夏手里的包递到了顾寒慕手里。
顾寒慕觉得自己今晚的脾气出奇的好,居然这样都没转身走掉。
可他当然不能转身走掉,因为那个喝醉了的女人还在这里,这会儿正要趴到另一个男人背上,顾寒慕居然难得地生出了些诸事不受控制的无力感。
他看着已夏乖顺地趴在樊希存背上,樊希存也不嫌累,一边爬台阶,还笑嘻嘻地哄着她和她说话,而已夏则歪着脑袋有一句没一句地答他。
顾寒慕觉得太阳穴都在跳,却还是跟上去从背后扶住了已夏,他怕这两个不着调的人一起从台阶上滚下去
顾寒慕一度怀疑已夏是装的,因为到了大厦后门口,已夏就嚷嚷着要下来,还说什么被人看见了多不好。
看着她亮晶晶一片清澈的眼睛,顾寒慕不确定是她醉的太厉害还是演技太好。
进了樊希存家的大门,已夏脱掉鞋就光着脚自顾自朝客厅走了进去,樊希存在后面追着让她把拖鞋穿上都来不及。
可能是刚才折腾了一路有点累了,也有可能是酒劲上头,已夏安静地躺在宽大的沙发上,一动不动,就像瞬间熟睡了般。
“这酒量,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不知道的人以为你喝了多少呢。”
樊希存拿过一条薄毯轻轻替已夏盖上,一边忍不住无奈又好笑地念叨。
直起身,回头看了眼身后身长如玉又神色淡漠的男人,眼里扬起点点散漫的笑意:
“让她在这睡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反正有时间,顾机长,咱们聊聊?”
顾寒慕垂眸看了看沙发上像一团云般绵软无声的人,她倒是在这里睡得安心。
抬眼看向站着她身旁的那个男人,正冲自己笑得像只妖惑狡诈的的狐狸,顾寒慕的唇掀了掀,“自然奉陪。”
“我听已夏说,小顾机长在公司还挺受欢迎的。”樊希存把手里的酒递给顾寒慕一支,有些懒洋洋地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带着些痞气和浪荡开口。
顾寒慕接过酒,唇角并不在意地勾了勾,“还好,和樊总比起来不算什么。”
樊希存眼里的光在夜色中带着些迷惑性,颇有些大言不惭地接腔:
“那是,毕竟我也不怎么在意花名在外。不像小顾机长那么爱惜羽毛,不愿为外人道,平日里还有人设要维持。”
顾寒慕低头晃着手中的酒瓶,眼里的光似笑非笑,没有开口。
“已夏和你我不一样,你趁早放了她,不要拉着她陪你玩这种没有心的游戏,她不适合。”
樊希存上一秒还很随散的神色突然有些认真,那总是多情的桃花眼一旦凉下来,就多了几分冷冽。
顾寒慕偏过头,看向身侧站着的男人,狭长的眼眸里流转着些稀薄却深遂的光。
他转过身,胳膊支在栏杆上,削薄轻抿的唇微微扯了扯,吐出的字眼也一样冷薄。
视线却依旧落在远处错落交织的城市灯火里,“樊总是以什么身份立场和我说这番话呢?”
樊希存看着顾寒慕淡漠而不以为然的神色,眼里的不悦更深了些:
“我从小把她当妹妹护着,就像她半个哥哥,自然不能看着不靠谱的人欺负她。”
顾寒慕回眸有些玩味而深沉地看着樊希存,似乎在鉴别樊希存这话的真实性。
半晌,他才开口,“这件事我和已夏已经讨论过了,你不用操心。我觉得半个哥哥的话,你管的太多了,容易让人误会你的动机。”
顾寒慕的话直接而意有所指,两个人都分毫不让。
樊希存身上不常出现的冷致慢慢浮出了水面,清俊的眉不满地拧着。刚要开口,就听客厅里“嘭”的一声,隔着紧闭的阳台玻璃门都能听见。
两个人都不怎么好看的面色同时微怔了下,不约而同地对看了一眼。刚才还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散了不少,两个人同时往客厅里看去。
客厅的沙发上,已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看着有些反应迟钝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酒瓶。
地板上倒着一个冰桶,里面的冰洒了一地,其间还混杂着一个酒瓶,居然没有碎,安静地躺在地上。
这些都是樊希存刚才拿出来随手放在客厅的。
樊希存和顾寒慕同时抬脚往室内走去。
“已夏,怎么起来了?”樊希存关切的声音比脚步更快得先行赶到已夏身边。
但坐着的人似乎没听见,依旧有些呆呆地坐着,也没理会樊希存。
“已夏,你怎么把这个喝了?”樊希存在已夏身边坐下,抽走她手里的那个酒瓶,有些意外地开口。
瓶子空了一半,这才顾上仔细看一旁女人的脸。
整张脸都有些泛红,眼里的水意满的几乎要溢出来。加上视线转动得有些缓慢,让人看着就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直到樊希存一个手搭上她的肩,已夏才好像被解开了穴道一般。
慢慢回转头看着他,眼神有点无辜又带着些困惑,“我渴,它凉凉的,可是怎么不太好喝?”
樊希存的脸极细微地僵了下,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已夏的头。
平静地转头看向身后的顾寒慕,“你看着她,我去帮她冲一杯蜂蜜水,我家里也没什么别的可以醒酒的东西。”
顾寒慕站在沙发边低头睨着已夏,眉心忍不住跳了两下,他这已经是第几次看见这个女人喝醉了?
几乎所有人看到慕已夏都会夸她一句优雅温静,顾寒慕只想说她不当演员可惜了。
“你站那么高干什么?我仰着脖子看你好累。”已夏有点不满意地指了指一身清落的顾寒慕,然后自顾自往身后的沙发里靠去。
“你别折腾了,我带你回去吧。”顾寒慕俯下身,盯着双眼无神的女人。
“她都这样了,你还准备带她去哪?顾机长怕是不会扶她到房门口吧,那我怀疑靠她自己,爬大概都爬不回去。
而且这样回去,谁照顾她?她同屋的同事得多嫌弃她?顾机长为了避嫌,大概也不会带她去你房间吧?”
樊希存端着一杯蜂蜜水走过来,言语间的不满诘问直截了当。
“我不要走,我还没和樊希存聊天!”已夏“适时”地提出异议,其实应该算发酒疯吧。
一时间,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地僵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