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安心中一凛,枪?他居然把这种东西说得如此随意,就好像只是超市里随时可以买得到的水果刀一般。
“怕了?”袁竞炀一挑眉,有些意外:“想不到你天不怕地不怕,连向我跪下都做得出来,却怕枪?”
他似乎觉得很有趣,侧身靠近温初安,兴味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她,不放过丝毫的情绪转变:“既然你这么怕,那我就帮你逃过这一劫如何?”
温初安浑身紧绷,依旧一声不吭。
她从来就没有把袁竞炀看作良善之辈,只是也并未多想,现在向来,当初她想着以袁竞炀的庇护逃过温家和盛靳年的摆布,何尝不是与虎谋皮。
“别不说话啊。”盛靳年刻意压低声音,幽幽的嗓音像是魔咒一般,含着让人不由深陷的神秘:“难道你真的就这样过去任由他们摆布?难道你想以后的人生都被别人控制?”
以后的人生……
温初安打了个冷颤,她想到了宁宁。
“你……”一张嘴,却发现喉咙干咳,有些嘶哑:“你什么意思?”
袁竞炀吃惊了,看着温初安已经意动的神色,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大婶你果然不是一般人,我没有看错你!”
温初安给他的惊喜意外实在是太多了,袁竞炀不相信她听不出自己的话是什么意思。
先是和盛靳年的纠缠,接着对自己下跪,现在更是对自己的提议感到心动,简直就让人大开眼界。
袁竞炀眼中闪过暗光,一眨眼又消失不见,他抬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秦叔,笑眯眯的说道:“把那个给我拿过来。”
“少爷……”秦叔吓了一跳,早在少爷一开始对温初安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就感到不太对劲,但是想不到少爷居然真的要这么做!
“拿来!”袁竞炀伸出手,声音拔高,明明没有动怒,却让秦叔顿时不敢再多说一句。
到底是袁家的种,虽然平时看着太过暴躁易怒,可是没有人会怀疑他的手段。
温初安在袁竞炀跟秦叔说话的时候便抬起了目光,落在秦叔身上,随后她看着秦叔微微倾身,伸手往前一碰,咔嚓一声轻响,然后便拿出了一把手枪,递给袁竞炀。
她不懂这个,可是却在看到的刹那宛如调入冰窖,整个人冷得近乎没有知觉。
小巧的枪声,流畅又锋利的线条,搭配着银色的外观,不用触碰都能感受到那种冷酷的气息。
袁竞炀接过来后,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擦着,语带惋惜的说道:“这把可是我的珍藏,找人特意订制了,别看它小,威力一点也不逊色。”
温初安咬了咬牙,却发型整个口腔都没了知觉,冷得人发抖。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她颤抖着问道。
其实她已经猜出来了,可是她没有说出口的勇气。
袁竞炀抬起头好笑的看着她:“你说错了,不是我要怎么样,而是你要怎么做,明白吗?”
他说着就拉起了温初安的手,却遭到温初安的抵抗,袁竞炀居然也不生气,脸上的笑意反而越来越深,眼中的光芒跳动闪烁,却是让人看出了阴森森的感觉。
温初安到底抵不过袁竞炀的力气,被他用力一扯,下一秒手里就被塞进了一样东西,冰凉刺骨。
“啊!”温初安惊叫着就要甩开手,可是却被袁竞炀控制着,她喘着气,瞪着双眼看着对方把自己的食指放在扳机。
那一刻,温初安差点晕厥过去。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刺激,简直就超出了她的认知。
“喜欢吗?”偏偏袁竞炀还在她耳边低声问着,那冰冷的声音窜进耳里,在全身蔓延,最后集中到了握住手枪的手上,让温初安脸色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
袁竞炀还嫌不够,坚持不懈的教导着,他的手指在温初安的手上滑动,最终停在了食指上。
“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吗?”袁竞炀扯开嘴角笑了,笑得人发寒:“只要轻轻一按,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就算是要一个人的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手上的冰凉一瞬间像是被火围绕,变得灼烫不已。
温初安彻底清醒过来,袁竞炀那轻飘飘的语气,像是随意就能决定一个人生死,让她又反感又心惊。
深吸一口气,温初安不去看手中的那把枪,抬头看向袁竞炀:“袁少爷,也许人的生死在你眼中只不过蝼蚁,可对来说不是。”
是啊,就算是温芷晴,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让她去死,更别说由自己来主宰别人的生命,这简直太荒唐。
“是吗?”袁竞炀也没有生气,直直的看着她,似乎想从温初安的脸上看出什么。
可温初安神色未变,任由他打量。
空气顺着他们的对峙而沉默下来,风平浪静的外表下,有什么在翻涌着。
半响,袁竞炀突然收回视线,从温初安手里拿过那把手枪,抬手就是一个翻转把玩着,声音随意的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很快就到医院了,还是说到时候你想再来一次下跪的把戏?”
温初安快速把手抽回来,脱离那冷冰冰的触感,刚松了一口气,就又被袁竞炀的话给堵得胸口疼。
她忍不住冷笑起来:“玩什么把戏不都得多谢你袁少爷吗?没有你这么好心的亲自把我送过去,我也用不着耍什么把戏了不是吗。”
她知道自己这算是无理取闹,她只不过是袁竞炀心血来潮签下的私人医生,而且还是一个一点都不尽责的私人医生,什么都没为袁竞炀做,袁竞炀又凭什么要为她和盛家对立?
温初安无法接受的是,袁竞炀没理由和盛家硬碰,却可以直接把她给放了,这样亲自亲为把她送给盛靳年和温家,她怎么都做不到心平气和。
“你这是在怪我吗大婶?”袁竞炀手一顿,银色手枪挂在他的手指上,还在轻轻摇晃着,他看向温初安,眼底是慢慢的恶意:“其实也用不着你再下跪一次,只要……”
车突然停下,打断了袁竞炀的话,医院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