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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要去满属市了。”

临走时,冬明月告诉冬世泽。

冬世泽意外之喜:“你也要去满属市?好巧啊,我也要去呢。”

这个时候的冬世泽根本还没把冬明月要和自己似乎是重组亲戚的事搞清楚。

冬泽也没告诉他具体原因,只说是找个学校给他寄宿加强补习。

该说冬世泽头脑简单呢,还是无知天真呢?

冬明月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自己脸上的化妆品好像凝成混凝土粘在脸上,很冷很硬,黏的很难受。

冬泽仕途的危机,以冬明月去满属市18中,冬世泽则被花三万块打点进加强基础强化夏令营学习。在这个年代,三万块很多了。

冬明月也是后来才知道,自己只值五千块,而冬世泽值三万,这是冬泽对他们第一次的明码标价。

冬明月是先离开的,冬世泽是10号才走。

早上起了大早,冬明月照镜子只觉得一阵烦躁。

不想看见这张脸,以后一定要整容回自己的脸。

但是那样会很僵硬吧?

老天,为什么不把我重生回杨士呢?为什么我要如此痛苦的活在一个没有“我”存在的世界,借助别人的身份和家庭。

但是原本家庭也很讨厌,重男轻女从小打骂,不回忆也罢。

在车站没看见薛瀚,一波又一波的人,学生、旅客、白领、商人,什么人都有,拎着他们老土的蛇皮袋。

“不会来了吧。”

自言自语着,面容素朴的少女抚摸手里的书包挂饰,站起身,看着保镖和保姆们,乍一看他们就好像带着冬明月出行的长辈,其实任由她差遣。

虽然保持侥幸,但直到走上车检票,软卧,在窗边小座椅落座,都没看见薛瀚来。

都已经过了月台了,肯定进也进不来。

冬明月不由得想起那些送自己亲人家人的人们,他们摆着手,或者抱着亲属门,在检查行李之前的通道,彼此说着家常话和私密话,衷肠百转,何诉相思。

但是,薛瀚居然没来。

没来也就算了。

不来就不来吧没必要在意的

火车安保员放下喇叭,火车发动,汽笛和烟雾朝天聒噪,看着窗外的冬明月,已经知道火车在顺着轨道一节又一节往满属市走了。

即将离开横江市,会不会回来也不知道。

自己真正的杨家在南方,根本就不在东北。

自己也因此感受不到什么孤独,因为一直独在异乡为异客嘛。

突然

冬明月眼瞳瞪大。

在火车离开站台时,她看见安保室外那个穿着藏蓝色安保列车员制服,戴着暮蓝色的檐帽,刚才拿着扫帚的那个青年,现在面朝着自己这趟火车。

薛瀚的脸,定定注视着自己所在的这一节车厢。

他在看着自己。

然后薛瀚露出微笑,那样的微笑温润的没有一点攻击力,好像慵懒的猫,笑的很温暖,不,温暖到极点了。

冬明月本以为薛没来送的,但那家伙怎会穿着乘务员服的薛瀚?

先不说怎么混进来的,那样的衣服是怎么找到的?

不知不觉,眼眶突然有些湿润,冬明月有些心痛。

做到这种程度,是因为冬明月,不是因为杨士。都已经听他亲口说喜欢冬明月了的

现在的她,是对薛瀚怎样的感情呢?

我也不想占用你喜欢的人的身体,你有什么字个对我评头论足的恨不得他死掉。

还是,因为你喜欢这个女人而不是我,所以我这个多余的人很心痛。

两种感情交织在心里,现在冬明月被世间最难熬的一场焦灼爱情所折磨着。

而,薛瀚,看着渐行渐远已经逐渐远行的火车,心里顿觉这个城市唯一的光也离开了。

脑海中定格的是她托腮看着自己的那一幕,那是陌生的不讨喜的脸,但眼神绝对是她无疑。

为什么告诉她自己喜欢的是冬明月呢?

除了身为商业大牛的高自尊,更大原因是他嫉妒吧。

在和我薛瀚结婚前,你杨明月已经被无数男人玩过了。包括我公司里的彭经理。

不让你伤心,怎能解我心头之恨?

再说,如果你得知我喜欢你,就对我不珍惜你可一直是那种回避依恋的人啊。

只有知道别人对你没意思,你才会放松,就是这么极端自卑的可怜虫子一样的寄生虫,这就是杨明月的真实性格不是吗?

