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靳年收起笑意,目光重新转回温初安的身上,“这些话即使不说,她也懂。”
她懂!她都懂!
温初安悲怆的笑了,集聚的怒火让她整个人像是被烧燃了一样。
她很想质问他!要是他这么不在意她们,要是他对她们这么嗤之以鼻,又为什么要追到f国去?又为什么要在她的面前把一切都演得像真的一样?!
这些话到了嘴边,转了一圈又全都咽了下去。
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既然宁宁对你而言那么可有可无,那你能不能把他给我。”温初安压低的语气,几乎是祈求的声音。
她没有办法不对他低头,只要盛靳年想,整个z国没有人能拦住他夺走宁宁。
看到她如此卑微的模样,男人眼底一紧,两腮得肌肉紧紧的崩起。
他不发话,就没有人敢答应。
温初安脸色惨白,哀求的目光看向盛靳年,“我求求你。”
男人猛的撇开视线,不去看她,低声道:“秦责。”
秦责立即上前,重新递过来一份文件,“温小姐,总裁可以放弃小少爷的抚养权,但是需要你签一个协议书。”
温初安目光一寸寸的挪到那份协议上,“什么协议?”
秦责深吸了一口气,“主动放弃盛家财产的继承权。”
温初安盯着他手里的东西,眸子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静了三秒钟,紧接着毫不犹豫的接过来,打开纸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写下自己和温宁澈的名字。
最后一笔落下,彻底斩断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
温初安缓缓的放下笔,她笑了,笑的释然,笑的对他彻底失望。
“盛靳年,谢谢你。”
谢谢他放过她,谢谢他让她可以有足够的底气和理由告诉宁宁,他没有父亲!
温初安忘记了是谁先离开房间的。
只记得那一天她抱着可怜的小包子狠狠的哭了一场……吓坏了所有人。
满月宴结束之后,温初安婉拒了乔吟的挽留,带着小包子上了林洋过来接她的车。
车厢里,林洋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被一个不算陌生也不算熟悉的男人挤得没有多少空间的后车厢。
脸色一阵难看。
袁竞炀歪着的脖子一阵难受,心里暗骂了一句什么废物车!他想他的大越野了!
“袁少爷,我们不顺路,请你下去!”林洋毫不客气的开口。
袁竞炀睨了他一眼,这个人又是谁?
“不用顺路,直接把我们送过去就行。”
林洋:……
什么叫直接把她们送过去?当他是司机吗?还是当温初安是他家的?
“不好意思,我是来送我姐的!”林洋一字一句的出声。
袁竞炀这才正眼看了一眼林洋,又看了一眼温初安,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姐就是温初安,心里莫名的升起来一阵不爽得情绪!
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温初安还有个弟弟?
“你亲弟弟?”
温初安神思晃了晃,眼看着车厢里凝聚起来的火药味,她无奈的扶额,“袁竞炀,我现在去不了袁家,等我伤势好了,再去看你好不好?”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之后,她现在的精神有些疲惫,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可是袁竞炀哪里会愿意!他好不容易再一次见到温初安,现在就恨不得直接把她拴在裤腰上走哪里都带着!
袁竞炀心疼她的伤势,又不想离开,只能暂时妥协。
“行,那我去你那里,开车吧。”
林洋握紧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狠狠的看了一眼袁竞炀!
可是温初安都没有说什么,他自然没法拒绝,只能开着车子往住的地方而去。
他们现在落脚的地方是林洋找的一处独院的小洋楼,车子停在小楼的下面,林洋打开车门,刚想去抱温初安下车,就看到有人已经提前他一步把温初安抱在了怀里。
“你现在怎么瘦的每个猫重?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袁竞炀一抹抱着她往屋里走,一边自顾得叨念着。
“车祸。”温初安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袁竞炀蹙眉,“谁开的车?刚刚那小子?”
就这样的车技,是想害的他再也见不到她吗?
他的性格可不似盛靳年,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言辞间充满了火药味。
“不是,是别的原因。”
提到车祸这件事情,温初安自然而然的就想起来克森。
袁竞炀因为袁程谟的“死”受了很严重的打击,可是如今事实证明袁程谟还活着,袁竞炀要是知道了的话,一定会很开心。
谁知道下一刻,袁竞炀忽然正色起来,“我收到消息,说你在f国的时候被人追杀是怎么回事?”
他得到消息的时候,盛靳年已经带着他的人从欧洲撤离了,随后他为数不多混到欧洲外层的人也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彻底清理了。
温初安犹豫着道:“袁竞炀,你听说过克森这个人吗?”
不出意外,袁竞炀面露疑惑的摇头。
那边的水很深,就算是他已经混到了袁家最顶层的位置,那边的情况知道的也不过半而已。
温初安还想在说些什么,这边已经进了门。
唐知知迎出来,看到温初安绑的结实的两条腿,顿时心疼的掉眼泪。
袁竞炀对于时不时的会看到陌生的面孔已经习惯了。
这些人大概就是她消失的三年里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吧?袁竞炀虽然心里酸酸的,可多少还是觉得欣慰的。
至少她不是孤独的艰难的一个人。
把温初安抱进房间,在林洋的仇视下,袁竞炀理所当然得选择了距离她最近的隔壁房间住下。
林洋也不甘示弱的选择了另一边……
盛家祖宅。
书房里,男人修长单薄的身影坐在书桌前,目光紧紧的锁在面前那份协议上女人清秀工整的字体。
秦责将公司里这段时间堆积下来的文件拿进来,看到自家总裁的样子,无声的摇了摇头。
“总裁,您要不要休息一会在处理?”秦责担忧的道。
这几日里,除了偶尔的睡觉时间,盛靳年不是在处理公务,就是在看着某处发呆。
这在以前,绝对是罕见至极的情况。
男人闻声收回目光,他选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件,选择性的无视了秦责的话。
“那边这几天有是动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