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结束跟万浪的通话后,陆程的手机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他打开,看到短信内容
要怎样你才会接受我呢?我人美,有钱,身材好,床上功夫好,以后也会对你很好。陆程,错过了完美无缺的我,你可就别想找到第二个这么优秀的女人了。
陆程疑惑的回了句:你哪位?
对方回复:纯禾子。
陆程:“神经病!”
撇撇嘴角,陆程嘟哝道:“怎么别人遇见的女人都是善解人意的,轮到我这里,不是霸道母老虎就是自恋神经病,莫非老子恶事做多了?该遭报应?”
…
卧室屋子的天台玻璃已经打开,纯禾子躺在圆床上,凝望着头顶的星空。
她握着手机,等着陆程回复。
等了许久,手机都是安安静静的,毫无动静。
知道她是纯禾子后,就不肯搭理她了?
她褐色的眸子里,目光逐渐变冷。
头,忽然像是要炸了一样地疼痛着,纯禾子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表情很痛苦。她扔掉手机,趴在床上,将头埋在枕头下面。
脑袋像是被针在扎,她难以忍受,在床上打起了滚。
耳旁,仿佛充斥着谁的声音
“我不喜欢你,你这么胖,谁会喜欢你。”
“我要结婚了,新娘是邬倩倩,我们从小青梅竹马,她喜欢我,恰好我对她也很有好感。明天我就要结婚了,季然,你就呆在监狱里孤独终老吧。”
纯禾子一拳头砸在床头,耳旁那些声音,突然间全部消失。
她脑袋从枕头里面钻了出来,眼睛有些红,充满了痛楚。她像是又回到被那些人关起来做人体实验的日子,她被锁在防弹玻璃屋内,定期被注射药物,像只小白鼠一样接受着他们的观察。
那段时间,她总能看见无数个陆程在自己的眼前晃动。
他有时候会用情深不悔的眼神望着她,一遍遍地喊她然然。
偶尔,他又会拿着一把刀,一步步地朝她靠近,然后一脸无情地将那把刀插进她的胸膛口,还说恨她。
有时候,他的身边会站着另一个女人,那是邬倩倩,他的青梅竹马,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就像是一把尖刀插在她的胸口,皮开肉绽,疼到撕心裂肺。
纯禾子痛苦的像是要死了。
她绝望又无助地求饶:“你们不要再说话了,你们都是假的。他爱我,他是爱我的,他不会杀我,也不会背叛我!”
纯禾子心里明白,她看见那些画面都是假的,都是致幻药对她产生的药效。
她明白陆程还是那个她爱的男孩,但有时候,那些幻想画面会逼真到让她分辨不出真假。在幻境中,陆程伤害过她,她也曾因为愤怒跟妒忌举刀杀死了陆程,手段之残忍,让她都心惊。
纯禾子快要疯了。
她抱着自己的头,蜷缩在墙角,她总能听到陆程一遍遍地在她耳旁说那些令她整个人都要发狂的话。
她像是在哭,又像是困兽在呜咽,“程程,你不要再说话了,不要再说了!你们是假的,都是假的,…”
灵鹤推开门,视线穿过昏暗的空间,看见蹲缩在角落里,抱着头低语的纯禾子。
他心里一阵闷痛。
灵鹤走进房间,他一靠近纯禾子,刚还像只困兽一样痛苦难受的纯禾子,忽然迅速地抬起头来注视着灵鹤,两只狭长的眸子里释放出来的目光,是那么的恐怖森冷。
纯禾子站了起来,正要对灵鹤出手,灵鹤突然从兜里拿出一枚陶埙,轻轻地吹了起来。一段优美而悲伤的调子,在纯禾子的耳旁响起。
是当年火遍大江南北的穿越时代的思念,少女时候,季微17岁生日的时候,陆程曾吹给她听过。后来季微入狱后,弄了一个埙,没事就瞎吹。
纯禾子举起的手,就那样缓缓地放下去。
她盯着灵鹤,低声喊了声,“灵鹤…”她低下头去,整个人都变得安静下来。
灵鹤还在吹着那支曲子。
他不是个会玩乐器的人,他只会吹埙,也只会吹这一首曲子,因为这首曲子是季微的镇魂曲。当年为了学习这首曲子的时候,他是死记硬背的。
吹完曲子,灵鹤又变成了一尊木头,不言不语。
“我又发病了?”季微问灵鹤。
灵鹤嗯了一声。
“lay,你的病症越来越严重了。”
季微没回答这个话题。
她转身走进洗手间,她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从脸上撕下来一张薄薄的面具。面具之下,一双狐狸眼微微眯着,目光阴冷,一张樱红双唇抿得很紧,显得严肃,不易接近。
季微望着镜子里的人,内心痛苦不已。
谁都不知道,看起来风光美丽的她,其实患有心理疾病。她有人格分裂症,当她遇到某些事的刺激后,就会分裂出一个坏的人格,这个坏的人格就是纯禾子。
季微少女时期也曾中二过,那时候她在网上用纯禾子这个笔名写过一些,现在回首只觉得中二,但当年也是认真构思过的。
在悬之崖监狱里,季微因为被选中去做一种新型药的人体实验,期间经历过太多折磨跟刺激。
那段期间,她总是会幻想一些跟有关陆程的画面,因为药物的原因,在她的幻境中,陆程从来都是坏的。
久而久之,她就分裂出了一个副人格。
副人格纯禾子有着在实验室里那段时间所承受过的所有痛苦记忆,她只记得自己少年时候跟陆程认识过,记得自己坐过牢,被人当过试验体。
别的,始终记忆模糊。
纯禾子的病情太重,她有时候会分不清陆程对自己做的那些事究竟是真的,还是幻觉。
纯禾子也很危险,她有着季微的所有能力,她真正失控起来会很麻烦。
三个多月前,季微第一次在酒店里见到陆程,就是因为克制不住心里的恨,才会那样羞辱陆程。那一晚,在陆程的家里,季微差点失控杀死陆程,也是因为受到了刺激。
季微这些年一直在积极的配合治疗,但无论是心理治疗还是药物治疗,对她病情的帮助都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