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慈子孝？”慕倾城低喃了一遍季芙的话，随即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眼底满是蔓延开去的笑意：“这也算是母慈子孝吗？阿芙，你对母慈子孝的要求未免太低了一点吧？”

季芙被慕倾城的话问的是哑口无言，她怔怔的望着去买菜好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思绪和声音：“就算不是母慈子孝，那……那也有这个苗头了。”

“倾城，你难道没发现吗？时御寒的女儿叫你妈妈的时候，眼睛里面都在放光。总之我认为，你……”

“季小姐，季大侦探，你可别认为了，你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女儿想死你了。”说话的功夫，慕倾城双手覆上季芙的肩头，认真且专注的低语：“阿芙，你不是一直都说什么要以孩子的身心健康为主吗？”

慕倾城的言下之意是：阿芙你和果果那么久没见了，别在这儿跟我浪费时间，快点去陪孩子吧。

季芙闻声，先是抽了抽嘴角，后才唇瓣微动：“你现在越来越能忽悠人了。”

慕倾城但笑不语。

季芙也不在意，而是自顾自的继续嘟啷：“不过你说得对，我们来日方长，果果却会很快长大。”

慕倾城：“……”

来日方长，这话说的好像是她能长生不老似得。

“什么来日方长，我难道不会老吗？”

季芙白了一眼慕倾城：“你会老，但你每天都在变老，不明显。”

如果不是看在和季芙那么多年的感情的份上，慕倾城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了她。

什么叫她每天都在变老？

这季芙太过分了，塑料姐妹情。

两个人都没有上厕所的意思，聊了几句便往回走。走了没几步慕倾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拽住季芙的手腕顿足，一字一顿的问：“阿芙，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季芙似是没想到慕倾城会问这么一个问题，先是明显的怔愣，后才找到了自己的思绪和声音：“二十年？”

其实季芙自己也不太确定了，毕竟时间太久了。

嗯，她和慕倾城就是那种有记忆开始，就是朋友了。

“五岁认识的？”

慕倾城一脸的将信将疑。

季芙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应该是吧，我能记得你的时候，你就是我的朋友。”

季芙说的模棱两可，慕倾城也没多介意。她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又继续轻喃出声：“那你知道我和陆沐风结婚之前的事情吗？那个时候，我……”

慕倾城的话都没说完，季芙突然一脸懵比的盯着她的脸，担忧的神情显而易见：“倾城，你是不是糊涂了？你那几年都在国外，我们除了偶尔的电话联系，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

慕倾城：“……”

果然如此吗？

所以，她记忆缺失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段日子，慕倾城仔细的考虑，分析过，她认为她或许只丢了一年多的记忆。

亦或者更加确切的说，是被替换了十九岁到二十岁的记忆，因为她所有的记忆里面，唯有那一年的记忆模糊的很，完全不像是自己的。

如果她生孩子是那一年，被人……也那一年，那么除了那件事情呢？除了那个事情，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值得她记住了吗？

不想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只要一去想，慕倾城就觉得很多事情其实真的还是想要想起来。

好的坏的，都是人生的一部分，不管怎么样都不该随随便便的被替换掉。

身侧的双手被慕倾城紧紧攥成了拳，她的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着。

季芙有些讶异慕倾城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皱了皱眉心后小声追问：“倾城，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慕倾城被唤的回神，忙不迭的摇着头：“没事，阿芙，我没事。”

“真的没事？”季芙将信将疑的盯着慕倾城的脸：“倾城，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要有事一定要跟我说。嗯？”

慕倾城被季芙的话说的心里头一暖，她微微一笑：“嗯。”

……

回到山水庄园，已经是晚上九点。

看了一眼时间，慕倾城直接叮嘱两个包子：“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吧。”

小包子没有说什么，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去睡觉。

倒是软包子小手紧紧地拽着慕倾城的手：“妈妈，我要你给我讲故事。”

慕倾城闻声，先是明显的怔愣后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讲故事？什么故事？”

“妈妈，我想听白雪公主。”

慕倾城：“……”

额，白雪公主？

“晚晚，你还没听过白雪公主？”

听过吗？软包子当然听过。

只是……

“妈妈，我想听你讲，你讲的一定比爸爸讲的好听。”边说，软包子边嘿嘿一笑：“因为妈妈你说话声音好温柔。”

慕倾城被软包子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完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然后，她先陪着软包子洗了澡，才坐在儿童床边，捧了一本书给软包子念白雪公主的故事。

房间里面只开了睡眠灯，借着微弱的灯光，慕倾城只能勉强看清楚书上面的文字。

可是，就是这样的，被昏黄的睡眠灯光照着的她，让软包子整颗心前所未有的平静着。

有妈妈在身边的感觉，可真好啊，真希望妈妈一辈子都在她的身边。

思绪到此，软包子眨巴着眼睛，声若蚊帐一般的嘟啷：“妈妈，晚晚爱你。”

慕倾城的一颗心因为软包子的话，瞬间漏了半拍，那是时御寒说“我爱你”都无法取代的悸动。

她的话音一顿，随即俯身下去再软包子的额头印下一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晚安，宝贝。”

慕倾城的白雪公主念完，软包子的呼吸声已经逐渐均匀。

看着她熟睡的小脸，慕倾城突然觉得人生就此圆满。

“嗡嗡”

慕倾城调为振动的手机响起了来电，她放下书拿起来一看，是时御寒。

说起来，时御寒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她了。

现在这个时候，他打电话做什么？

思索着，慕倾城一面滑动接听键，一面走出软包子的房间，靠着走廊的墙壁：“时御寒，你还没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