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龙之介正在天台上保养自己的剑,周围有一些摄影机,场地布置的像是一个露天摄影棚。
上午的阳光很好,映着花美男精致的妆容,看到他的这些剑士不由得一阵恍惚,有一两个脸红心跳,鼻翼翕张,宽松的袴里竟有了些不雅的蠢动霓虹的花美男文化是很盛行的,看来这几位深有研究。
龙之介并没有起身相迎,而是专注的擦拭自己的剑,这东西是章晋阳从伏罗斯伽德实验室里找出来的特殊合金制作的,不但远胜一般金属的坚硬,月白如蛋白石般的色泽质地,卖相也是相当的好。
此刻迎着阳光,朦朦胧胧犹如一弯新月,而那少年就是俯视大地的月神神久夜,清清冷冷,整个天台都没有了烈日照耀下的炎热。
过了好半会,龙之介才收起一应事物,依然没有起身,只是微微躬身权算作行礼:“几位前辈不知怎么称呼?”
为首的中年人连忙深深鞠躬:“达者为先,不敢称前辈,我是大仓健太郎,北辰一刀流免许皆传,神道无念流免许,今天特来拜谒佐佐木君。
昨日见过您在武藏家的试剑录像,惊为天人,希望佐佐木君不吝赐教。”
佐佐木龙之介抬起背掩口一笑:“大仓君言重了,剑道是我一生所好,在国内已经找不到进步的阶梯,所以才来霓虹这个剑道的发源地,来寻找更深的可能,我们互相交流吧。
不止霓虹本国,对剑道境界是怎么划分的,而大仓君又在哪一层次?”
既然硬来不行,那就来点文的,温水煮青蛙也是一样,总要把霓虹人推进这个坑里。
大仓健太郎没有介绍身后人,龙之介也没有问的意思,这几个人虽然握着真铁剑,心思早就已经乱了,从已经这个场地开始,他们就应该呼吸紊乱,心跳加速,连扶剑的手都不稳了,不具备交流的价值。
不过大仓这个人很有些意思,身体并不特别强健,但看得出来爆发力不错,身体协调性很好,过了四十岁的人状态已经开始下滑,可他一看就是身上没有旧伤,把自己的状态维持的很好,这很难得。
武藏坊端出一个矮几和几个蒲团,蒲团扔给几个努力维持自己不要丑态毕露的人,矮几则放在了大仓面前,上面还有一壶热茶,一个传统的霓虹茶杯里茶水浮满,而武藏坊动作随意,茶杯内的水却晃也不晃。
大仓健太郎的瞳孔收缩如针,这可不是力大就能解释得通的,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只是酒店提供的普通茶叶,但是喝起来却有些不同的滋味:
“佐佐木君恐怕要失望了,本国的剑道现在属于普及推广的体育运动,已经没有境界之分了,而是按照国际通用的办法进行分段,并且规矩死板。
我在十年前就毫无寸进,可是知道五年前才考取了剑道八段,就因为剑道八段的最低准考年龄是42岁可是我在三十岁不到,剑道五段的那一年,拿到了北辰一刀流的免许皆传,那个时候我就被公认为剑豪了。
到了三十二岁,我感觉实力停滞,又拜入东京名门有信馆学习神道无念流,再三年后拿到了免许,可是依然没有找到前路。
我总是觉得,剑道还有发展,很多古传的东西明明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可是就是没有人能做得到,以至于我们自己都没有信心了。”
龙之介确实有点失望:“霓虹的剑道也已经颓败至此吗?看来只好前去炎黄了,他们还是有几个刀术宗师的,不过十三科算了,再说吧。
我相信霓虹还是有大家的,只不过这个世界对我们这样的人并不是很友好,也许他们都在隐居也不一定,把我的悬赏和视频传遍全国吧,也许会有些惊喜。
你们的刀是迷茫的,这大概就是你们没有突破的原因吧,我坚信自己手中的刀可以展开一切,只不过是想这一点需要足够的技巧。
所以我才到这里来,希望能通过和霓虹剑豪的交手,获得更多的感悟。但若如你所说,那此行就毫无收获了,也真是很可惜呐。
嗯假如不能交手的话,那我们互相演练刀术吧,我对北辰一刀流和神道无念流很感兴趣呢,我修习的,据说是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不过不知道真假。”
说到互相演练的时候,佐佐木突然兴致勃勃了起来,大仓也是大喜过望:“竟然有幸可以观摩到阁下的剑技吗?真是太荣幸了!那么我就先抛砖引玉了,希望不会有污尊眼。”
龙之介自然不会介意,霓虹的武道基本只有有数的几种器械,而长刀是其中使用者最广的一种,所以才会发展出各式各样的流派,整个霓虹国度几乎是举倾国之力,历时千年来推动剑道的研究,这其中自然有不少值得学习的地方这就是专精的优势。
大仓健太郎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到场中凝神肃立,而武藏坊大太则是将所有的摄影机都开了起来。
霓虹的剑道特点是没有套路,他们并不像炎黄的武术那样有一个固定的、连贯的、用来熟悉武器和打熬身体的练法套路,而是由一个个不连贯的架式构成,用这些架式来训练剑士身体的条件反射,已达到增强战力的目的。
可是这种东西遇到太平盛世就尴尬了,因为并没有出色的强身健体和养生效果,基本上姿势有没有美感,哪怕国家一再扶持,可还是没有那些外来运动得人心就连太极拳都因为善于养生的缘故在霓虹大行其道了,剑道练习生还没有公园练太极的老头老太太多。
大仓健太郎的演示自然也不会偏离传统,而这种断片式的演示让龙之介很惊讶,也不是很习惯每一式之间都有一个至少三秒的停顿,甚至是退回原位重整节奏。
半个小时的演示有一半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个断片上,等到大仓健太郎做了收刀式鞠躬之后,龙之介用食指刮了刮脸颊:“那个大仓君没有杀过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