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玉,哦……秦凌倒是忘了,她叫蕊玉去查粥和药渣来着……
秦凌点头,转身出了屋。
白掌珠冷哼,切,没心眼儿的傻子,还想和她争……
头上阴云密布,恐怕今夜又要下雪。
秦凌脚步飞快,转过走廊,忽然撞到一人身上。
那人急忙跪地道:“秦姑娘,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秦凌道:“没事!”
秦凌绕过她,刚要走,又被她喊住。
只见婢女低头,手里捧着香囊,道:“秦姑娘的香囊掉了。”
“哦……”秦凌拿过香囊,继续走。
天上无月,走廊很黑,那婢女是转过走廊,一头撞上来的,又跪地俯首行礼,她怎知她是“秦姑娘”?
秦凌掀了掀唇角,攥紧了手中的香囊。
回了落香苑。
蕊玉已经整理好里屋。
秦凌坐在桌前,喝了口水。
蕊玉将一张药方子递给秦凌,道:“药渣查过了,奴婢也叫会康堂的大夫看了,没问题。”
“那粥呢?”
“也没问题。”
难道是她多心了?秦凌凝神思考,若假山处的婢女不是故意被安排,而是下人乱嚼舌根,那是最好。
若是真有其事,那为什么查不出来?
秦凌仔细看着药方,之前她看过一些医书,对药物有些许了解,只是这“覃根”从未见过。
秦凌问道:“这覃根是什么?”
蕊玉道:“奴婢也问了大夫,大夫说是医治肺部的良药,只是一般寻常的人家用不起,大概只有皇亲才能用上这么珍贵的药。”
秦凌点头,怪不得她没听说过。
秦凌将药方交给蕊玉,道:“烧了吧,别叫别人知道。”
蕊玉点点头。
秦凌又将目光落在手中的香囊,这香囊是韦氏帮她绣的,粉色的底布,上头绣着一枝傲雪梅花……
……
武德侯夫人的屋里。
安北寅回来时,白掌珠正伏在榻前酣睡。
巧玉刚要行礼,安北寅连忙示意噤声。
安北寅低声问道:“这么晚了,世子妃怎么还在这里?”
巧玉行礼答道:“小姐在这儿守了一天,连饭都没有吃,奴婢劝她,她说夫人病重,她没有胃口。哎,小姐可真是尽心。落香苑那位呢,说是夫人的义女,可是,一天都没见到人影……”
安北寅抬手,示意她闭嘴。
安北寅缓步上前,轻轻拍了拍白掌珠的后背,唤道:“珠儿……”
白掌珠撑起身子,眼圈红红,对安北寅道:“殿下回来了。”
安北寅:“辛苦了。”
白掌珠虚弱一笑:“不辛苦,儿媳尽心侍奉婆婆,天经地义。”
安北寅道:“先回去吧?一起用晚膳。”
白掌珠点了点头。
安北寅扶起白掌珠,白掌珠好似脚下一软,倒在了安北寅怀中。
安北寅道:“怎么了?”
白掌珠痛呼一声,道:“许是一个姿势太久了,双腿麻木了。”
安北寅扶着她坐下,帮她轻轻捏了捏腿,问道:“是这里吗?”
白掌珠娇声道:“是,啊……好疼……”
安北寅道:“这一时半儿恐怕缓不过来,我来抱你回去可好?”
白掌珠登时羞红了脸:“那怎么可以?叫下人看到多不好……哎呀……殿下,殿下……不要这样嘛,嘤嘤……叫下人看到不好……”
“无妨,本殿下抱着自己的夫人,有什么问题吗?”
安北寅抱着白掌珠准备出门。
巧玉笑嘻嘻跟在他们身后。
恰在此时,秦凌推门而入。
白掌珠脸上嫣红,尽是二人亲密被人撞见的娇羞。
白掌珠轻轻挣扎,道:“殿下还是让我下来吧。”
安北寅脸上异样神色一闪而逝,恢复面无表情,同时松了手,让白掌珠下来。
白掌珠娇声道:“小妹啊,叫你见笑了,刚刚……”
秦凌掀了掀唇角,道:“世子与世子妃恩爱,有什么好见笑的。”
白掌珠急忙转移话题:“小妹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这不是废话么,过来自然是看夫人,难道是为了看你们?
秦凌面上不露痕迹,略微施礼道:“过来看看夫人,就不打扰二位雅兴了!”
自始至终,秦凌都没看安北寅一眼。
秦凌轻飘飘地经过安北寅身旁,却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臂。
痛……
秦凌默默忍受。
扬头望向安北寅。
安北寅目光如炬,深深望着她,好似包含千言万语。
这家伙要干什么?!秦凌紧皱眉头,瞪着他。
安北寅开口:“母亲已经睡下了,明日再来吧!”
手臂被安北寅握着,几乎断掉。
可是,她怎么觉得,她的心比手臂还疼呢?为什么啊!
秦凌奋力甩开安北寅,转身走了。
夜黑风高。
秦凌出来的匆忙,衣衫也单薄,身上再怎么冷,也不及心底的冰凉。
哎……她是怎么回事?
不是不在乎,不是早就放下了?!
不许再想,她还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怎么能在这烂桃花上瞎耽误功夫呢!
似是下了决心,秦凌踏着坚实的脚步,朝着落香苑走去。
之后几日,风平浪静。
安北寅忙于公务,每日很晚才来看望夫人。而那时,秦凌已经回了落香苑。
几乎没怎么碰到过,就算碰到,也形同陌路。
这日清早,秦凌刚刚喂夫人吃过药,忽然见她脸上发紫,一阵急促的喘气。
秦凌急忙叫蕊玉去寻大夫。
秦凌守在榻前,轻抚夫人的胸口。夫人瘦骨嶙峋,几乎皮包骨,秦凌不忍,眼里噙着泪水。
夫人小院儿的动静飞也似的传到了安北寅耳中,也巧,今日安北寅正逢休假。
没多久,大家都到了夫人的房间里。
安北寅急切道:“怎么回事?”
大夫为夫人把脉后,眉头紧皱,扫视众人。
安北寅会意,请大夫借一步说话。
大夫道:“夫人病症本就在肺部,我给夫人用药也是谨慎再谨慎,我叮嘱过下人,不要在房间里熏香,以免加重病灶。只是,我发现,夫人最近应该是频频接触类似熏香的东西,才加重了病情。最近在夫人身边侍奉的人,可有变化?”
变化?安北寅心中一沉。
“或者,是谁身上带了类似熏香的东西?”
对啊,也许不是阿凌呢!安北寅连忙点头道:“那可否请大夫看看?”
大夫应下,便进了里屋。
他对里屋众人一一望去,目光忽然停留在秦凌身上。
秦凌正给夫人喂水,她疑惑的是,她明明把香囊里的那东西扔了啊,为什么夫人还会……
大夫道:“这位姑娘,你身上的香囊可否让老夫看一下。”
呵,果然是奔着香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