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见莫萤走入帐中，对她抱怨道：“周德威真是太气人，你说我们是否应该应当速战速决，他就是顾虑太多。”

莫萤见他正气在头上，顺着他的话说道：“就是，周刺史真是太胆小，居然不敢冒险，二哥就应该主动出击，只是千万不能让梁军知道我们的虚实，否则众寡不敌，两军像个不过一条小河，千万要保佑敌人不要架设浮桥，否则通过浮桥逼近我军，不消片刻我军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李存勖知道她是在说反话，知道他们说的不无道理，于是一股怒气化作一声笑，轻捏莫萤的鼻子，说道：“你是周刺史派来的吧？”

莫萤说道：“我最不爱听别人的吩咐，别人让我往东走，我偏是要往西，让我往西走，我偏是要往东，你说我是不是周刺史派来的？”

肃杀的气氛沉沉地将柏乡笼罩，此时异常平静。

梁军紧闭大营，摆出一副不敢出站的样子。底下人来报抓获一名梁军的士兵，在一番盘问之下，降兵透露他们正组织人力架设浮桥。李存勖对身边的人说道：“果然不出所料。”

李存勖立时传令各部向北撤退，退守高邑。

由于近年来柏乡城内不再囤积粮草，梁军进驻之后，只好派兵到郊外砍柴割草，晋军天天派出骑兵劫掠、骚扰，梁军不敢再外出。

李存勖又派遣胡人骑兵围着梁军大营来回射箭，辱骂，梁军担心晋军有埋伏，更不敢外出，只好拆除茅屋上的茅草或者碾碎坐席喂马，军中马匹大量饿死。

次日，周德威与李嗣源率领三千精锐骑兵，在村落之间埋伏，莫萤和李兴晖也跟随着队伍，周德威派遣三百骑兵逼近梁军大营进行辱骂，梁军将领大怒，出动全部军队，意欲与晋军决一死战。

周德威等人边打边撤，一直转战至高邑以南，晋军早已在野河布下阵势。

梁军气势汹汹绵延数里，争先恐后争夺浮桥，镇州和定州的步兵拼尽全力抵御，但眼看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李兴晖一面杀敌，一面护着莫萤，莫萤左支右绌勉强抵挡。

李存勖眼见梁军就要突破浮桥，对身边的将领说道：“敌人一旦突破浮桥，将无法遏制。”

派出将士及两百名精锐士兵，手持长枪，齐声高呼，奋力杀入敌阵，最终才将梁军击退。

李存勖在高地上望去，只见梁军竞相前进，混乱不堪，而自己这一方的队伍整整齐齐，安安静静，胜败已有了定数。于是又指挥军队向梁军发起进攻。

两军顿时混杀一团，杀得昏天地暗，一个时辰过去...

杀戮还没停止，梁军也好，晋军也好，已经搅在一团，难以分辨敌我，士兵的鲜血不值钱地流淌，染红了贫瘠的大地。

莫萤杀了近一个时辰，口干舌燥，体力不支，李兴晖见状，将她紧紧护在身旁，一边骂道：“你当上战场是好玩的？当初让你走你不走。”

莫萤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复他的话，她提着最后一口气苦苦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