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冬明月的爸爸。”
薛瀚“哦”了一声,“我知道。”
“你知道?”
“一直都知道。”薛瀚说,“有需要帮忙报复的地方,尽管说。”
薛瀚就是恶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谁都最好别惹他。
冬明月想起了秦飞宇被毁掉的物理竞赛,之后还被薛瀚送进少管所蹲着,高考或许都受影响了,也不由得有些忌惮。
她更想起,她当初嫁给薛瀚第二年,薛瀚让别人家破人亡,还把烟碾在仇人眼睛里,那人的惨叫真的吓人。
她在薛瀚这里受的屈,也从来不少。薛瀚暗地里喜欢捆人那么玩,幸好是轻微的,冬明月还能受得了;薛瀚明目张胆把人领家里,在外和数女忘记时间地潇洒。叫过她“傻子”、“笨蛋”、“小贱人”,还无数次轻蔑地当着她面蔑视女人。
“好,谢谢....”
冬明月抱着双膝。
“我们怎么办?”过了十分钟左右,手机没电了,冬明月绝望了,“好冷...”她已经开始打摆子,控制不住。
薛瀚也没把外套拿下来披她身上的打算,只是拱过来,一把抱住她就开始亲她的脸,冬明月绝望又艰难地挣扎,但渐渐也默许了。
薛瀚突然又凑近她耳边:“反正快死了,给老公爽爽。”
冬明月满腹委屈,泣怨的声音埋怨的有气无力的,夹杂一点柔弱的奶音:“薛瀚,你还算是人吗?”
薛瀚收手,撇嘴:“如果我们真这么死在这里,也不能怪我这么想。”
“真的没办法...出不去了吗?”
冬明月感觉呼吸都特别冷,薛瀚从衣服里拿出了个未开封的口罩,“戴上会好一点。”
薛瀚抱着头盔,静默地坐在冬明月身边,像守护她的松树一般。
“谢谢。”
除了说谢谢也没什么好说的。但说谢谢也是屁用没有。
渐渐真的冻麻木了,冬明月靠在薛瀚身上,薛瀚揽着她,两人抱在一起取暖。
冬明月实在难熬,一方面是她身体也不行,后来已经把脸埋在薛瀚脖颈边,贪婪地吸收着薛瀚身上的温暖。
薛瀚任她在自己脖子边呼吸,把她抱的紧紧的。
“睡一会儿,就好了。”薛瀚的话估计是天外来的,冬明月眼皮抬不起来,在薛瀚有力的臂膀怀抱里,全身心依靠着他。
以前她们捞女界奉行的准则就是,雌性是依附雄性存在的,所以别害臊,跪舔雄性就完了,真出事了还是要靠老公或娘家兄弟叔叔舅舅帮忙。
虽然正确性完全是毁誉参半,但其实,冬明月以前压根就没真信过这准则。
女人生来就要依附男人,什么歪门邪道。
因此也刻意回避自己想要依赖男人的时候。
但其实....偶尔依靠一下,也挺舒服的。
冬明月合上眼,睡梦中听觉随着困意不再工作,依稀只听到淡淡的喧闹,然后是冰库大门被打开投进来的剧光,人们一拥而上。
本以为那个温暖的怀抱会抛下自己,但却没有,始终抱着自己。
少女不禁勾起嘴角,幸福地安眠过去。
“你是我养的猫里最喜欢的一只,还在恨我吗?”
冬明月做了个梦,梦里梦见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人,来到一座很大很大的城堡,然后才发现自己站在镜子前,是一只猫。
养猫的人都那么华丽那么尊贵,她只配舔他们手指上的牛奶。
然后一个人把自己抱起来,远离其它猫群。
说了那句话。
那个怀抱那么强大,那么有安全感,是她这种出生在重男轻女家庭根本体会不到的,充满了爱的庇护,而且绝对强大,即使是偏执的她,也挑不出那人有什么弱点。
他不怕黑雾,不怕荆棘,不怕上苍的雷电,也不怕走地的狼狗,不怕豪强威压,也能给她最温暖最舒适的窝。
那个怀抱,后来还告诉自己,只属于自己,多么美好,多么幸福。
「我没有恨你」想那么说,但嗓子像不存在,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猛地意识到这是在梦里,冬明月心里恍然大悟,“啊”了一声,然后她睁开眼睛,醒了。
床前围满了亲戚,他们说“明天你休息好了,记者会采访你”,去外面抽完烟回来的冬泽,拉起冬明月的手握住:“女儿,那个林殊已经抓住了,安全了,吓坏爸爸了,你没事就好。”
冬明月的目光越过他们,看向了外面,没有薛瀚。
病房里这么多人,没有一人能和他一样让她安心。
她要的不多,但她要的安全感,一般人给不了,那是磅礴如无底洞的深黑,只有绝顶的光明才能解救。
冬明月住院很快就出院了,稀奇的是,原本很不怎么样的身体,经过这波折竟然有活力了不少。
中医查看往年病史,说:“剧烈运动后,受到惊吓,全身毛孔舒张,还被冷气冻了那么久,原本体内的热毒挥发出去很多了。”
西医指着拍的片子说:“因为刚吃过药,又一热一冷,引发了药物在体内的化学反应,并且肺部也需要运动,只是以前也提醒过,一定量的运动是需要的,但从没运动过吧。从现在开始能运动尽量还得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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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明月则还是很疑惑:“冰库不是没信号吗.....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那里的、”
冬泽道:“薛瀚和市长有个能随时发现薛瀚位置的gps在薛瀚身上。”
落叶飞红,冬明月走出医院大厦在院子里,尽管腿脚还有些僵,但现在经过医嘱必须运动了。
那么走着,看见了正在和不知道什么身份的护工说话的薛瀚。
冬明月直接冲了过去:“你早就知道吧,知道我们没事!却还那么吓我、为什么?”
为什么总在吓她?
薛瀚回头,看见是她,牵起嘴角露出一个充满安全感的笑。
“老公吓吓你还不行?”
旁边的护工瞪大眼,知趣离开了。
“你...你说什么啊、已经没关系了.....”冬明月涨红了脸。
“我说错了?”薛瀚顺势抱住她,在她耳边说,“以后你还要不要伺候我?要的吧。”
“凭什么啊?”冬明月却被薛瀚一瞪眼吓得有点呆,声音在嗓子里变低,“....为什么.....”
太过分了这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