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人族小哥哥，这幅画真是你画的吗？”

羊美美才抬起头，盯着秦长寿问道。

秦长寿心里咯噔一跳。

不过，向来演技爆表的他，却也并没慌张，旋即便是淡淡一笑的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羊美美不由懵了。

我觉得？

要我这个对艺术一窍不通的羊妖，凭感觉判断出这片残画是否出自你手？

而懵了一下后，羊美美便眸子微凝的对秦长寿仔细观看起来，认真感觉起来。

越看，越是感觉不像。

虽说秦长寿长得很帅，气质也很出尘，但羊美美怎么也没从他身上，感受到那片残画中的那种独特气息。

“我觉得不是。”

片刻，羊美美断然摇头。

不是？

你凭感觉就知道我不是……

知道我不是小师弟那种绝世天才！

知道我不能像小师弟那般，画出这等绝世之画？

秦长寿不由被打击到了，心里有些郁闷不爽，也有一些不甘。

想了想后，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紧接着，他便心意一动……

“扑通！”

霎时，羊美美这个筑基圆满的羊妖，便被吓得浑身发抖，双膝发软，不由自主的跪伏在地。

瑟瑟发抖，惴惴不安。

仿佛爬虫遇见神龙一般。

只因此刻的秦长寿，太不一般了，太惊人了！

头上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周身玄罡环绕，脚下紫气蒸腾，背后更是有着仿佛能够破碎虚空的阴阳图，沉重有力的缓缓旋转……

这等惊世骇欲的异象，莫说羊美美，就算羊美美她妈，葬仙山脉的羊妖首领羊圆圆，看到了后估计都要被吓得下跪磕头。

“你现在觉得呢？”

秦长寿心头一乐，暗暗一笑，但语气却仍是极为平静。

“我现在觉得……”

羊美美此刻脑海间一片空白，本要木然点头，但向来聪慧狡黠的她，话刚脱口，便灵机一动，抬头笑着回道：“我现在依然觉得，这幅画不是出自前辈之手。”

秦长寿不由纳闷了。

我都放出大招了！

我都把你吓趴了！

你竟然还觉得我没小师弟那等能耐，不能画出那样的画？

“为何？”

演帝上身，已经深入到了绝世高人这一角色中的秦长寿，虽说心里依然虚得一逼，但语气却愈发冷淡，愈发漠然。

“因为我觉得，以前辈的才华，绘画造诣远不止于此。”

羊美美立刻将心中想好的马屁拍了上去。

秦长寿又弄得楞了一下。

旋即便笑了。

笑得极为灿烂。

总算将小师弟给比下去了。

虽说只是浮于表面的，但也难能可贵啊。

霎时间，秦长寿心里的成就感满满的。

“嗯，不错，算你有点眼力。”

点了点头，秦长寿淡然笑道：“这片残画，的确不是本座画的。”

“而是出自于本座那不成器的小师弟之手。”

“哎，说起本座那个不成器的小师弟呀，本座就一阵脑阔疼。”

“看个鸟窝，竟然都用了将近一刻钟，才领悟出一门仙法。”

“真是给本座这个当大师兄的丢脸啊！”

“遥想当年，本座可是……”

表演至此，秦长寿不由噎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摆手道：“不说了！”

“好汉不提当年勇。”

若是云鹤道人在此听到这话，估计他嘴巴上那两颗老门牙都会被笑掉。

你当年的确够勇的。

头悬梁，锥刺骨，借萤辉，映雪光…整整三年，都没领悟出一门仙法的皮毛，即便给你看的那些仙法，都是最低级最简单的九品仙法。

最后，还是为师打断了两百五十多把戒尺，才把你的脑袋打开一点窍……

“那不知前辈现在的修为达到了什么地步？”

羊美美震惊不已，想了想后好奇问道。

“你觉得以本座的心灵境界，还需要修为这等庸俗力量吗？”

秦长寿笑了笑道。

与此同时。

又是心念一动。

让他头顶的三花五气、身边的玄罡，脚下的紫气，身后的阴阳图等等，更加浓重瞩目，更加惊心动魄起来。

羊美美顿时又被惊得心尖发颤，连忙把头低下，不敢多看。

太恐怖了。

她怕自己久视之下，会把心灵都给迷失，从而失去了自我，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本座也不知道自己的修为达到什么程度了。”

摇了摇头，秦长寿神色感慨的嘘唏着道：“因为本座不用修为之力，已经很多年了。”

羊美美茫然点头，旋即思量了一番后，突然咬了咬牙，开口问道：“前辈，不知您能否把这幅残图，送给晚辈？”

这话问出之际，羊美美心中除了期待之外，更多的还是忐忑不安。

毕竟，凭什么？

凭她羊美美是羊妖一族的第一美女，而且直到这时，都还坦白以待吗？

眼前的这位人族小哥哥，可是绝世高人呐！

什么人间绝色没有见过？

至于刚才……

而且直到现在，都还流鼻血，这应该是……

这应该是有什么无法名状的隐疾才对！

“送给你！？”

听得羊美美此言，秦长寿不由楞住了。

人与人之间，何曾有过送这个字？

向来只有交这个字啊！

交易，交换，交涉……

更何况人与妖之间？

更不谈送，只能言交。

“不是不是行。”

斟酌了须臾后，秦长寿摇头笑道：“而是本座有些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

羊美美怔了一下。

紧接着，她便眸光一闪的若有所悟。

那就是有隐疾确定无疑了。

只是眼前这位前辈高人不便说出口。

“不知前辈最喜欢什么东西？”

思量了一会后，羊美美狡黠的笑着问道。

“当然是灵石啊！”

秦长寿脱口而道。

但话刚脱口，便醒悟过来，露出马脚了，破坏绝世高人的形象了。

于是，紧接着又面带鄙夷的看着此刻神色发楞的羊美美，然后言辞玄乎的幽幽补充着道：“但却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灵石。”

“而是得要带有祝福之意，敬仰之情的灵石。”

“懂否？”

最后这两字，秦长寿说得意味深长，特意加重了一下语气。

羊美美却愈发懵圈了。

祝福之意？敬仰之情？

灵石又不是生灵，又没思想情绪，只是充斥着灵气的石头，哪来什么祝福之意，敬仰之情？

“看来，你的悟性不够高啊！”

瞥了眼神色茫然的羊美美，秦长寿一阵摇头，旋即目望天地的道：“天地无情，人却有情啊！”

听到这，羊美美顿时悟了：“前辈，莫非是将灵石给你的同时，心里还要怀着祝福之意，敬仰之情？”

秦长寿眉眼带笑的着看了眼羊美美，脸上一幅孺子可教的表情，然后，言简意赅的吐了一个字：

“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