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缪回尚品宜居的时候还顺手带了盒草莓蛋糕,他记得女主是喜欢吃这个的吧?
进门就是大客厅,灯没开,也没人会出来迎接他。
彦缪并不在意。他把断绝书和草莓蛋糕放在同一个包装袋里,拎着口袋喊人:“小朋友,出来拿礼物!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江辞灵?”
彦缪直觉不对,家里找了一圈,人不在。
“操...”彦缪最不想碰上的事还是发生了。
女主跑了。
他特地给江家夫妻提了个醒,如果江辞灵回去了就给他打电话。现在没接到电话,要么她还在路上,要么没有回去。
除此之外,她还能去哪?
书中剧情,女主侥幸躲过混混老大之后,打算向歌厅辞职重新找份兼职。男主李星辉这时候出来刷存在感,推荐了一家正在招人的画馆,女主最擅长的就是画画,很快就在那家画馆站稳脚跟。
当时李星辉是怎么刷存在感的?
哦,是他在瞎逛的时候正巧遇见了伤心落寞的女主,地点在老街。
彦缪从后往前抹了把平头,越看手里的草莓蛋糕越烦,索性扔垃圾桶里,眼不见心不烦。
“爱咋咋地。我特么就该等两人快嗝屁的时候再大发慈悲捞一把!”
彦小少爷生了会儿自己的闷气,恍然间发现了静静躺在桌上的纸条。
干净娟秀的字体,不蔓不枝——
“晚饭在冰箱里,愿意吃的话记得一定要加热。我去老街一趟,今天是爷爷的祭日,可能会晚点回来。”
彦缪突然记起来,他给女主换了新手机,还把手机调试完美,却独独忘了把自己的手机号给她!
彦缪坚决不肯承认是他误会了,眉毛却不自主扬了起来。
这么晚了,爷就大发慈悲去接个人?
于是他高贵冷艳的给江辞灵扣了个电话过去。
她说不出话,但接听电话的时候使用助残快捷语音,还是能表达基本意愿。
“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怎么回事?
彦缪皱眉。
等等!
思绪一闪而过,老街是什么地方?压根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彦缪咬牙切齿低骂一句,“江辞灵你可真会给爷找事!”
说完,夺门而出。
……
城市有光鲜亮丽的一面,也有它的阴暗背面。
老街在郊外,属于“三不管”区域,治安非常混乱,杂居了很多外来人员、留守人员、无业人员。
脏乱的街道两边是待拆旧楼,楼高普遍不超过八层,比江家夫妻住的老小区还要破十倍不止。
江辞灵没去陵园祭拜,她固执的认为爷爷如果有灵的话,会去他生前住的地方。
然而江家夫妻在老爷子去世后,就把爷孙俩住了七年的老房子卖了,她现在没资格进去。
在楼下对面站了很久后,江辞灵叹了口气,慢慢离开,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
街上路灯每隔几盏就会坏一个,地上井盖被偷了之后再没有补齐过,行人很少,大多忙着讨生活。
江辞灵不知不觉走到了以前经常光顾的一家饼店。
那个龟毛男人会不会吃这种便宜的地摊货?估计他得嫌弃的要命。
这么想着,她称了两斤栗子饼,闻着香甜的味道,终于露出长久以来的一个笑容。清清雅雅,沁人心脾。
然而这个笑只存在了三秒,轰然消失。
“你是,哑巴?”
黄老大本来是和两个兄弟出来喝夜啤酒的,结果碰到了谁?老熟人呀!
黄老大又矮又驼,瘦得像一把柴火,看人总是往上瞟,露出大片眼白,眼神呆滞又恶心。
江辞灵5岁被老爷子捡回来,在老街生活了7年,黄老大早年盯上她,要不是老爷子看护得紧,黄老大又犯事坐了牢,难保她会经历什么。
黄老大的目光黏在江辞灵身上,人靠衣装,没想到她打扮一下这么好看!
江辞灵察觉到浓烈的恶意,调头就跑,眼中冰冷一片。
怪她大意,没想到黄老大已经出狱!
“给老子站住!”黄老大说惯了谎,骗他两个兄弟:“那女人以前跟过我,就会装纯,后来在我蹲牢的时候卷了我的钱跑了,快帮我抓住她!”
江辞灵根本跑不过他们,就在快要出巷口时,被抓住肩膀和胳膊按了回来。
她从没有这么痛恨过,就像快要飞走的鸟儿被沼泽的老鼠咬住、拽进恶臭的淤泥里,企图一起腐烂掉!
黄老大把她按到墙上,脏手掐住纤细的腰肢,“跑什么?骗了老子钱还敢跑?”
江辞灵拼命挣扎,双手被黄老大的两个兄弟抓住,双腿受困使不上劲。
这里的动静吸引了附近的几个人,其中一个青年站出来,问:“你们在干嘛?!”
黄老大唾了口沫子,大骂:“她是老子的马子,骗了老子的钱,老子在教训她!”
他两个兄弟帮腔:“别管闲事,我兄弟被她骗了,这女的不是什么好人!”
江辞灵双眼通红,额头青筋鼓起,拼尽全力挣脱出一只手,伸向那个青年,口中因愤怒发出粗重的气音。
“嗬,嗬嗬,嗬……”
别信他!帮帮我,帮帮我,求求你们了……
青年面露犹豫,旁边的大妈见惯了这种场面,啐了口:“年纪轻轻不学好,出来骗钱,该!”
黄老大骂退这些围观的人,“看什么看,老子的家丑都不准看!”
三人成虎,有口难辩。
江辞灵几乎绝望的看着青年离开的背影,还有周围人摇头漠视的神情,没一人向她伸出援手。
或许她那个死掉的疯子妈说的是对的,像她这样的人,不配干干净净的活着...
“江辞灵!”
一句熟悉的喊声传来。
接着,呯呯——!!
拳拳到肉的声音,身上的钳制顿时消失。
江辞灵猛的转过身,一眼就看见男人怒不可遏的脸。
“你特么出门也不知道叫我一起啊!”
彦缪一把将傻愣愣的姑娘拽到身后护着,飞起一脚踹到黄老大的肚子上。
江辞灵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奔涌而出,反手紧紧握住他的大手。
那是她唯一抓得住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