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更多的同学只是看一眼就习以为常转过去继续忙自己手里的活了。内心毫无波动。
邢瑶刚想调侃几句,手机就来了一条消息。
方景曜:照片(祁乐背着亓心扭头和她说话,浅色的暖光打在两人身上,就像脸上的笑容会发光)
方景曜:瑶瑶,我也想要
邢瑶放大照片,在天然柔和暖光里拍下的不加任何滤镜的照片,惊艳得不像真实存在,邢瑶忍不住保存下来。
邢瑶看了好久才回方景曜消息:你是想我也像π妹一样啊?这似乎有点困难,我怕疼
方景曜:当然不是,我想背你,如果你再靠近一点我……
邢瑶:你什么?
方景曜:你猜
邢瑶:不猜
方景曜:下次告诉你
说着说着,方景曜就把话题扯远了,邢瑶陪他聊了好久,已然把亓心抛诸脑后。
祁乐把亓心放下来之后,还帮她书包的书拿出来,然后放好书包。看见桌面上的玻璃水杯没水了,拿着杯子就出去,亓心都没来得及拉住他。
看了一会儿,亓心动手收拾桌面,把那些布置的周末作业都摆好在最显眼的位置,好方便等下科代表来收。其实,请假的同学都可以不用和别的同学一起交作业,但亓心过不去自己那一关。
熬了两天,所有练习都补齐了。
英语科代表来收作业的时候还笑着问了一下,“好了没有啊?这么快就来上学了。”摸摸下巴,扑哧一笑,又说:“也是啊,这才是心姐。”
亓心把卷子给她,又把祁乐的书包拿过来找,没找到。
科代表倒是熟练在他桌上找,就夹在桌面那摞书第二本下面,找到了还朝亓心笑道:“在这儿呢。”
亓心挑眉。
科代表摆摆手,“不是,我不是对祁乐过度关注,是这位大佬的作业都是写完才回家的,老师早八百年给他发了,他周末从来不带作业回去,你不知道吗?”
亓心想想,好吧,今天早上祁乐并没有背书包,那就是说他的书包一直都放在教室。祁乐来到三班之后就很少带作业回去写,这是真的,他写的都是些亓心他们不涉及的题目,各科老师塞的都有。
亓心略带尴尬道:“想起来了。”
科代表笑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掏出个棒棒糖放她桌面,然后笑着去收别组作业了。
祁乐回来就看见亓心在位置上托腮发呆。
祁乐把水杯放好,问道:“怎么了?”
亓心回神,“没什么。”看着水杯笑了笑,“你忘记装自己的啦。但是,我给你带了牛奶!”
亓心想往后转拿书包,祁乐先一步把书包放她怀里,满脸期待支着下巴看她。
亓心找出一盒牛奶,然后又拿出几个蛋黄酥跟蒸蛋糕,一一塞他手里,祁乐本来只伸出一只手,但装不完,改为双手捧着。
亓心:“我说黎老师每天给我的书包都像是哆啦A梦的四次元口袋,你看,她连小风扇都塞进来。”说着,亓心捂脸。
祁乐微笑着拉开她的手。亓心和他,相视一笑。
“大家把语文试卷找出来一下,等会儿我下去收。”这边英语科代表刚忙完就到语文。其实并不用每个科代表亲自收,但是“万恶”的老师怕同学们不交作业,传上去的话会有同学漏交,所以就“发明”了记名这种“肮脏”的手段。
亓心一听,眼皮一跳,莫名心慌得很。她怎么不记得有语文试卷?
祁乐摸摸她的脑袋:“你不用交的。”
对哦。
忘了说,亓心只会对自己喜欢的科目疯狂补课补作业,至于语文和英语,补课都是给面子,写完英语就不错了。
班里一阵阵嗷嗷叫。
“周末才两天,三张语文试卷两篇作文,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而且我们还有其他科目啊!”
