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鹭被吓了一跳,急忙捂住鼻子,企图让那些不断涌动的鲜血立刻停止。
然而四周温暖的水雾和脑海不断闪过的艳丽场景,让他着实无法自拔,只觉得身体火热一片,他脑袋晕晕涨涨的,腿肚子都有些发软,下腹一阵鼓鼓囊囊。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凌鹭只听得耳边再度响起卫清忧轻盈若黄鹂的声音。
“我好了,你不必如此了。”
凌鹭却还是不敢放下捂住鼻子的手,但已经转了过去面对她了。
他头一次在她眼前如此狼狈,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她。
该死的卫清忧头一次让他觉得
这女人长得倒是好看极了
凌鹭愣了愣,急忙甩了甩头,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个想法实在太危险了
难道自己对卫清忧?
不,不可能
自己明明前不久还喜欢着殷童。
凌鹭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因为方才所看到的让他有些迷迷糊糊了。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卫清忧是个极好的女子,而他凌鹭也是个正常又健康的男人。
仅此而已。
只是,为何他的心跳得这样快?
真是见鬼了!
凌鹭皱了皱眉头,一双剑眉拧在一起,像打了个绳结一般。
卫清忧咬了咬唇,不知道如何开口,一瞬间气氛尴尬极了。
好半晌儿,还是卫清忧主动开了口。
没办法,谁让眼前这个一向高高在的皇帝陛下,一对耳朵都红透了呢?
当初发生的那件事,凌鹭还不知道,卫清忧却能不知道吗?
两人之间早已是数不尽的肌肤之亲,其实卫清忧方才也只是被吓了一跳,做过凌鹭女人的她,甚至庆幸,幸好闯进来的人是他,不是旁人。
若是他,便也算不得清白不存了。
故而卫清忧此刻,羞怯更多于愤怒。
她说道:“方才你为何闯进来?”
“我跟踪一个人来到这里的,结果只有这间屋子点着灯,外头黑,我无意间闯进来的,抱歉我不知道你,你在咳咳,沐浴。”
凌鹭这番说词倒是正经,因为事实确实是如此。
卫清忧摇了摇头,说道:“我很早来这里沐浴了,这段时间奔波在外,连个好好的热水澡都没有洗过,所以我才问了这里的女弟子前来此处,并未察觉到你说的什么黑影。”
凌鹭一听,急忙说道:“我没有说错的!”
“我知道,你没必要说谎,所以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卫清忧问道。
凌鹭刚一抬头,便与之两眼相看,他一脸窘迫,下一刻直接侧过脸去了。
他的脸颊赫然映着两片似云彩一般的红晕。
卫清忧嘴角弯起一抹笑,她头一次觉得这样的凌鹭十足的可爱和讨人喜欢。
凌鹭抿了抿唇,只觉得有几分口干舌燥,他回答道:“听司马长老说是有魔界的人闯入了结界,现在正不知道躲在国宗门哪个角落里,所以我是帮着其他人一起搜查的。”
“原来如此,那你还不快去?”
卫清忧说罢,捧着余下的衣物等东西经过了凌鹭身边。
一阵清风刮过,凌鹭似是闻到了她身若有若无的香味。
好香
凌鹭忍不住用余光轻微往旁边一瞥,只见卫清忧背后的衣裳都被湿润的发尾渗透,隐约可见那些春光的泛滥。
凌鹭再次紧紧捂住鼻子。
同时暗骂自己今晚一定是疯了!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在卫清忧即将踏出门去的前一刻朝她的背影大喊道:“等等,那个,我,我没看见什么!”
背对着他的卫清忧嘴角的笑意愈发大了。
“下次公子要去什么地方,可切莫要擦亮眼睛看仔细了,下一次可再碰不得我这样打赌的女子了。”
说罢,卫清忧扬长而去。
只留下凌鹭一个人手握着长剑盯着她曼妙的背影看得入了神。
良久后,待凌鹭反应过来,连室内那温暖的水雾也不知在何时散去了许久。
凌鹭暗骂不妙,自己明明是来搜查魔族人的下落的,怎么在这里耽搁了下来。
也不知道其他人抓到什么蛛丝马迹了没有。
凌鹭提着剑急急忙忙离开了,然而他却并未看见一个贴合着墙壁的黑影正在他背后虎视眈眈。
终于等到凌鹭与卫清忧离开,那黑影在黑暗藏匿了许久,这才得以再度现身。
幸好差点要被发现了,也不知道凌鹭那小子何时如此灵敏了。
那黑影感叹着,而后慢慢在黑暗显现出了原型。
却正是化作人形的慕容黎!
