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的声音心口一阵阵的疼痛。
呵,半年之前,他连一百万都吝啬的不肯给她,眼睁睁的看着她挣扎徘徊,可是现在呢?居然为了一个根本不是她的错潇洒的付了三个亿!
讽刺!多讽刺!
男人僵直的身体一顿,一双带着血丝的眸子一片幽暗。
沙哑的嗓音有些低沉,“我没有觉得了不起。”
“呵,你没有觉得了不起?”温初安自嘲的笑了,“那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你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吗?你知道这本就不该是我的责任吗?你凭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替我做决定?凭什么次次判我死刑?”
打从一开始,他就认定了她的错,所以她不管做什么,再怎么努力,在他的眼里,她就是那个心肠恶毒的女人!
撕裂的质问声回荡在车厢里,温初安只觉得嗓子像是被人用锯齿切割了一样疼的她浑身发颤。
“安小姐不是你……”秦责着急的想要解释。
男人声音一厉,“秦责!”
他只好无奈的闭嘴,专心开车。
温初安冷笑一声,她早就知道,她和盛靳年之间刻意维持的平静外衣迟早有一天会被彻底的撕裂,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她捂着半边脸,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放我下车。”
她不该和齐枫做交易,更不该再一次的接近盛靳年,这个男人,总是有一万种方式把她的心撕裂,让她一次次的置身那种绝望窒息中。
秦责看了一眼后车座,没有盛靳年的命令他也不敢停车。
“这里不安全。”
“放我下车!”温初安用力的摇晃着门把手,手掌拍打着车玻璃。
男人阻止的手悬在半空,片刻后无奈的妥协。
“停车。”
车子问问的靠在路边,温初安立刻去拉车门,与此同时另一边,男人修长的双腿已经从车内迈出,伟岸的身影立在路灯下拉出一条孤寂的影子。
“送她回去。”
秦责抿着唇,片刻之后才踩下油门。
温初安靠在后座椅上,半侧着头看向车外,黑发如墨挡着脸上的泪渍,沉默的像是一个哑巴。
车子缓缓开进,等到快到地方的时候,秦责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安小姐,你误会少爷了,姓常的没那么简单,少爷只是担心他会对你不利。”
温初安闭上眼睛,一只手死死的抓住心口的位置。
她根本就不在乎常隆的老板有多可怕,也不在乎会不会背上责任,她在乎的是,盛靳年替她的选择让过去的她彻底成为了一个笑话!
过去她那么爱他,将他当作生命里的一切,甚至他们在一起的方式不是那么光彩,她都是庆幸的,无数次可悲的窃喜过,她瞒着所有人也要生下宁宁,为了保护他们的孩子为温芷晴捐肾,可是从头到尾,盛靳年也没有回过头看过她一眼,可是如今,她故意接近她,算计他,甚至利用他,他却想也不想的为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温初安自嘲的冷笑一声,盛靳年无数次的让她看清了她的位置,一次又一次的告诉她以前的她到底有多蠢!她的所有付出就如同一个笑话!
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恨意疯狂的滋生,她的手死死的攥住衣服,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恨不得彻底毁掉他!连同她那不可磨灭的噩梦一般的过去!一起毁掉!
车子稳稳停在公寓楼前,温初安/拉开车门,夜风吹在脸上冷的吓人。
秦责想继续解释,还没张开口,已经被温初安截断,“我累了,想回去休息,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冷漠的嗓音不带意思情感的说完,接着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秦责暗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副驾驶上包装精致的购物袋,驱车离开。
常隆拍卖行。
听到回报,男人惊艳的脸上笑容渐渐凝固,直到最后,他刻意维持的笑容已经彻底龟裂,狠狠的一把扫掉桌子上的物品,他一双一眼眸如深潭般阴鸷。
底下汇报的人战战兢兢的跪着,一个大气都不敢喘,鬓角的汗水不断落下。
前脚刚转了三个亿,后脚他的货就被拦在了港口,整整价值八个亿的损失!
男人猩红的唇角裂开,“好,很好,盛家人果然有本事。”
整个z国,从南到北,从西到东,所有的海口码头哪一个不是他招呼过的,哪一个不给常家几分面子?盛靳年竟然能从他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插上一脚拦下他的货!分明就是在警告他!
“主子,我们怎么办?要不要给盛家找点麻烦?”
男人眉眼一抬,妖娆的勾起眼角,冷哼一声,“找?一个袁家已经够他麻烦的了,我可不想趁人之危。”
至于那八个亿的活,就当是他不小心惹到了那个小女人的赔罪吧,早晚有一天,他得从她身上讨回来……
…
自从那日之后,温初安就再也没有接到商主管的电话,倒是从唐知知那里听到不少关于云姐的传闻,视屏事件之后,常隆的大bss亲自下令,命商主管把整个拍卖行能调出来的监控全都一帧一帧的察看,最后终于查到了云姐身上。
事情暴露,商主管立即就将云姐赶出了怕卖行,彻底从怕卖行除名,连带着不少平时跟她走的进的礼仪都受到了牵连,引咎辞职。
说的好听点是辞职,说的难听点,就是被一起辞退了。
听着手机那边唐知知叽叽喳喳的声音,温初安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唐知知应该算是第一个知道她全部过往却还是愿意跟她做朋友的,曾经她一度以为,离开常隆之后,她会失去唐知知这个朋友,没想到却有更意外的收获。
“初初,你还在吗?你怎么不说话啊?”唐知知说了半天才发现温初安那边什么动静都没有,顿时有些担心。
温初安失笑出声,“我在。”
“哦哦,初初啊,其实吧……”唐知知支支吾吾的开口,“我也辞职了。”
温初安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因为她的关系?
“商主管找你麻烦了?”
“不是不是。”唐知知慌忙的解释,“是因为我家里人啦,你也知道拍卖行的礼仪本来就饱受争议,现在又闹出这么多事情,我家里人本来就不同意我继续呆在拍卖行,现在你走了,我就更没什么好留恋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