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这里,燕婉无所事事,只能托着下巴,看着远处海天一线发呆。
家里穷的都掀不开锅了,身边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崽子。她被陶家如珠似宝的养了十几年,又在皇宫里享了几年清福,只学会劳什子的琴棋书画,都是没啥用的花架子,养活不了自己。
上辈子的技能没有,只能依靠上上辈子点亮的技能了。
没来这个世界之前,燕婉学的中医专业,但是学没上完,她就去当了两年义务兵,就在退伍回家的路上,见义勇为,自己没了。
若说她会什么?大学没上完,只认识草药、背过药方,还不会治病。熟悉人体结构,知道穴位,但是不敢下手,她怕把人扎城瘫痪。
不过草药。
想到这燕婉眼前一亮。
南国气候炎热湿润,利于很多草药生长,她身处的小镇也有山环绕,物产丰富。上山采药是个赚钱的法子。
燕婉兴冲冲对阿释道:“阿释,你在家等着娘亲,娘亲出去一趟,最晚日落之前回来,你要是饿,就先吃土豆垫垫肚子。”
阿释有些担心:“娘亲要去哪儿?”
燕婉起身拍拍衣服,随手拿了个铁锹背个筐子,道:“去山上看看。”然后跑出家门。
阿释追出去,张了张嘴,没喊燕婉,只是一脸落寞的继续坐在院子里看着天边。
山离着不远,在院子里就能看见。
燕婉走了两刻钟,就到了山脚下。
这山不高,但胜在树木茂盛,估计有不少草药。
燕婉不求别的,只求让她遇见个贵的,够她和儿子的几天饭钱。
她怀揣着希望,雄赳赳的进了山。
树叶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燕婉啧啧两声,同一月份,北国那边的树才发了个芽儿。
她没顺着山路走,只在林子里转悠着,只遇见些平常的草药,什么三七,姜半夏,益母草,白芨的。她只选了些年份高的采了,年份少的也卖不出什么价来。
燕婉在上山饶了几圈,饿了就吃果子,山里没有时间,直到树叶间没有光影洒落,她觉得天色已晚,该回家了。
傍晚山上无人,山里静悄悄的,只听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嘶嘶嘶”的声音。
燕婉心里蓦然紧了起来,该不会是遇见蛇了吧。
万一是毒蛇……她不会交代在这里吧。
“嘶嘶嘶”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燕婉强装镇静,秉着呼吸,慢慢抬起脚往后退去。
“咔嚓”一声脆响。
燕婉一脸绝望,看着脚下枯枝,她觉着自己完了。
一抹翠绿向她飞速袭来,她大叫一声,挥下铁锹,想象的疼痛没有传来,燕婉悄悄睁开一条缝,就见她一铁锹竟把蛇头砍断,那蛇尾不甘心的颤了几下,恢复平静。
燕婉咽了咽口水,努力平复胸腔里急速跳动着的心脏,忍者不适,将蛇扔进身后的筐子里,踉跄着回了家。
燕婉被吓得双脚虚软无力,回来时浪费了些时间。
等到暮色苍茫才看见家门。
“阿释。”燕婉大声叫到。
她家四周无人,也不怕打扰到别人。
院子里托着下巴的小人听见熟悉的声音,小脸立马有了笑意。
阿释欢快的跑出家门,“娘亲,你回来了。”
燕婉看着向她奔来的儿子,突然觉得这日子还挺充实。
“娘亲累不累。”
“娘亲,阿释帮你背着。”
“娘亲,你饿不饿?”
“娘亲……”
“娘亲……”
燕婉一脸无奈看着身边的小孩,怎么一天不见,就这么粘人呢?她揉揉他脑袋,“娘亲不累,也不饿。”
阿释笑着快跑几步,打开外门。
看着燕婉进了家门才放心下来。
若说为什么一直担心,其实他也不懂,自从娘亲今早醒来就变得想另一个人,现在的娘亲对他好的像做梦一样。看着娘亲出门,他还以为娘亲要走,直到现在娘亲回来,他才觉得真实。
放下筐子,燕婉开心道:“阿释,今天娘亲打死一条蛇,估计能卖不少银子。”
她看了,那蛇该是一条竹叶青,明天拿到药铺,一二两肯定是有的。
阿释听了,惊到:“那娘亲有没有被咬到。”
燕婉摇摇头,“娘亲没事。”
她在篮子里掏出山上摘的果子,在身上擦了擦:“阿释,你尝尝,这果子超甜。”
阿释低着头,没接,小肩膀微微颤抖,嘴里传出呜咽。
“阿释,怎么了?”
她没养过孩子,这该怎么哄啊。
阿释抽噎着:“娘亲,阿释不想让你再去山上了。”
“好好好,娘亲不去了。”燕婉轻轻擦拭阿释脸上的金豆子。
心里也觉着,去山上也不是长久的事儿,这次是她幸运,下次就不一定了。
燕婉心事重重:“阿释,你先吃果子垫垫肚子,咱们先休息,其他的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