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草蔓很快冷静下来,轻声说道:“谢谢,你先出去吧,如果那个人醒来了,麻烦请告诉我一声。”
“好。”小护士点点头,临走前看浅草蔓的眼光始终都是怜悯的。
小护士离开后,浅草蔓坐在*******,眉头紧皱,脑中混乱的思绪慢慢理清,迹部景吾一定在之前就看过她们三人的血样报告,她这具身体原本也应该像那个人一样昏迷不醒。
可幸运的是有她沈蔓全新的灵魂宿在这身体中,所以病情渐渐好转,再加上恰好她的血型和樱田藤子的血型一样,所以才会来‘光顾’她。
而那个人至今还未醒,又用不着她,迹部景吾自然不用多关心,反正世界上能用钱解决的事情,迹部景吾都能解决。
那个人,要是命不该绝,那么一切真相她都能明白了。
若是命中注定,也是可悲可哀……
而后面的几天,每天的饭食都十分丰盛,一看就是迹部景吾的作风。
她的脸色也渐渐的红润起来。而浅草森南果然没有再来瞧过她一眼,呵,原本逆来顺受的女儿突然性格大变,不仅顶撞他还敢伤他,心中的怒火怎么会轻易消化,不过这样更好,顺了她的意。
那样的家庭,浅草蔓大概早就不想待了吧,只不过碍于性格的懦弱和无能,没勇气出声抵抗而已。
安静了没几天,迹部景吾找上了她,只不过这次来的时候,不是他个人,而是带着一群医生护士浩浩荡荡走了进来。
迹部景吾修长的手指轻抚眼角的泪痣,眼轻眯的看着她说道:“浅草桑,你上次的话可还算数?”
但那语气不是询问,仿佛是通知一般。
浅草蔓正在专注的看着书,听到迹部景吾的声音,眼也没抬,只是慢慢伸出了右手腕,洁白的肌肤下清晰的可以看到一根根青色的血管。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迹部景吾也不恼,只是给那医生使了个眼色,那医生会意立马上前,拿出一系列医疗工具,酒精棉球擦拭皮肤消毒,然后用针管刺破她的皮肤抽血。
浅草蔓连皱眉都不曾皱一下,在前世她的身体差成那样,挨针眼比家常还要便饭,所以哪怕这一次得到的是一个健康的身躯,面对这些冰冷的机械,她心中都是平静的很。
抽完血后,迹部景吾见目的达成,就要与医生们一起离开,这时身后传来浅草蔓淡淡的声音。
“这下,我再也不欠樱田藤子了。”
还有伴随着几道白嫩的手指轻翻过书页的声音。
迹部景吾挑眉,磁性的声线魅惑不已,“匹配结果还没出来,你怎么知道你的就与樱田的骨髓符合呢?”
说完,他的手插着口袋,饶有兴致的看着病*******,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他的浅草蔓。
浅草蔓将书合上,眼神与迹部景吾对上。
不急不慢道:“因为是你,迹部景吾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迹部景吾笑了,笑的那么的耀眼,那一刻如一个帝王一般居高临下,而那种感觉让浅草蔓很不舒服。
迹部景吾离开了没一会儿,一个长大褂的医生来通知她准备三天后的骨髓移植手术。她莞尔一笑,看来骨髓匹配成功了。
迹部景吾不愧是迹部景吾,效率如此之快。
三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对于浅草蔓来说,是十分漫长,由于崭新的灵魂,这具身体伤口恢复速度很快,体内不安于现状的因子在暴动,有一种想出去看看这个异空间世界的冲动。
在她被推去手术室的路上,她无神的看着次次一闪而过,而显得晃眼的灯光,最终她有些视觉疲惫闭上了眼,任由医护人员将她推到别处。
在手术台门口,她突然睁开眼,看见了冰帝的王子们。
他们投来的目光没有感激也没有同情,只有那面对陌生人的极致的漠然。
在场的人中并没有浅草夫妇,她知道迹部景吾肯定会把她要把骨髓移植给樱田藤子的事告诉他们,只不过他们哪怕知道了,也会当做不知情,而且还是任由旁人决定她的命运。
想到这,一股难言的悲怮漫上心头,闷闷的痛楚,她知道这是浅草蔓遗留下来的感觉。
呐,浅草蔓,其实你心对这个充满了黑暗的世界,还是抱有最后一丝不舍的吧。
可是,你这不舍,又有什么用呢?
她最终闭上眼,嘴角微扬,被推进了手术室。
今天过后,她谁都不欠了。
浅草蔓的仓促一瞥,却忽视了来自一个角落的少年的眼神,那是唯一带着悲哀和怜悯的。
手术室里。
她的病g旁边是樱田藤子,此时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浅草蔓,有些泣不成声。
“小蔓,对不起……我不知道迹部他们会这么做,我……”
樱田藤子原本就是个大美人,此时梨花带雨,更添了一分怜弱之姿。
浅草蔓没有看向樱田藤子,只是平静说道:“很多事情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就比如,我说对不起,你的腿就会痊愈吗?不会。”说完,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她此刻只希望,樱田藤子的伤的确是她造成的,不然她真不知道后面她该如何抉择。
“小蔓……”
樱田藤子捂住嘴巴,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浅草小姐,我现在给您注射麻药,您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就好了。”一位女医生似乎有些不忍,对着浅草蔓温柔的提醒。
这个女孩子刚被送来的时候,病情很是严重,呼吸都是微不可闻,现在好不容易身体好了许多,又要上手术台给人移植骨髓,真是可怜。
浅草蔓轻恩了一声,然后缓缓闭上了眼,感受那冰凉的液体注射进了她的血管。
药物不一会儿就发生了作用,她昏沉睡了过去。
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也没有感觉到,手术做了多久她也不知道,正如那位女医生所说,她睡了一觉,醒来一切都已经完成了。
等药劲过去了,身体才慢慢有点意识,想睁开眼睛却费力无果,喉咙又干涩的生疼。她只能艰难的发出了一个字。
“水……”
她仿佛一棵漂浮的水藻,不受控制的沉浮。
突然,一只温热的大手绕过她的脖颈,同时还有杯口贴着她的唇瓣,皱了皱眉,喝了几口后,脑子才清醒了许多。
“还要吗?”上边响起一道询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