然而慕容黎似乎藏匿了自身的锋芒,显得十分普通,若不是国宗门的结界能分辨的出他潜藏的魔族因子,慕容黎想,他的伪装觉得不会失败。
慕容黎挑了挑眉,望着夜空漫天的璀璨繁星,提了提嘴角。
殷童,顾君酌,总有一天,你们会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尤其是你,殷童!
慕容黎握了握拳,身的几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那是前不久刚和殷童于朔漠的战斗留下的。
纵然魔王的自愈能力十分惊人,但慕容黎仍觉得被殷童伤过的每一寸肌肤都从前要疼许多倍,却不知疼得是否是那一颗心了。
慕容黎咬了咬后槽牙,若不是殷童打伤自己,他定可以隐藏的更加完美,又怎会轻易被国宗门那个不起眼的小结界识破了身份?
慕容黎愤恨地想着,心一绝,转身再度化作一缕黑气,这次他再不敢光明正大。
虽然此刻顾君酌与殷童不在,但慕容黎身的伤势还未愈,和司马那群老东西硬碰硬的话,慕容黎并不觉得这是个明智的选择。
索性国宗门的建筑几乎是连接一片的,尤其是越到那些无人的角落越如此。
很快,慕容黎便来到了自己想要去到的地方。
抬头一看,眼前赫然是一片荒凉,慕容黎邪魅一笑,手轻轻一挥,眼前那扇紧闭的大门便缓缓打开来。
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慕容黎走进去,四下无人之际,眼前却忽然出现成片成片的墓碑,伴随着漂浮在半空的阵阵烟雾,偶尔传来几声鸦雀之声,显得异常的诡异。
慕容黎伴随着迷雾走得更深入了一些。
他的听力一向过人,耳边已随着脚步的增加,响起了几声窸窸窣窣的声响。
“听闻国宗门的墓园常年无人看管,一向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荒芜之地,怎的却突然有人了?”
慕容黎戏谑地说着,话语满满的调侃和嘲讽之意。
那头的窸窣之声骤然停止,一个声音尖锐响起,“谁?是谁在说话?谁在那里装神弄鬼?不知道这里是国宗门的墓园吗!简直不要命了!”
慕容黎却未有正面回应这些话,只是继续说道:“哦对了,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唉,真糊涂,前段时间国宗门传言多了两个看守者,竟把如此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实在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罪过罪过。”
慕容黎故意朝前方双手合十做了个忏悔的举动,却显得无讽刺。
“废话少说!滚出墓园!”听声音,这似乎是个脾气火爆的女子。
慕容黎却止住了戏谑之言,表情瞬间换了严肃的神色。
“悠思,好久不见了,本王难得想起你,想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怎么刚一见面,你这臭脾气还是不改?怎么,你师傅罚你罚的还不够吗?”
慕容黎缓缓扫开眼前那些困扰眼眸的云雾,走得更近了一些。
只见面戴纱巾的一名女子,手握着扫帚,正呆愣楞地看着慕容黎。
不是悠思又能是谁?
慕容黎挑了挑眉,“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见到本王看来你的反应很不错嘛。”
“你你”悠思反应了过来,忽然抄起手的扫帚要对慕容黎大打出手。
“你这个骗子!竟然还敢明目张胆地出现!你给我滚出去!”
悠思的反应异常激烈,眼的恨意代表了她对慕容黎的厌恶。
慕容黎却是在那扫帚挥向自己的时候,轻轻一抬手,那扫帚猛地脱离了悠思手,转而被狠狠帅到一边去了。
悠思见两手空空,手里已没了武器,心不免有些慌乱,一抬眼,恰好正对慕容黎可怕的眼神。
“悠思,看来许久不见,你似乎已经忘了该如何向从前一样尊重一个魔王了,没关系,本王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你这种卑微的人族该遵守的礼仪。”
说罢,慕容黎活动活动了筋骨,甚至发出了肌肉跳动的声音。
悠思吞了吞唾沫,吓得跌坐在地。
“你,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
然而她迟迟感知不到疼痛,悄悄抬眼,却见慕容黎又回到了面无表情的那副状态。
只听他不屑道:“悠思,若不是你对本王仍然有用,你以为你有多少条命够本王折腾?像刚才那样的不尊敬,本王不希望再看到下一次!”
悠思愤懑地咬了咬牙,说道:“这不公平,你先前答应我的事并未做到,却还要我仍然听令你!你忘了,穹山之你是如何对我的了吗?你带走了殷童,保护了她,却违背了我与你的交易!慕容黎,你现在可还没统领大陆呢,这里是国宗门,你还想如何放肆?!”
慕容黎笑了笑,忽然靠近她道:“那你可要看好听好了悠思,瞧瞧本王接下来怎么把这天下弄得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