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问题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该怎么回去!
曹景休看着这一地的枯骨和尸体,不由微微蹙眉。这些人死在这儿,最终都沦为了枯骨,而后来者更是吃起了腐尸,可见这些人生前经历了什么样的绝望!
这一切,无疑都在说明一点——此地有来无回!
曹景休自认为死不了,但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他也会随之形容枯槁,被消耗的非常难受。
毕竟他是人,不是仙。
再次环顾四周,曹景休看着身边经过,穿着戏服的人,然后又看了一眼就在几步外的桌子,那桌子上摆放着不少水果点心,甚至还玻璃瓶装起来的汽水。而这桌子附近,自然是尸体和枯骨最多的地方。
片刻后,曹景休决定到外面去看看。
他想知道,自己是身处幻境,还是……这个世界终于被他找到很了不得的一处地方。
不过曹景休来到那大门后,却发现自己根本出不去。
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他死死地困在了这宅子里。
“难怪……”
曹景休这下明白怎么这些人都死在这宅子所在的空间地域里了,原来是没办法离开这里。
他不由再次仰头。
但还是只能看到阴沉沉的天空。
曹景休屏息不语。
不过在沉默片刻后,他突然暴起出手。
一身内力鼓动,激荡之间,形成了好似排山倒海的声响。
轰隆隆!
浊浪排空,浪涛拍岸。
滚滚雷鸣不绝。
曹景休的双手之中,突然弥漫出些许虚幻但又缥缈的云气,而这些云气又在下一刻变幻成一个光球。
随着曹景休双手展开,这一个光球也随之被越扯越大。
光球的光芒已然剧烈刺眼。
“三分归元气!”
暴喝声中,轰鸣之声不绝如缕,几是要震耳欲聋。
而在一片白光散去后,曹景休看到的却是完好的大门口,他伸出手碰了碰,那无形的屏障仍旧存在。
曹景休面无表情,几乎不为所动。
然后,他缓缓闭上眼。
当双眼再次睁开后,他周身弥漫出些许黑色诡异气息,而随着这些诡异气息交织,几乎形成了黑色的茧子,将曹景休包裹住。
“殛神劫!”
音若雷震。
那黑色茧子炸裂开,化作遮天蔽日般的黑幕。
而在这黑色帷幕中,出现了一道双手负于身后,容貌身影极似曹景休的身影。只不过远比曹景休高大,足足有一丈高,就像是传闻中佛陀金身。
这一道身影出现的瞬间,这个空间中的时间就像是停止了一般。
一切都静止不动了。
不过,那些穿着戏服的戏子,却仍旧不受影响。
但在下一刻,这些戏子中就有人发出了惊呼声,因为他们突然看到一个俊秀少年七窍流血地昏倒在大门口。
“有人!”
“这是谁?”
……
就在曹景休施展出殛神劫打破屏障的那一瞬间,从李府之中传出了一种无形的波动,就像是水面上的涟漪,也令这个世界开始起伏不定的扭曲。
这一刻,这个世界看起来就像是一幅图。
一幅巨大无比的画。
无疑计量这画的长度和宽度,只见这画上有无数的山水城池。而每隔开一片山水,就出现一个奇怪的圈。
这一个个圈子的颜色有黑色的,也有血色,还有墨绿之色的。
而在这三种颜色的圈子里,还漂浮着一具具不可名状的尸体。无法用眼睛去看,只不过在接触到一瞬间,会非常诡异的明白这里有一具尸体,同时在心中呈现各种各样,离奇诡异的形状来。
一股股死气喷涌而出,足以瞬间将一个大活人化作极度诡异之物。
但这些死气却没有伤到任何一个人,而是没入了地下。每当这个世界里有一个人自然死亡,这些地底之下的死气,便会减少极度微弱的一小丝。
而那些圈子里的尸体上,则会出现一丝同样极度微弱的生机。
人之死,尸体之活,像是形成了某种轮回般的循环。
而此时,随着李府那种无形波动的传出,这一幅画上原本还被遮掩着的一道细小裂口,顿时显得清晰无比。
这一道裂口的出现,最先惊动的,不是那些圈子里的尸体,而是陈塘县柳家墙上的那一幅画。
竹亭中的美貌女子,突然瞪大了双眼,她震惊无比:“有怪异离开这个世界了?这是哪个怪异在自寻死路?”
这个“画世界”是为复活那些早已死去的怪异而出现的。
没人知道是怎么出现的。
但一出现,这个“画世界”就吸引了大量早已死去的怪异。无论那怪异死在多久以前,都出现在了这个“画世界”之中。
这是一个怪异世界。
也是志异级的怪异!
不过这个怪异是恐怖无比的,因为已经困死了几位祖庚。
其中一位祖庚……正是祖庚司母。
妄图占据这个“画世界”,为此还特意仿画了好几幅画,最终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而这画中的怪异,自然是无法离开这个“画世界”的。
因为只有在这“画世界”中,这些怪异才是活着的!
怪异的活着和死亡,并非寻常定义上的生与死,非常的复杂和难以言喻。
“咦?那怪异又回来了?”
……
戏楼中,两撇胡须的戏班主拧紧眉头,看着床榻上躺着的少年,侧头吩咐一旁的戏楼伙计一声:“去跟警司的人说一声,我们这里有个少年疑似被人下毒和追杀,估计是哪个豪门家的,让他们来领走,我们庙小,供不起这尊大佛。”
“好嘞,班主。”听到吩咐的戏楼伙计立马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爸爸,你怎么知道他是哪个豪门的?”之前曹景休在门口遇到的两名女子中,相貌有点妩媚的,这会儿奇怪的问道。
她是戏班主的女儿,也是有名的花旦。
“他这衣服的品质可不一般呐,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只有那几个豪门中的贵公子们,才穿得起。”戏班主啧啧了两声,正要上去捏起一衣角说给他女儿听,却摸了一个空。
看过去,只见床上空空如也,便是人躺过的痕迹也没有。
“这……”
“人呢?”
戏班主和他女儿面面相觑,两个人眼中很是不安。
“莫不是闹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