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之恒没想过白荐离居然会那么坦坦荡荡问出这种八卦问题,当下收起纸张,往后靠在白荐离房间的衣柜上斜眼看着他,没说话。
白荐离勉力支起身子:“不用有别的什么顾虑,跟我直说就好。”
白荐离的话在殷之恒看来不但令人迷惑而且毫无道理,“……你和池念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荐离:“……”
他真的是脑子抽了才会对着殷·钢铁直女·之恒问出这种问题。
“没别的问题了?”殷之恒正要推门出去,却听见三声敲门声响起。
“白荐离,你在房间?”是江梅引的声音,“方便拿一下晚餐么?”
殷之恒身子一僵。
江梅引还在门外道:“我刚刚敲过殷之恒她的房门,没人在,就先给你送过来了。”
白荐离和殷之恒对视一眼。
白荐离瞪着殷之恒,摆口型:愣着干嘛,快躲起来。
殷之恒反瞪回去:躲哪儿?
白荐离迅速环顾房间,指指衣柜:那儿。
殷之恒耸耸肩,打开柜门钻了进去,于此同时白荐离假装刚刚醒来,懒洋洋道:“请进,麻烦你了。”
江梅引用手肘把门打开,双手端着餐盘走进来,歉意道:“抱歉打扰你,不过殷之恒在哪儿?刚刚敲她的门,没人应声,还反锁着。”
白荐离状似无意道:“刚刚隔壁一声巨大的关门声把我弄醒了,估计是出去溜达溜达。”
老实的江梅引毫不犹豫地相信了白荐离的鬼话:“溜达溜达也好,毕竟受了伤一直闷着也不舒服。”
白荐离:“……”骗了人家小女孩,太不好意思了。
江梅引把饭放在床头柜上,又看看白荐离,目光里写着同情和羡慕:“没想到你那么一通乱干,居然成功解锁了永久谲境。”
“受伤惨重。”白荐离可不觉得是什么好事,“换了你,你愿意?”
“现在但凡是能帮助我们破解这个奇怪副本的一切线索,都需要我们不顾一切地去发现挖掘。”江梅引说,“换了我,也会像你一样。你很勇敢。”
“像我?”白荐离尾音上扬。背后的伤,来自于在疾风攻势下舍身救殷之恒,四肢的钉伤,来源于代替殷之恒被“献祭”给池念,反正没一处伤口是为了副本线索而受的。不过白荐离不准备共享实情,只是微笑着接受了江梅引的褒奖,笑得一派风流:“还行,过奖。”
衣柜里的殷之恒:“……”白荐离你能不能要点脸。
“那我先走了?”江梅引说,“有事情随时都可以找我们,需要治疗的话我们都会帮你。”
“OK。”白荐离扫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晚餐,“这晚餐是一人份还是……双人份?”
江梅引:“当然是你一人份。为什么这么问?”
白荐离:“……没什么,看着挺多。多谢了。”
江梅引直到关上门离开都没想通为啥白荐离会多问一句几人份……双人?白荐离这是想和谁共进晚餐吗?
等到江梅引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门外,殷之恒才从衣柜里推门出来,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饭菜,复杂地盯着白荐离。
“看来今天你是没晚饭吃了。”白荐离自然地笑道,完全忽略了殷之恒的眼神。
殷之恒正要说话,看见餐盘里赫然是她最爱的菲力牛排,当即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餐盘。
白荐离:“……”要不是他还在房间里,估计殷之恒能直接扑过去。
“这归你了。”白荐离指了指那盘铁板牛排,“今天我胃口也不好,你帮我分担掉一点。”
“这样不太好吧……”殷之恒肚子咕咕直叫,嘴上客气着,手早已经拿起刀叉,坐在地上伏在床头柜吃起来。
白荐离手还是剧痛——虽然在苏品月、许衣晴和周棠的全力抢救下,已经止住了血并且外伤渐渐痊愈,但是内里的伤还是挺严重,短时间内就算是单纯移动手脚也会牵扯到伤口而产生剧痛。
等到殷之恒吃完,美美地咽下最后一口牛排,才发现全程白荐离都在盯着她看,自己一口没动。
殷之恒瞬间脸色通红:“看着我干嘛?你自己也不吃,就不饿么?”
“秀色可餐,见到美人就饱了。”白荐离一句恭维话说得行云流水。
殷之恒对自己的容貌几斤几两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得了,你对多少人说过这种话。我说正经的,怎么不吃饭?”
白荐离并不准备告诉殷之恒自己手疼吃不得。毕竟是为了救殷之恒才受的伤,他换位思考了半晌,还是决定隐瞒,免得殷之恒更加愧……
“哦抱歉,我懂了,你手伤还痛着对吧。”
得,殷之恒这脑子反应还挺快。
白荐离叹了口气:“一顿饭而已,不吃没那么严重,大不了明儿早点起来吃早饭。”
殷之恒眼睛一瞪,瞬间抓住白荐离话里的隐藏线索:“你平时从来不吃早餐?”
白荐离:“每天日上三竿才起床,直接吃午饭。”
殷之恒:“……”
踌躇半晌,殷之恒端起餐盘上的饭菜,把刀叉放下换成勺子,坐在了白荐离床沿。
白荐离蓦然紧张起来。
“喂,你干嘛……”
“省的你饿死。”殷之恒话不客气,动作倒是干脆利落,执起勺子挖了一勺子饭就往白荐离嘴里送。
白荐离没矫情,刚刚张嘴,就迎面一勺子堵进嘴里,金属勺子直直碰上了牙齿。
殷之恒:“……”她果然不是服侍人的命。
白荐离牙齿还挺敏感,被冰冷的金属勺子一磕,瞬间疼出了生理泪水。
殷之恒急忙道歉,抬眼看时,便瞧着白荐离一双漂亮的凤眼饱含泪水,将落不落,竟是别样的楚楚动人。
殷之恒出神地凝视了他一会儿,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急忙低头又舀起一勺子饭菜,直送到白荐离唇边,“嘴巴张大。”
白荐离瞪了女人一眼,还是张嘴接受了她的投喂,举手投足间全是贵公子一般的温雅。
一顿饭谁也没说话。殷之恒手法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白荐离。”喂完最后一口,殷之恒搁下碗勺,认真道,“我还有别的问题。”
“啊?”白荐离反应了好半天,才意识到她是在回应自己之前的话——这个“之前”着实有点太前了,还是在江梅引没出现的时候,他问了一句“还有别的问题吗”。
“你直说好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白荐离正色道。
但凡殷之恒问任何有关风月之事的八卦问题,他都能有问必答。
没想到殷之恒问出来的是个学术问题,跟八卦丝毫不沾边:“能不能具体讲讲,‘魂游天外’这个异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