“我昨天晚上连夜补的,手差点废了。依旧没写完。”
“啊啊啊,我也没写完!”
……
亓心担忧地看向祁乐,祁乐很快就证实了她的想法。
祁乐:“没写。”
再看看那边的班长和学委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就知道,大概是全班都没、有、完、成!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大家都没写完,提着的心就放下去了,为什么可以这么有安全感?
语文课代表是个男生,摸摸鼻子尴尬道:“其实我也没写完。”
然后和同学们商量道:“大家快点补,我拖会儿。”
科代表是连接老师与学生的一种“方式”,那么收服科代表,老师不就寡不敌众了咩?
于是,上生物课,同学们奋笔疾书,上物理课奋笔疾书,上英语课奋笔疾书。
下课后英语老师回办公室的途中碰见班主任,夸赞道:“今天班上的同学们都怎么了?上课都这么认真记笔记?”
班主任笑道:“是挺乖的。”
英语老师:“能保持多好啊。是不是宋老师又让他们思想觉悟了?”
班主任意味深长笑了笑:“没有没有,是项老师。”
英语老师赞同点点头,“果然是语文老师啊。”
“是啊。”
俩人边讨论边往办公室走。
宋晨宁想,要是英语老师知道那帮熊孩子一整节课都在补语文作业,大概会占用他们体育课再讲一遍这节课的内容吧?
宋晨宁笑着摇摇头,简可又多点时间去陪女朋友了。毕竟,他女朋友的课也总是被各科老师占用。
俩体育老师在一起,挺好的。
就是吧,有的同学并没有在语文课之前补完作业,离开了开着空调舒适安逸的教室,搬椅子出去在走廊上蹲着写。
严小池扯扯写了会儿就开始思想劈叉,扯扯旁边的纪熠,往走廊的另一头指,小声道:“看见没,看见没,自习课的时候班主任就是这么扒教室门暗中观察的。”
他们这一路过去,好几个班都在上自习课,也好几个班的班主任都靠在教室后门背着手,观察班里同学的学习情况。
纪熠看过去,说道:“我们班主任不会这样啊。”
每次自习课宋晨宁到教室是到了,但一般都安安静静坐在教室外面的桌子备课或是批改作业,要不是写不下练习的人往窗外发呆都不知道,班主任在外面。
但是,他们班主任不这样,不代表没有人这样。就比如说业务能力贼强的阿拉丁,一来就站好久,瞅来瞅去。带着他那部平均五分钟响一次的超大声手机。
听到凤凰传奇的《荷塘月色》就知道,又是他……
每次听到,阿拉丁就伸手去捂,捂不住了接起来,前一秒还气急败坏道:“喂?”
后一秒,更加气势汹汹,“我说你们这帮兔崽子出去了就不知道母校几点放学是不是?专挑我巡班的时候打电话?”
话筒对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
接着说:“老师,自行车没换怕不是连手机铃声儿也没换?荷塘月色?”
教室的同学们忍痛憋笑,屡试不爽。
谁也不知道笑点在哪儿,但那个时候,就是觉得很好笑。
就像不知道为什么,课间十分钟能睡那么香,毕业以后不管睡多久都再也没有那种十分钟能把自己充满电续命的感觉。
话说那次电话之后阿拉丁就换了手机铃声,叫什么来着?哦,《沧海一声笑》,似乎是要和谁较劲。
路过的同学听到,笑着提醒道:“老师,您手机响了。”
阿拉丁看见屏幕上那三个大字就烦躁,接通道:“陆哥又有何指教?还是我沧海一声笑不潮了?”
对面哈哈大笑。
阿拉丁:“我看你小子回国还能笑得出来,你当年在办公室怎么和我说的?我们09届文科状元我记得不好哄吧?”
一声猫被踩到尾巴似的“操!”伴随嘟嘟的忙音,带到耳朵里,阿拉丁常年严肃的脸,笑了出来。
这还是高二上学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