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都在白小贵的计划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耀光咒、雷霆咒，乃至最为关键的生机流转术，都从残卷练习中渐渐地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小福则在这段时间里，和之前生啃各种文献一样，反复地将这几卷并不算复杂的灵药药方百般研读。

至于原材料他倒不必担心，白小贵已是从徐安贫长老那边，讨来了不少的草药幼苗，在他百般催化下，这些草药正以一种古时才会出现的速度飞速生长着。

不出意外，在数月后的大比到来之际，白小贵的第一炉药将没有任何悬念地诞生于世。

“搞快点，搞快点。”

尽管白小贵本人还有其他事要忙，但还是为小福目前的状态着急。

药方玉牌倒是不难理解，只是碍于他的修为，每日研习的时间却很有限。

白小贵自然不满足这种状态，当即咬咬牙，将他积攒了许久的灵魂疏导毫不怜惜地送给了这位先前的大天才。

这些本是他特意留给顾青瑶的份儿，只是为了大局终究还是错付了。

小福原本只有辟谷的修为，这在杂役中倒也算是有天赋，但和寻常的弟子相比起来，不免就逊色太多了。

他上山也已有了五个年头，除了曾经有位长老见他身形迅捷，教授了一些神行术外，剩下的便只能自己摸索着修炼了。

如今在白小贵的灵魂之力的滋润下，一些先前难以突破的郁结顿时松快了起来。

积蓄已久的灵魂之力不断地疏通着这位入门很晚的俗世天才，仿佛水滴石穿一般，小福体内的灵力开始一点点发生着质变。

丹田之内的气旋愈发黏着起来，眼看着就要向着实体的方向进一步突破。

“靠，把药吃了！”

“不浪费吗，老大！”

“怕什么，今后不差钱！”

逐渐有些体力不支的白小贵扔过来一个药瓶，这正是先前鹿灵仙敲诈王聪得来的战利品。

这两位境界都很菜鸡的前凡人，只能通过这种大补的方式硬怼修为。

小福也没太过矫情，同白小贵一样，接过丹药后随即服下，这些灵药的功效立刻在这二人的体内肆虐了起来。

“就差这么一点，干就完了！”

表情扭曲，四肢无力，就连精神都出现了明显的失智和混乱。

好在白小贵在自己的灵魂之力被榨干的前一刻，总算强行将小福的修为拔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杂役修真第一人，小福，已至金丹境。

............

等到白小贵醒来时，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天。

还是自己熟悉的硬板床，周围还是一股泥土特有的清香。

再一次力竭之后，白小贵十分无奈地发现自己的修为竟然也有了一丝精进。

这对于他来说，自然是一个非常不愿意看到的消息。

躺在床上，再无力气做其他的事情。

“这段时间干的杂事太多，再不抓紧时间领悟大道，只怕就来不及了。”

或许也只有在这种行动不便的时候，这位满心躁动的男人才能想起来这么一件正事。

大道，不可名。

对于每一位修者而言，这也是一种格外特殊的存在。

不同境界的人，都会在不同程度上触碰到大道。

这种大道就像是规则一般，平等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虽能见其形，能闻其声，但是真正掌控它的人自然是少而又少。

在白小贵的上一段记忆中，那个时代的各位圣王们彼此评判的标准，便是对大道的掌握程度。

作为当事人，白小贵甚至还能零星记得一些大道留下的威力。

白日之下，两位圣王在中原展开了一场天昏地暗的斗法，空间割裂、时间逆流，仿佛是神迹一般，颠覆了所有人对仙人的最终看法。

“不知道我的大道是什么呢？”

虽然只是混迹在昆仑的观光团里，远远地瞥上了一眼，但那也在他的灵魂深处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在现在这个灵气稀薄的世界里，再要达到灵气中兴时期那般接近大道的程度，可就无比艰难了。

这也正是白小贵决定牺牲修为来接近大道的缘故，毕竟他穿越千年的灵魂，就是根植大道才会出现的奇迹。

即使还睡在硬板床上，这位离经叛道之人又一次沉入了深度的冥想之中。

在他的身边，剩下的只有无边的黑暗。

这种黑并不是虚无，而是一种被什么东西填满的感觉。

黑暗中，白小贵是唯一的光源。

无数根细细密密的光线就像是从他体内延展出去一般，使白小贵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发光的海胆。

这些冒着刺眼白光的细线似乎没有终点，各自朝着远方井然有序地链接着看不见的另一处光点。

“这就是我的大道吗，为什么，这样的熟悉又陌生。”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疑问，只是看着这些似静似动的奇异景象，许久无言。

破局的一刻一直没有到来，只是白小贵似乎陷在了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事实上，最终将他揪出来的，还是在屋外等了一周有余的小福。

冰凉的巴掌声有节奏地响起，这么一来可算是让白小贵从先前鬼压床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你打我干嘛，我悟着呢！”

“先看看你手上的痕迹吧。”

这时白小贵才注意到，自己的床上已是出现了血淋淋的SOS的字样，指尖在不经意间磨出了几近溃烂的伤口。

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陡然袭上了他的心头。

上一次自己的大道感悟似乎是被鹿灵仙打断，这才没有出现后来的深陷虚无。

这一次没有了旁人的打扰，自己险些酿成了有死无生大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已经敷上草药的伤口，阵阵刺痛不时传来，白小贵不免十分疑惑。

自己不是触碰到了大道了么，那种不合常理的景象，按理说就是大道无疑了。

自己能够陷在里面就是一件够罕见的事情了，偏偏这个身子还离开自己的意识，主动地向外界开始了求救。

难道自己千年前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消散吗？

难道大道就是自己跨越千年的罪魁祸首吗？

在自己身上，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