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不是询问,而是宣布。
丁晟言眉角几不可见的挑了下,平淡回:“知道了。”
鞠暖有些诧异,以为他要呵斥她几句,没想到那么好说话,遵循渐进道:“可是江氏马上就要垮了,如果没有及时的资金投入,怕是很难东山再起。”
“这是江家的事,你一旦决定不去趟这滩浑水就要想到后果,丁家不是慈善机构。”他不露声色的脱口而出。
鞠暖想了想,条理清晰道:“哥哥,江氏企业虽然目前困难,但好歹是名扬四海的名企,如果我们撤资,那就代表有其他集团公司与江氏合作,在危难之时帮过江氏,他们将建立长久愉快的合作关系,我们就流失了这个机会。”
丁晟言眸中闪过一道不可读的银光,没想到会从不务正业的她口中说出这一番在理的话。
却凝冷一笑:“商场局势瞬息万变,根基再稳,最后也可能昙花一现,想与JN合作的名企一抓一大把,不差他一个。”
鞠暖抿唇,明显看到了丁晟言微微动容的表情,虽然很快掠过,但还是被鞠桔捕捉到了。
她知道丁晟言不是普通人,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动他的,他的想法不会轻易改变。
只能放大招了,她深吸了口气,轻飘飘道:“你一直不想承认我这个妹妹,你讨厌我吧,你想我去死。”
鞠暖在丁琦漫身体里生活了那么久,一直都在芥蒂当初是谁狠决想要她的命。
她想过江奕玹的女朋友,但江氏集团目前需要大把资金,江奕玹女友如果有这个闲钱会投资给江氏集团,解救江奕玹于水火。
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和丁琦漫商业联姻牺牲自己的幸福。
爆炸案那天,丁晟言丝毫不担忧她的安危,还把她不闻不问的独自丢在金幽街里。
虽然他不喜她,但也不至于会那样做,说明他想她死……
鞠暖暗自心惊,不知道丁琦漫和丁晟言发生过什么恩怨。
甚至有些怀疑丁晟言就是花高价要取她性命的那个人,他有钱有权,完全出得起庞大的资金。
如果真是猜想的这样,那必须要仔细提防了。
所有的罪证都要用事实说话,她要找到丁晟言害她的证据,才能交由警方将他绳之以法。
丁晟言闲散的从喉尖逸出低冷的单音:“哦?”
“难道不是吗?明知危险,你把我扔在爆炸案现场不管不顾,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给爸爸妈妈,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他冷冷凝视她,嘴角浮了丝极凉的笑,蓦地不答反问:“你威胁我?”
鞠暖噤声,下一秒勇敢迎上他的视线:“没错。”
……
李管家给鞠暖二人开的门,他开心的招呼:“少爷,小姐,就等你们了,他们都到齐在打麻将了。”
鞠暖寒暄道:“她们来得真早。”
“今天周末都休息,大家就回来得早一些。”李管家把拖鞋放置在地面,接过丁晟言脱下的西装外套。
鞠暖眼见丁晟言脸色黑沉的进了屋,心中窃笑不已,小样儿还是败给了她。
在车上对于她的威胁,他虽然雷霆大怒,但碍于家族的和平竟一口答应了她,暂时不会撤资江氏集团,还会向江氏集团正式提出她与江奕玹解除婚约。
答应之前,他俊容闪着风云难测的光,嗤笑的落下一句,丁绮漫,看来我一直都小瞧了你。
鞠暖满心满眼的自豪感,比抓住了十恶不赦的连环杀手都要欢喜。
家里除了月景莉夫妇二人、婆婆爷爷、伯父婶婶以及几个晚辈都在。
全家人都在玩,丁熙洛被丁鹤润安排到楼上书房写作业。
丁沢乖巧的趴在客厅沙发上玩游戏机,随着一片欢声笑语,将游戏机的声音调到最大。
婶婶过来坐到丁沢旁边,温声骂道:“关小声一点,你想扰乱你爸的思绪吗?你爸输钱了,可就不给你买变形金刚了。”
丁沢马上把声音关到最小,手上激烈按动的动作不停。
鞠暖怜悯的看着丁沢,丁沢今年二十了,长得白净,个子高大,却是个低能儿。
在外面饱受欺凌,生活完全无法自理,一心只扑在小学生的世界里。
丁家带他走访过不少专家,都没有办法治愈,最后得出“智能发育迟缓”的结论。
鞠暖凑过去,亲热的叫了声婶婶,便低头去看丁沢的游戏机:“你打到魂斗罗最后一关了?是个牛人。”
丁沢趁死了一个人,抬眸飞快望了鞠暖一眼,又敛眸按得噼里啪啦的响。
婶婶饶有兴趣问:“琦漫,你还玩这个?”
“小时候玩过几把,但都玩不到最后一关。”鞠暖实话实说。
“小沢就喜欢把精力放在这些无用功上面,如果放在学习上,可能还可以考上一所专科来读读。”
婶婶长叹一声,眸带忧愁,对丁沢彻底没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