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子,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屋内只有最基本的桌椅,只在窗台上摆着一盆君子兰,整个屋子的陈设都大气简单。
闫伯直接坐在一张巨大的太师椅中,大小倒是非常合适。他指了指对面的几个大椅子,比划了一下,“坐!”
于是,宋万才,姜朵,渺渺还有闫甲均落座。只是椅子实在过大,几人只坐了椅子的三分不到,好像到了巨人国一样。
宋万才自听说渺渺要死了,便很是不安。这会儿,开口道:“闫伯,你说渺渺……会出什么事?”到底,他说不出那个字来。
渺渺却是不忌讳的,她也问道:“闫伯,我为何会死?”
“早和你说了,大人说话,小孩莫要插嘴。你看他俩就做的很好。”闫伯指了指姜朵和闫家。
渺渺点头,不再说话。只是心中暗忖,我自己的生死,我还不能说话。没道理嘛!
“今天的事情,我们先暂缓不说。我只问你,预言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闫伯问。
“预言中说会有一名姜姓人凭借薲草之力,带着族人从幽都方向打通外界的关卡。”宋万才简单几句说完,见闫伯还盯着自己。
“完了?”闫伯问道。
“大概就是这些。”宋万才说。
“那你信么?”闫伯又问,不等宋万才回答,他又对着姜朵说:“姜朵,你自己信么?”
宋万才是少数愿意放弃高等族人的特权,离开这里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信了这虚无缥缈的预言。同渺渺一样,他接姜朵过来,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能回来,所找的借口而已。要离开此地,还是要靠自己。
这些年,他和白真暗中不断派人去往幽都,打探情况,绘制地图。实际上,在边境户长交给姜朵的地图,正是宋万才所绘制的。
近些年来,北海海域不断扩大,他们早就计划好,等到时机合适,就带着女儿一起离开,去幽都闯一闯。
只是渺渺一直在边境苦寒之地,中心区域又在白盼盼的严密控制之下,一家三口不在一处。若是秘密将渺渺接回,定会引起白盼盼的注意。如此,他们才会借用预言的力量。
只是没想到才刚刚回来,就经此大火一事,看来族长是再也容不下他们了。刚刚宋万才已经暗暗下定决心,白盼盼下了杀心,如今不管时机合不合适了,他打算回去准备一下,就要带着全家人去幽都了。
姜朵也不信这预言。她当然清楚自己有多少能耐,并没有被那个预言迷惑。实际上,除了有那个薲草在身边,自己并无任何特殊技能。要说她是那个预言中人,她更觉得一切都是个巧合罢了,正巧自己捡到一株薲草,正巧她姓姜。
也许他们姜家总是会与薲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个预言中的人大概是另一个姜家人,但一定不会是自己。
闫伯见几人沉默的沉默,摇头的摇头,他冷哼一声。正要说什么,就听渺渺脆生生地道:“我信啊!”
她见周围的人都看自己,便兴致勃勃地比划道:“本来啊,我是不信的,只是想借这个理由回来。但你们没见那个薲草在白盼盼手上是什么样,那个绿色火苗,腾地一下就起来了,真的太神奇!”
渺渺之前听闫伯说了白盼盼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只觉得薲草真是有灵气的。那突然带着薲草出现在此地的姜朵,一定是有原因的。祖母说,每个人的存在都有着自己的使命。
小时候,她以为自己的使命就是当族长,不想,却被放逐了。如今,她还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使命是什么。但姜朵能出现在这,那她的使命,应该就是带着大家离开。
“倒也不愧是老族长亲手教导的。”闫伯听渺渺这么说,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算是夸奖。
姜朵倒是没想到渺渺竟然对自己抱有这么大的希望。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要出去的。”她只能对闫伯这样说。
“现在,我就和你们说说我所知道的预言!”闫伯拍了拍桌子。
“预言中不仅说了姜姓人会带着族人出去,还会对整个北海的格局作出改变。”他顿了顿,继续说:“这只是表面说辞,实际原话则是说我族的族长会死于这姜姓人之手。北海格局,正是操控在族长手中,而杀死了族长,格局自然改变。”
这话一出口,屋内的人反倒均是松了口气。宋万才在刚刚也已经听说了白盼盼中毒之事,族长已是将死之人了,就算最后死于姜朵之手,那又如何。
闫伯摇摇头,“你们都想错了,实际上北海族长至今都不是白盼盼。而渺渺之前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成为族长之前的考验罢了,白盼盼没有蛇尾,她从来就不曾真正被认可。今日,渺渺知道了暗道,婴毒,这都是只有族长才能知道的。那她离成为真正的族长也不远了。”
所以说,是姜朵会杀了渺渺!怎么可能?单且不说自己本不会杀人,自己与渺渺这些天的交情,又如何下得了手?
姜朵觉得一时间,屋内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全都起了变化。宋万才更是搂过渺渺,避开了姜朵。渺渺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原本只和表姐走得近些,不想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这次渺渺和姜朵回来,他本以为女儿终于交到了个好朋友,没想到却是个隐患。绝不能再让女儿出事了。他望向渺渺的目光满是防备,就差说了一句,“别和她玩了。”
既然让人感觉到了不适,那不如趁早离开。想要离开,还是指望不上他人了。姜朵起身,对众人说:“既然如此,我还是离开的好。”
“慢着!”宋万才的神色变得冷漠,再不是那个笑哈哈的员外老爷模样。关乎于自己女儿的安危,他不能就这样让姜朵离开,还是早做处理的好。
“父亲,你要做什么?”渺渺很少见宋万才这般,她刚刚太过震惊,此时在回过神来。忙转身去看姜朵,见她脸上神情不好,正想安慰,不想宋万才却先发作了。
“我信姜朵不会害我。”她挣脱了宋万才,来到姜朵身边。又转身看向闫伯,“反倒是闫伯,不知你对我们说这些,又有何深意?”
一直沉默的闫甲听到这话,这才忍不住开口道:“我父亲本来也可以选择不救你们。如今,你不信走就是了。”
“无论是暗道还是婴毒,既是族长才能知道的事情,那本可以不告诉我们的。如今,你们想离间我和姜朵,我就要问一句,你们究竟是在打算什么?”渺渺并不惧怕比她高半个头的闫甲。
“哈哈哈……”本以为闫伯会发怒,没想到是不怒反笑。“蛮好,蛮好!”他看着站在一起的姜朵和渺渺。说道:“其实这预言中的族长,有两个人。也不一定是白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