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郝记者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坐在那里也不敢轻举妄动，眼珠子盯着面前的两人滋溜溜的转，生怕出现什么差错。

“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记者？”孟洋上前发问。

他连忙点点头表示肯定。

“第二个问题，这里有没有售卖的行为？”孟洋又问。

郝记者听了问题没有直接作出反应，似乎是不想回答。

“说呀！”陈有为见势向郝记者发出了一个凶狠的眼神。

“嗯嗯嗯……”，再次受到了威胁的郝记者赶紧用力点头，还不断艰难的发出声音证明自己。

“看来这里的非法集会是真的没错了”，孟洋转头对陈有为说。

陈有为眼皮上抬表示赞同。

“还有一个问题，你是真做报道还是来这里跟他们狼狈为奸的？”陈有为问道。

这个问题一下难住了郝记者。

这可不是点头或摇头就能回答的问题呀，于是郝记者睁大眼睛示意。

“你问的他也没法回答呀！”孟洋反应了过来，对陈有为说。

“那，先拿开堵嘴的布？”陈有为示意。

孟洋点点头，然后又走近郝记者。

“我们现在让你说话，拿掉嘴上的布。”

郝记者快速点头应允。

“但是，你要保证不会随便喊叫，你也看到了，我的朋友他，身强体壮的，可能就是两三个你一起上也不是问题，所以……知道了吧！”

孟洋很是没有包袱的恐吓着身处弱势的郝记者。

郝记者还是点头同意，于是孟洋轻轻拿掉了堵在他嘴里的破布。

终于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嘴还是嘴，郝记者控制不住喉咙发出的干呕，深咳了几声。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他终于缓解了过来，抬起了头。

孟洋看到他脸涨得通红，心里难免有些愧疚，毕竟大家无仇无怨，上来就把人家绑了，总是说不过去的。

他走过去拍了拍郝记者的背，“没事吧！”

“你说呢？”郝记者眼泪还在眼眶打转儿，嘴上却并不饶人。

“好啦好啦，又没把你怎么样！”陈有为补刀道。

“现在可以回答了吧，刚刚的问题。”陈有为又不耐烦的问道。

“你让人把气儿先喘匀。”孟洋又说。

……

“还是这位兄弟善解人意，我这老半天没好好呼吸了。”郝记者略带感激的看着孟洋说。

“那你现在说！”孟洋说道。

郝记者端坐了坐，甩了甩头，准备说点什么。

“我是记者没错！这个你们不要怀疑，不过就是证没了！”

郝记者眼睛向斜上方一看。

往往人的眼睛向某一个固定位置看时，就说明他在思考，这种思考不是别的，恰恰就是在想怎么把一句话说的完美。

所以孟洋看到郝记者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时，他知道了，记者是记者，但后半句就难掩尴尬了。

他确实曾经做过记者，但后来怎么就不再是，那就是个人问题了。

“那你怎么和这群人混在一起？他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连老人的钱都骗！”陈有为激动道。

“我们只是在做合理宣传而已，难道所有广告都要是真的么？”郝记者对着陈有为仰头反驳道。

他这种转移话题的能力竟一时噎住了对面的两人，孟洋无语，陈有为则是掩饰不住的愤怒。

“你们是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孟洋走到跟前，冷静问道。

“老年人嘛，大多数都喜欢占便宜咯！”郝记者回。

随后继续补充。

“像今天这样的赠药活动，一个月一次，每次都是抽奖，每个幸运的人会得到好几份的免费礼品。”

说到这里，他又停了下来，大概实在整理思绪，组织语言。

“不幸运的人就什么也得不到，只能空手而归？”孟洋替他说道。

“说对了一半吧！”郝记者答。

“怎么说？”

“幸运的人里，只有一部分人是真的幸运，大多数的免费礼品，其实永远在他们的仓库里！”

郝记者要表达的意思孟洋已经听明白，于是示意他继续。

“这不幸运的人呐，还是有机会的，因为他们会被一一告知下一次将会成为内定的那一位幸运者。”

一旁的陈有为听的晕头转向，什么幸运不幸运，听的他已经开始烦躁。

“这是一个套，吸引他们下次还来的陷阱。”孟洋接着郝记者的话说。

“指望下次？那得到什么时候…”郝记者则不屑的回答。

按照郝记者的意思，这样的赠药，一个月才一次，就算那些老人等的了，这公司也等不住呀！

他们会接着告诉这些老人其他的免费活动，通常是相隔一天，继续来到这儿，那时候人数比集会时可要少的多。

但个个都是待宰的肥羊！

因为来的都是想要得到免费礼品的老人，选择到来的他们也选择了相信。

至于之后是如何成功劝得老人家买了早就设计好了的神药，也就可想而知了。

无非就是利用其他症状相似的小毛病误导老人自己的身体不对劲儿，再加以医院看病复杂，会劳烦儿女。

那么这些善良又缺乏思考的老人就容易随大流的象征性购买了。

重点是，这些可不比免费礼品，它们都是某某著名厂生产的带有“专利”的高级营养品。

作用那可以说是缺啥补啥，有病治病，没病预防，还得几疗程的吃才行。

孟洋和陈有为听完这番言论，都是气不打一处来，几乎想要再次堵上郝记者的嘴。

“他们确实在偷偷地向老人家售卖，但这又不是害人的药，不会影响健康的。”

郝记者说着，浑身上下一副理直气壮看了更让人恼火。

孟洋觉得，这种想法怎么会在一个有过高学历又曾经代表正义一方的人身上，他在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

“作为一名记者，你不去帮老人们追回被骗的养老钱，反而和诈骗团伙站在一起，这样助纣为虐！”

孟洋压着自己的声音，试图让激动引起的颤音得到消减。

“你没有父母嘛？要是你爸妈辛苦攒了一辈子的积蓄被别人骗走，他们是什么处境？”

陈有为才不管自己身处何地，质问的声音惊吓到了郝记者，连孟洋也惊了一下。

“但愿这声音不会太大。”孟洋在心里安慰自己，然后拍拍陈有为，说“注意情绪，小心门外！”

郝记者的承认坐实了这里的非法集会以及背后还可能存在高价售卖普通营养品的事实。

孟洋停止了一直处理录音功能的收集器，并且保存了起来。

“够谨慎！”陈有为此时已经情绪缓解，对着孟洋比了一个大拇指。

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间，门外响起了急速的敲门声。

孟洋和陈有为双双回头，脸上泛起了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