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天晚上李父和秦瀚宇商量了什么,平乐只知道自己的婚期从半个月后变成了七天后。
“姑娘,你好歹绣上两针。”那天过后,日子好像变成了原本的样子,只是北月比往常话要多了点,总是催着她去绣点东西,说是出嫁没有自己绣的东西不好。
平乐也从一开始敷衍两句,到现在开始完全无视了。翻了一页书,平乐摸了摸自己旁边睡着的小猫。
也不知道怎么了,小北最近真的是越睡越久了,白天基本上都没看它醒过了,等这段时候过了,她还是去找几个大夫给它看看吧。
前几天,李父在太子的暗示下,主动上了辞表,自然立刻就被同意了,也就离开了他呆了十多年的位置。一下子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李家得罪的未来的天子。
这也对平乐的婚礼造成了一些影响。
因为时间实在太急了,所以平乐就准备只邀请了几位平日里和自己玩的比较来的小姐妹来家中聚聚,结果她们的添妆倒是全送来了,就是人是一个没来。
她也不怪她们,毕竟都是在那位手里讨生活的,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今天早上的时候,秦瀚宇来了她家,说是辛明达之前就在北街那边买了个宅子,这次他和辛府“商量”之后,就搬出来了。还带着人来,将李家准备的大件嫁妆先搬了过去。
听到这件事,平乐心情还稍微好了一点。虽然她也不怕辛家那些人,但是能轻快一点还是轻快一点的比较好。
掰着手指算了算,好像明天自己就要出门了啊。
嫁妆是早就准备好的,由自己的母亲全权负责,自己也不用去管。陪嫁的人也都早就定下了,带着的也就是自己房里常用的几个人。
婚服的话,前几天辛明达那边也就早早地送过来了,也不用去管。
这一通事情想下来,平乐觉得好像婚礼并没有自己几个姐妹说的那么累啊,好像明天只要跟着别人就可以了啊。
她侧过头,看了看窗外的青竹。这就是她现在唯一担心的事情了,也不知道自己明天要去的那个地方有没有这些竹子了啊?
明达慢悠悠睁开眼睛,确认同往常一样,平乐也坐在自己旁边,安心地叫了她一声。
“喵~”平乐~
“小北你醒了啊?”平乐低头笑道。
明达蹭了蹭平乐的掌心,又卧了下去,这段时间他可是有点累啊。
那天救了平乐之后,他就为自己制定了一系列恢复计划。每天白天他都要抓紧那四个时辰的时间恢复身体,然后晚上又要抓紧第二次回自己身体的时间去修理那所刚买回来的宅子,还有去找他们用的婚服。
忙活了这么多天,那宅子到现在也不过才出来个样子而已。
不过有一点很遗憾,那个老道说,可能明天婚礼结束他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了,也就是说他不能亲自将平乐接回他们的家了。
不过很快,很快自己就能和平乐堂堂正正地站在一起了。
婚礼的两个主角心中渐渐安定,但是京城中的其它人却没有这么轻松了。
随着婚礼的临近,程叶嘉心里的那点被平乐勾起的不安也越发的大了。这辈子的事情和上一世的事情大方向是差不多的,但是在一些细节上面却是差的太多了。
她的小明也已经丢了快一个多月了,上辈子平乐收养的时候就没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看辛明达那边一直没有传来醒来的消息,她又很是肯定那只狗还活着。
想到狗,程叶嘉又想起平乐的那只猫来。
“凭什么我的狗没了,你的猫还好好的。”程叶嘉心中冷笑。
她一直认为上天给了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就是让自己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而上辈子抢了辛明达的平乐就不能过的比她好,哪一方面都不能!
而明达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无所谓的摸了摸鼻子,又窝回了平乐的怀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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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平乐就被北月从被窝里拖了出来,按在了梳妆台前。而后一位据说福气很足的婆子走了进来,为平乐开面。
很久之后,明达问起平月的感受来,她想了好久,只说了个疼。
那可是真的开面啊,一根细长的线就这么勒紧了平乐的脸,不断地拉扯弹动,就像是拿着刀一刀刀割下去一样。要不是李母提前和平乐说了这个事情,她真的以为这个人是太子派来取她性命的。
明达看着平乐疼的皱眉,心疼地在旁边直叫唤。这是什么规矩,是成亲还是要人命啊。
但是开面结束,明达却彻底安静了下来,这种“酷刑”的效果真是......
开面过后的平乐,皮肤比往常要更好了。初升的太阳打到她的脸上,明达甚至连平乐脸上那些细微的绒毛都看不见了,像是北海那边进攻来的珍珠。加上可能因为太疼,平乐的眼也稍稍湿润了一点,眼中波光粼粼,倒显出点不常见的楚楚可怜来。
平乐平日里更喜欢穿清雅素净的衣服,今日偶一穿上这大红色的衣服,这原本相貌中的三分艳丽却足足提到了七分,眉眼流转间皆是风情。一眼扫过去,满屋子的人都轻轻轻轻吸了口气。
“姑娘长得真好啊。”连那开面的婆子都忍不住赞美了一声。
平乐轻轻抿了下唇,表示感谢。
梳妆完毕,平乐端庄地坐在那,听着李母在那边细细念着以后嫁过去的事情,和来送嫁的几个姑娘说说话,然后就是等着辛明达那边来人接她。
不出平乐所想,今天除了京中几个有名的硬骨头之外,根本就没有其它人敢冒着被太子针对的风险,过来参加她的婚礼,所以她也就只需要去招待那几家的姑娘而已,算不上热闹,但也不算冷清。
“前边来人了。”御史台大夫的女儿跑了进来,脸上满是兴奋。
一句话立马炸开了这一屋子的人,找盖头的找盖头,收拾的收拾,躲起来的躲起来。不过一会,屋子就干干净净,只剩下了盖上盖头的平乐和随侍在旁的北月。
因为今天是平乐的大喜日子,所以早早就有人将屋子里可能冲撞的东西挪了出去,就连明达都在平乐梳妆结束后被人抱了出去。
因为新郎还没有醒来,大家也就放弃了一些为难接亲人的规矩,直接就让平乐一位隔房表哥过来背她了。
透过红纱,平乐看着自己眼前这位不是很熟的表哥,轻轻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出去吧。”
自己选的路,自然是自己走下去才合理啊。
见她坚持,那名李家少爷也不固执,给平乐让开路。
锁呐声起,一脚踏出闺阁。从此,她不仅仅是李家女,也是辛家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