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转眼便过去了。
这段时间里,白小贵依旧是将心法的修炼丢到了一旁,每天都在试验着小云雨术、耀光咒、雷霆咒对土壤的催化作用。
现今昆仑的土质已与千年之前大不相同,只有不断地调整不同术法的比例,才能达到以往的灵田的效果。
原本白小贵并不想在这个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奈何只要自己忙于种田的事情,过去的记忆就像是刹不住的水龙头一般,不停地向外冒出。
这种重获记忆的感觉就像是能让他上瘾一般。
“原来以前的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学这么些东西。”
“大漠确实需要昆仑的神农术。”
“从西域千里迢迢赶来......”
“昆仑大宗,乐善好施。”
“你就是那个会手艺活的外域人?”
“我还会木工呢。”
“真了不起......”
原来并不是因为天赋的原因自己才晋升如此困难,早在千年之前,自己单凭修炼的资历,也只是勉勉强强达到昆仑普通弟子的程度。
因为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大宗派的人啊,不过是一个大漠荒蛮之地走出来的普通少年,靠些旁门左道获得了昆仑的外门弟子的资格而已。
渐渐的,在修炼中、讲学中,曾经的白小贵渐渐认识了一个又一个昆仑的好朋友,其中不少都是日后名震昆仑的大人物。
其中最特殊的一位,当属第一峰水潭下的那只镇山灵兽。
当时的白小贵甚至还给它起了一个“老克”的家乡名字。
虽然这只体型巨大的八爪鱼脾气并不好,但还是和他很神奇地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忘年交。
过去发生的事情不断地重现着,白小贵在浪费了大半偷来的土壤后,终于成功了一次。
注意力立刻被拉回了现实。
“原来如此,是这么个比例么?”
终于,最后一方土上,再次回荡起了只有上古时期才会出现的灵气氤氲。
要是白小贵愿意将这个成果示众的话,只怕他在昆仑少说也有个长老级别的贡献了。
只可惜他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昆仑似乎发生了一些变故,过去的历史就像是被人强行删改过一般,白小贵在知晓这个隐情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将自己的依仗如此直白地交出去。
细心地在土壤上扒开一个小树坑,将那棵不知来路的黑铁木小树苗种了进去。
“剩下来的地方还能再种些其他东西,不过还是不太够,过段时间再去搞点土吧。”
白小贵露出一副无比遗憾的表情,啧啧嘴,样子像极了贪婪无比的土匪。
当然,这么长时间的小动作自然不会不留痕迹,现在农事堂的内部已经被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小贼搞得苦不堪言。
“这个贼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一位年纪明显高于其他农事堂弟子的管事,现在正坐在众人面前,一五一十地将这件事开始分析起来。
“不知道啊,一点灵力的波动都没有,多半修为要高于我等。”
“那他到底图个什么呢,天天挖土?坑坑洼洼的,除了难看点他能落着啥好处?”
这时一位看上去十分鸡贼的弟子凑到这位管事的耳边,悄悄说起了昨天夜里那棵黑铁木树苗被挖走的事情。
几乎一瞬间,这位管事的脸色就唰的一下变得有些惨白。
难不成,自己做的那些倒买倒卖克扣公家东西的事情败露了?
不对,对方肯定只是想留个把柄,没想让自己直接身败名裂。
虽然和现实完全驴唇不对马嘴,但这个小管事的脑瓜还是快速地运转了起来,转身便去第一峰农事堂堂口找他的顶头上司商量这件事。
徐安贫,农事堂的一位不太入流的长老。
年岁已高,全凭资历获得了如今的地位,只不过也只是处理一些宗门的琐事而已,并没有什么太大突破的可能性。
如果换做别的长老,可能根本无法忍受这种修炼无望闲职。
但偏偏这位徐长老爱极了这个不用费力,而且还能捞着油水的职务。
修仙归修仙,挣钱归挣钱,不耽误嘛。
这是他的人生座右铭。
也是他各种投机倒把行为的精神支柱。
“徐长老,我们的事情好像要败露了......”
徐安贫正翘着二郎腿,在一阵檀香中不断地吐纳着,看上去就像是个洒脱不羁的仙人一般。
“别慌,别慌,慢慢说。”
“我们上次运出来的那些树苗,可能,可能风声走漏了?”
徐安贫长老立刻坐起身来,仙风道骨荡然无存。
“不是都直接运出去了么?”
“我......”
小管事吞吞吐吐地将他私自留下一棵树苗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啊,你啊,简直是被金钱熏了心!”
“长老,我已经把它藏得很偏僻了,你也知道那些树苗多金贵,离了水土就活不长。”
一时间,他也不想再为自己私藏树苗的事情做什么解脱,他只知道现在徐长老和他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在小管事看来,徐安贫也不像是会为了保守秘密就杀人灭口的人,更何况这种事情只能小事化了,根本不能伸张除去,他的胆子也就更大了一些。
徐安贫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没有再发牢骚,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你说是有人来把它挖走了?”
“对,应该是两个人,只留下了几处脚印,看上去是老手了。”
“他们就挖了树?”
“还,还偷了不少土。”
白小贵二人这些迷惑行为就连徐安贫也有些琢磨不透。
到底是什么人才会做出这种无聊的事情,难不成,现在灵田里的土也能卖钱了?
这样的想法在徐安贫的脑袋里一闪而过,随即又很自觉的打消了念头。
“应该不是刑罚司、执法队的那些人,既然如此,那就不是敌人了。”
“长老,您的意思是......”
“或许是想拿捏我们的把柄,有些别的什么企图。”
“那我们该怎么办?”
“等人家再来呗,你还想发个悬赏令?”
徐安贫十分无语地隔着空气在小管事的头上敲打了起来。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对我们的土这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