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啸上山以后看到一处破败的小庙，继续往后走，有一处小水潭，此时正坐在一片水潭边上，穆说这水潭下面就是灵气源头，可能存在着什么，在这里凝气，成功率会大很多。

他起初还以为第一次修炼就要有什么奇遇，能散发灵气的东西，是不是应该据为己有，毕竟大家都是这样做的。

可穆嘲讽了一句，这种小东西你也看得上？敢不敢有点志气，随即黎啸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大剑仙都这样说了，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此时，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将近两个小时，一动不动，腿都快麻了。

穆第十七次问道：“怎么样，有感受到灵气的存在吗？”

“没有，什么都没感受到，您老人家不是在忽悠我吧。”

“怪事，怎么会还没效果，难道天赋太差？都这么长时间了，我也汇聚这么多灵气过来，就是栓条狗也该凝气成功了。”

“您老人家说话能不能别那么难听，我感觉受到了双重打击。”

“别吵吵，让我想想问题出在哪儿。穆念念叨叨：“就算灵气品质不高也没道理会这样，我不会运气这么差，遇到个天赋有问题…………”

突然，穆大吼一声：“靠！怎么把你那破锁灵体给忘了。”

黎啸问道：“你说了好几次锁灵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现在也没搞明白。”

穆解释道：“很简单，就是你的身体，与外界灵气不能形成有效的交流，灵气不能进入你的身体，你也不能与外界灵气沟通，这也是我不能离开，你无法凝气的原因。”

“那有没有办法解决。”

“有，”穆收起以往的不着调语气，正色说道：“但是具备一定危险性，如果失败，你可能会当场死亡。当然，这并不是绝对的，也有可能失败了，你还保持正常状态也说不定，主要还得看你自己。”

“大剑仙你说得这么恐怖，有点慌。”

“所以我提前告诉你利害关系，怎么决定还得看你自己。”

事关生死，黎啸知道必须要慎重。

“您说清楚点，致死概率，那些因素可能造成影响，还有你的意见我也想听一听。”

穆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个方式并不是用来处理锁灵体的，以前发明这种方式的人主要为了让小辈有更高的起点，能打下更坚实的基础，我在上面做了些修改，便可以用相对偏门的方法绕过锁灵体的限制，使你能与天地灵气沟通。”

“致死概率我也说不准，应该不算高，估计不会超过两成，但这个方法经过我修改，说不定会造成其他影响，这是我也不能确定的。主要还是看你的意志力是否强大，这一点占据很大比重。”

“至于我的意见，你想听？”

黎啸点点头：“对于这种东西我一点也不懂，所以我需要参考你的意见。”

“好吧，其实我主观上是希望你能搏一搏的，作为大剑仙我还没逍遥够，让我困在你身体里，过个几十年和你一起入土，我反正是会郁闷死。如果你想听客观意见，很抱歉，没有，上千年来我就没客观过，不擅长这事。”

“好吧，我懂了。”

说完，黎啸陷入了沉思中。

如果把这个问题的两面性都摆开来看，那么就是一个比较简单的问题。

拒绝，那么将会回到以往的生活中，重新找工作，为了生计拼搏，为了一些小事哭闹烦躁，或许将来会谈个女朋友，成就一个家庭，毕竟世界上那么多人，大家的生活轨迹总体来看也没有多大出入。

特别他这种，在这世界上举目无亲的人，甚至都可以大致预判出将来会过上怎么样的生活。

说实话，他并不向往，也不喜欢。

当然，把穆往坏的地方想，还可能出现另一种情况。

那就是他无法忍受陪着自己在几十年后一起死，只能夺取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亲自搏一搏，那么不论失败与否，都和自己没任何关系，毕竟这名叫黎啸的身体会改名叫穆。

拼一拼，自己将有可能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不知是枯燥还是精彩，好歹也是自己的亲身经历。

如果失败，那就当是白来世间走一遭。

“我同意。”

“就知道你会同意。现在你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握住长剑，仔细感受它的存在，什么都不要想，尽力让自己处于空灵状态，不管感受到什么，都当它不存在，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水潭边，黎啸闭目安静盘坐，手里握着木质长剑。

没过多长时间，他感受到周围的空气变得黏稠起来，呼气也变得更加困难。

按照穆说言，黎啸不去理会其他任何东西，将心神全都投入手中长剑上。

时间缓缓流逝，他除了感受到呼吸困难，还发现心脏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握住，正在均匀地施加压力，从压迫，到疼痛，再到剧痛。

皮肤外表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表情不自觉地扭曲起来，身体也在颤抖。

哪怕如此，黎啸依旧让自己保持着什么都不去思考，什么不管的状态。

疼痛还在加剧，主要集中在他的心脏部位，就像有无数小剑围绕着他的心脏，一柄柄缓缓刺入，拔出，再刺入。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黎啸的身体停止了颤抖，表情开始恢复到平静状态，好像痛感也在慢慢远离他，反倒感觉身体里充满其他东西，很暖和，很舒服。

这并不是成功的先兆，而是在朝着最糟糕的方向恶化。

“小子！醒醒！千万别睡！”

对于穆在脑海中的呼喊，黎啸完全没有听见。

脑海里专注于剑的想法也在慢慢变化，太舒服了，就这样一直坐着吧，永远保持这种状态。

在穆的观察下，黎啸此时心神已经失守，正在一步步走向深渊。

可以预料，在十分钟以内，黎啸就会彻底死亡。

“必须得下猛料了，小子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不想和你一起壮烈！”

如果此时有修士在一旁观看，可以明显发现，周围百米以内的所有灵气，全都在往黎啸所在处汇聚，形成一片灵力漩涡，一改原本的亲和状态，变得狂暴躁动，仿佛要撕碎周围的一切。

意识已经快要涣散的黎啸却是另一种体验，太舒服了，比之前还要舒服一百倍，这种感觉要是能一直保持下去……

有一瞬间，黎啸短暂地清醒了过来，为自己此时的状态感到茫然。在即将让人沉迷的舒爽感觉淹没之前，他猛地回过神来。

不是要保持专注于剑的状态吗，自己居然给忘了。

重新回到起初的状态，将感受到的一切东西都抛诸脑后，不得不说，想要维持，不迷失其中是极其困难的事情，黎啸也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即将再次沦陷时，一切感受如同潮水般褪去，他回到了平静状态。

率先开口的是穆：“妈的！差点就完犊子了。”

黎啸茫然道：“这就成了？”

“要不是有本剑仙坐镇，你小子今天得交代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