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湮懿好像只听着珞绿在那自言自语,说什么湮懿总是什么都埋在心里,想对她好些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珞绿她总是把湮懿当做弟弟瞧。
在湮懿睡后,珞绿施了一道仙雾。
珞绿摸了摸湮懿的脸,心下很是心疼他。
他后来慢慢地讲过一些事情,虽然没有说的分明,可她听的分明。
次次带了伤,血肉模糊的,绕湮懿自己再是医术再好的神仙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好。
身虽然没有落了什么疤,可湮懿心里头的伤疤珞绿是知道的。
湮懿孤僻但是又逞强,以为自己总能当块石头,不知冷不知热,什么事都担在身,风族少君说出来有多风光,四海四洲的人都敬畏他。
论这年轻一辈谁都只能称个少主,唯独这独一份的风湮懿,却能担得住少君二字。
若是搁在凡间,不过也就是十七岁的年纪,这般早熟,直叫珞绿心疼。
珞绿为他披一件薄衫,湮懿常常来了没几句话便睡觉,也不知道他整日里是不是除了修行便不睡觉。
珞绿轻笑了声。
她身着青色的衣衫在几株梅树的枝头来回起舞,裙似飞鸾,袖如回雪。只有那只翠鸟吟唱着为她伴奏,除了睡着的湮懿和只会乱飞的翠鸟,没有什么再是她的观众。
那只翠鸟忽地化作人形,嬉笑着与她一同起舞:“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姐姐跳的真好看,难怪那凡间的凡夫俗子都为你着迷。”
珞绿听到她的话,晃神从枝头跌落了下来,模样很是伤神,一株梅树伸出梅树枝接住她。
“给我拿坛子酒来。”珞绿不再跳舞,倚在梅树枝。
......
湮懿有些恍惚地睁开眼,挥手散开珞绿留下用于围绕着他的仙雾。
湮懿这才瞧见梅树枝头下已经来了许多凡人来此赏梅花。
罗浮山的人着实有些吵,这才刚刚晨起便有不少人拖家带口的来了,生生地把湮懿闹醒。
幸才湮懿用了隐身术法,他们这才未曾瞧见这枝头还有个人。
不然叫凡人瞧见湮懿在这梅树枝头睡着的样子,委实有些丢面子。
其实湮懿很少睡的沉,除了每次在珞绿处。
因为在旁处湮懿属实睡的不是很安稳。
“湮懿殿下,湮懿殿下,我家主人喊你去吃糕点。她说她做好了马蹄糕让你赶紧去。”一身着绿色纱裙,梳着垂挂髻的女子在梅树枝下喊着湮懿。
湮懿瞧见是那只小翠鸟。
“你几时能化成人形的?”湮懿翻身下树同她讲话,次湮懿瞧她还是只小翠鸟的模样。
“回殿下。就在前几日化了形的,不过每日刚能维持人形一小会儿,变回去也没个准头。”她话毕便又惨叫着化成了只翠鸟。
湮懿瞧她那模样,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湮懿向那只翠鸟招了招手,那只小翠鸟便落在湮懿的肩头为她引路。
珞绿的处所便在梅林的深处,她设了仙障,凡人看着只当这是处断崖,不会踏足。
珞绿在梅林深处设了所座木屋,用梅树苗做篱笆将此处圈了个院子出来,留了处空隙叫出入方便。
湮懿站在这院子外面,瞧珞绿在那百无聊赖的时不时尝一口糕,品一口酒,拂一拂扇子。
湮懿送她的养魂玉她也变作了桌子的模样,湮懿瞧着觉得珞绿真是糟践了她的一番心意。
让珞绿拿玉石休养元神,她倒是拿来放她的梅子酒,置她的马蹄糕。
湮懿踏进那院子,慢步向她走过去。
“你吃些马蹄糕便去吧,我可不留你了,次次来我这取了水便睡觉。”珞绿招呼湮懿要他坐下,顺手从碟子里递给了他一块马蹄糕。
湮懿晓得珞绿是怕自己误了事,在她这耽误了时间。
湮懿接过来她做的马蹄糕瞧了瞧,茶色透明状,里面嵌了片片玫瑰花瓣,倒是甚为好看。
湮懿轻咬了口,感觉唇齿间都充满了玫瑰花的清香。
“好手艺。”湮懿尝了口夸赞珞绿。
珞绿似乎是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怎做的?”湮懿有些好奇地问她。
“取些马蹄粉,干银耳,玫瑰花瓣,再加些冰糖和清水进去。告诉你你也不会做。”珞绿有些傲娇的说。
“医厨不分家。”湮懿低头品了口珞绿做的梅子茶,倒是极为清冽。
湮懿心下却不觉得,她能做的了药膳,这马蹄糕难不成比药膳还考究?湮懿吞下最后一块马蹄糕。
珞绿递给湮懿一块帕子,湮懿拿那帕子拭了拭嘴角。
她不再同珞绿闲话,取了无根水便同珞绿道辞。
珞绿也没说什么,叫湮懿下次回来给她带坛子酒还她,便又飞回到她的梅树枝头睡觉去了。
神仙的一生漫长,但一旦死了便是真的灰飞烟灭。
但终究都要是几千万年这么过去。有的活的久了便什么都不在意了,有些则靠着执念在昏沉度日。
珞绿便是后者。
珞绿说神仙这一生漫长而又无趣,没什么够支撑下去的早就不想活了,幸好还有人在让她等着,有什么事没完成便足够让她有所期待。
哪怕他成了道士,珞绿也要寻他。
仙生漫长,万事得有期待的。珞绿总这么说。
湮懿想着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便想再去瞧瞧那火光兽。
行至下午她方才到了至火林山一千多米处,湮懿挥手散去此处仙障,待她迅速过去后仙障便又自行合住。
行了五百米便又是一处结界,这便是湮懿后来想出的办法。
左右打开了一处还有一处拦着,总能保证他们安全的。
湮懿踏入结界内,随即迅速的打开结界便继续往内山走去。
将将进入火域时,湮懿便结出护体仙罩供她抵御林中猛火。
由于这通红的火焰,她只能看到三尺内的东西。
而湮懿凭着与她留在它身气息的感应,寻着她的那只小兽。
时不时便有鸟兽过来蹭蹭湮懿与她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