清早的晨曦洒在薛瀚脸上,他一步步走下台阶。

但是,这样的杨明月,从小被人打击,沼泽里生长出来的,拥有病态性格的她

和高中时期的自己是多么像啊。

那个时候,自己跟本不注意什么青梅冬明月。

父亲仕途遭难,全家沦为底层,所有的同学都排挤自己,狠狠的遭到孤立,学习也一落千丈,最后只读了个很差的大学,人生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废物。

高中时期的薛瀚,其实根本不是冬明月重生回来看见的,这样即使遇到无数困难依然向阳生长,格外强大的他。

那都是曾经经过十数年不断像蛇一样蜕皮,不断淌出来的血,再洒上盐,在沙哑痛苦弟弟喉咙里,才无声凝结而成的结晶。

每一寸,都在践踏着曾经那个天真又很清高,不世俗也不擅长交流的名为“薛瀚”的少年的尊严,毁灭着他的人格,鞭笞着他的价值观,不断不断崩塌着信念,最后才让后来四十多岁那个麻木不仁、冷血无情、狡诈恶毒的“薛董”站起来。

自己经过的痛苦,薛瀚没办法和任何人诉说。

只有,在某一天,他先醒来,看着穿着真丝睡袍蜷缩在自己怀里的杨明月,欣赏她无助又痛苦的睡颜,才莫名得到了一种治愈。

他单臂抱住她的头颈,在寂寥冰冷的豪宅里,感受到一种名为知己的责任感。

你是和我一样痛苦着的人,和我一样敏感的人,和我一样亲手杀掉了原来那个“自己”的人。

我原来并不是心狠手辣,恶毒钻营的人。

你也并不是铁石心肠,肮脏放浪的人吧?

我们都是欲望的阶下囚。

我们都该死。

薛瀚那时候想,如果重来一世,他如果能够和干干净净的杨明月一起,两人都简简单单的,当个普通教师,考个编制考不上就不考,在一家没出息但也正常的小公司工作,生个孩子,就很好。

对吧?

不,还是要有钱。

他薛瀚已经过惯养尊处优的生活了。

那么,有着很多钱,依然很低调地活着就好。

这样可以呢。

那不是还要奋斗吗?

如果能重生就好了。对啊,重生的话一定起码能有500万,就足够了,不要再多了。

但是,杨明月,你想和我一起过这样的生活吗?

薛瀚发现自己现在的心头大患就是猜测杨明月的心理。

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呢,杨明月,你到底怎么想的呢?

这个焦灼的问题如此艰难地折磨着我。你却依然很轻松吧。

打开手机,薛瀚看着手机主页面壁纸,那是他最近画的最像杨明月的一张正面素描画,已经有了7分神韵,只要再补充细节即可。

“学姐,我去满属市了我就找你。”

冬世泽兴奋的打电话。

“哦,长途,不打了。”

冬明月挂了电话,看了眼破破烂烂的校门,“保镖大哥,你确定我爸把我送这里:”

“就是这里。我们不方便进去,但学校给你拨了个教师公寓住,我和小张,”保姆指着一个男保镖,“我们保护你,剩下的人就在附近宾馆随时待命。”

“搞的什么重要人物是的好的我知道了。”

“我真不想进去,不如先去吃碗面?”

冬明月的提议他们自然没理由拒绝。

炒面和便当的餐饮店里,二楼,盯着电视,冬明月开小差地想着别的事,吸溜面条。

三个保镖一个保姆,本来是俩保姆但冬明月说没必要那么兴师动众,就让一个岁数大的阿姨不用来了。

最新快讯于今日上午九点十分,在横江市的滨江路发生了一场车祸,造成一名17岁少年当场死亡

据报道,该少年就读高中,明年高考,令人扼腕叹息,交通事故安全引人深思

看着新闻,冬明月突然感觉背脊一凉。

她立刻开始找人打探,结果得到震惊的结果,那个低调的人竟然是秦飞宇。

难道是薛瀚害死的?第一想法冒出来,令人寒津津的。

而此时千里之外的横江市,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的薛瀚,看见了熟悉的中年男人。

那个害了自己父亲的男人,秦飞宇的叔叔,现在哭成泪人。

“飞宇,飞宇啊”

扶着墙大哭的秦叔叔毫无矜持仪态,被婶子劝着。

薛瀚脚步似乎水泥一样粘在地上,动也动不了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

前世你就死掉了,在去参加物理竞赛时在京城被车撞死。

为什么今生已经阻止你参加物理竞赛了,你还是死掉了呢?

薛瀚陷入无比的绝望灰绝之中,不忍心再去探寻秦飞宇尸体惨状,但毕生好友的再度去世,无疑是对他心情的重大打击。

死了,真的死了。

就连这个留存的遗憾也继续成为着遗憾。

薛瀚出现在一栋居民楼楼顶,俯视着楼下的街道车水马龙,看着夜空下还算比较繁华的霓虹灯火,只觉得一身厌恶。

这个世界这么玩自己有意思?虽然重生了但杨明月不在了,秦飞宇也没救下来,就连自己父亲这辈子都死掉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一死了之。

薛瀚目光深沉望着楼下,天台的冷风裹着雪花扑打着他的脸颊,这一刻万家灯火,其乐融融,而他显得那么孤独。

她是大佬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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