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

凤凰偏着头打量了顾瑶与慈安了半晌，忽然口吐人言道。

顾瑶警惕的看着她没有吭声。

“堂堂四大神兽之一，居然屈尊与人类结契，白虎，你可真是辱没血脉。”

凤凰语带嘲讽，眸中满是嫌恶。

明明是一张鸟脸，顾瑶却从它的脸上看出了表情变化。

“我不是白虎，你怕是年岁大了，眼花了。”顾瑶冷声回应道。

看慈安仍旧处于入定状态，她心下不由得有些忐忑，就怕凤凰忽然做出什么动作，对他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哦？”

似乎很惊讶顾瑶的反应，凤凰忽然眯了眯眼，抬翅在眼前划过，她的眸中似是燃起了两团火焰。

这个情形看起来实在是太过诡异，顾瑶莫名有种自己被看穿的感觉，心中不安，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想要跟她拉开距离。

此时梧桐树的那些枯枝已经燃烧殆尽，但神奇的是，带着嫩芽的那个枝干一点没有被殃及到，凤凰立在顶端，似是完全不在意这些动静。

“有趣。”

似是知道了什么有趣的消息，凤凰忽然摇身一变，幻做人形立在树枝顶端。

“一个是隐藏了血脉的白虎，一个下凡历劫的活佛，两位这么闯到我的地界，难不成，是天都要助我渡劫么？”

凤凰一身红装，明明应该是一位正气凛然的神人，她的脸上却笼罩着一层黑雾。

“兽潮，是你捣的鬼？”顾瑶猜测道。

凤凰挑了挑眉梢，忽的飘落到顾瑶前方十米左右的位置处，仔仔细细的打量起她的模样。

“长得还真的挺像我那位老熟人，倒是也不算笨。”她语气中带着些许感慨。

“你说的，是我的父母？”顾瑶眸中带着些许茫然。

“怎么？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认识？”这次轮到凤凰惊讶了。

“我自小就被人丢弃在寺庙之中，和人类结契，是因为，若没有这个人将我捡回去，我就死了。”似是确定了现在凤凰并没有打算伤害他们，顾瑶面上看起来稍微放松了一些。

凤凰沉默了半晌，才自嘲似得低笑了一声，“怪不得，怪不得啊。”

这古怪的态度，顾瑶忍不住再次茫然，“您若是认识我的父母，可否告知他们在哪里，虽然他们对我无情，但我还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模样。”

“你觉得，我还会放你离开？”朱雀玩味儿一笑。

“会吧，看您的态度，感觉您和我的父母是故交。”说着顾瑶也幻成了人形，将慈安小心的安置在一旁后，她才与凤凰正面相对。

“像，果然很像，性格也像。”看清楚顾瑶的脸，凤凰眸中再次露出了怅然怀念的情绪。

忽然，她抬手指了顾瑶一下，顾瑶只觉得浑身一烫，血脉骤然沸腾翻滚起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咬牙可克制住自己痛呼的冲动。

“没有做什么，只是让你更清楚的认识一下自己，你可不是普通的老虎，而是四大神兽之一白虎的血脉，纵然被抛弃，也不该自甘堕落，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

凤凰说着轻叹了一声，“白虎将你送走，也是为了保护你，估计他也没想到，你成年了居然也没能觉醒白虎的传承记忆吧，孩子，你是否有心结？”

挣扎着狂啸了一声，顾瑶似是挣脱了什么，眉心与眼眸中的黄光明灭闪烁了两下，骤然变成了冰蓝色的冷芒。

顾瑶自然是无法看到自己外表的变化情况，此时脑海中冲出的无数记忆令她觉得应接不暇。

原来，她曾经是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忽然这世界出现了剧烈变化，兽潮一次次出现，世界边缘出现了漏洞，时不时会有其它领域的人通过漏洞入侵过来。

四大神兽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神可以对发生的一切选择漠视，他们却不能，所以他们商议好，联合修士中的尖端任务，一起在漏洞处设置了结界，四大神兽将轮流作为阵眼，守护这个世界。

当时的顾瑶尚且年幼，白虎夫妻无法继续照顾她，所以便压制了她的血脉之力，将她变成了小奶猫般的模样，丢弃在了寺庙之中。

因为他们知道，人界之中，僧侣是最善良且容纳度最高的群体。

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爬满了顾瑶的脸颊，就说不想有亲人，不然她就会有牵挂，比如现在，她就特别特别的想要去救回自己的父母。

睁开眼看向凤凰，她记忆中，这个女人曾经温柔和善，还曾抱着她游览名山大川，观四时之景。

“姑姑，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她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哽咽。

见她完全回忆起曾经的一切，凤凰的眼神不由得柔和了几分，“因为，四大神兽，如今仅剩下我与你神龟爷爷了，神龙已经陨落，你的父母，不知所踪。”

“可是，我看你的样子，明明就是入魔的征兆啊。”顾瑶急声道。

“作为阵眼，这是必然要经受的，来到这里，我便是要涅槃重生，让自己度过劫难。”凤凰看着远方，轻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还能守护这个世界多久，但是，我会尽力。”

想想四神兽这些年做出的牺牲，顾瑶眸中满是热泪。

“但，这不能成为你发动兽潮，伤害无辜的理由。”慈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过来，听到了多少话，若不是忽然开口，顾瑶还没有察觉到呢。

“区区凡人，不配质疑本尊的决定，看在你与瑶瑶有几分渊源的份儿上，我不杀你，但一切结束之前，你就留在这吧。”凤凰轻蔑的瞥了慈安一眼，转身化成凤凰形态，挥翅间便不见了踪影。

慈安有心想追，却被顾瑶抓住了胳膊。

“大和尚，你乖乖听话吧。”顾瑶情绪十分低落。

“你忘了我们来到这的目的了么？”慈安低垂眼眸，死死盯着顾瑶拉着他的手。

“记得，但是，慈安，凤凰是在救这个世界，这些牺牲的小东西，在世界存亡面前，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