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阿暖给他们带来的简单吃食,白芑那小身板动了动,挪到烤好的白鱼旁,咽了咽口水,真香啊,这么大的一条鱼,我也是可以吃完的!看着她那馋嘴的模样,楚文歌竟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白芑自然知道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硬是压下了肚子里被勾起的蛔虫,正色道:“阿暖姑娘,我们现在还不打算走。”
阿暖听到白芑的话,脸色难看得像要杀人,她用利剑般的眼神盯住白芑:“让你们走还不走,你们到底是谁!”
白芑迎着她的目光,眼神坦荡:“我们听闻了女鲛国的一些事,觉得既然被我们碰上了,那便是管定了。”说着她看向楚文歌,楚文歌还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楚文歌口气淡漠:“我劝姑娘还是把那些男子都放了吧。”
阿暖听到楚文歌的直言不讳突然冷笑道:“好,既然你们说得这么直接,那我也告诉你们,如若再纠缠你们也不必走了。女君很快会发现有外人闯入了,到时候你们想走也未必走得了了。”
“我们只是奉劝姑娘悬崖勒马。”白芑接口道。
“这也不能怪阿暖。”元震这时候倒是维护起阿暖。
白芑瞥了他一眼,难道是因为她把你收入房内的缘故吗?刚刚还哭喊着要我们带你出去,现在便转了口风,替女鲛说话了。哦,不对,应该是帮自己媳妇儿说话,那倒可以理解了。
“阿暖也是身不由己。”元震还想说,却被阿暖打断了,“不要再说了。没有什么身不由己。”
“可你不是说过,你不想这样,你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元震有些急了,“不然,不然我们求这两位仙者带我们一起走,你和我一起走。”
说到一起走元震突然像是见到了曙光。对,为何之前就没想过呢,他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欣喜若狂,立刻在狭小的石室里向楚文歌和白芑跪了下来,猛地磕头:“求两位仙者带我们逃出去。”
“起来!”阿暖喝道,伸手一把便捞起了元震,元震额头上的血色触目惊心着实让阿暖心疼,她深深闭了闭眼,再张开眼时态度已然柔和了不少:“我说过,你只是恰巧先天灵魂带着特殊的佛印,竟是生生扛住了笛声的侵袭,让你保有一丝清明。只要不再受到笛声干扰便可恢复正常。但是这不代表你可以立刻离开清水泽。毕竟你身上还有牧风印,你带着牧风印是走不出清水泽的。”
元震自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但是他的内心还是再次受到重创,呆呆地跌坐在石床上。
“那我们毁了牧风印不就好了!”白芑直言道。说着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庞然大物——烤白鱼。真香。
“哼。”阿暖笑了,“毁了牧风印,凭什么?凭你们?”
“对,就凭我们俩。”
“大言不惭。”
“那就试试咯。”说着白芑蹦跶着来到元震身侧道,“牧风印在耳后吗?让我看看。”
元震还未明白怎么回事,他手脚慌乱地拨开自己的耳朵,一道淌着流光如鱼目般的印记展现在白芑眼前。
白芑目不转睛仔细地观察,接着又伸手探了探,表情凝重似在思考:“这印记恐怕是通过牧风笛种下的,想要解开必然要拿到牧风笛。”
听到牧风笛三个字,阿暖的脸色立刻变了:“你们到底是谁?”
“别紧张。这世上本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女鲛国的人占着牧风笛在此为非作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所以我说你也别想着逼我们离开,女鲛国的这个事我们是管定了。既然要管这件事那便顺道自报家门了,我是桃花源的白芑,这位是元青派的楚文歌。”
阿暖虽然终日守在清水泽从未离开过半步,但是她还是从其他姐妹口中听过关于各门各派的传说。
比如楚文歌她便是熟悉的,至少在她印象里这个翘楚怎么说也应该是三头六臂身材硕大吧。
如今见到楚文歌本人,真是觉得流言这种东西传着传着就没有不变味的。而且味道变得太重了也是正常。
不过既然此二人如此坦诚,她也是没什么好顾忌了,说与不说都一样,他们最终都会知道的。当然,也许元震也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阿暖沉吟了片刻后道:“我,其实也不赞成女君用牧风笛掳来这些凡人。”
好了,话说开了,白芑也不必顾忌吃人的嘴短了,呵呵笑着说:“我肚子着实有些饿了,先吃鱼先吃鱼,不然凉了倒是浪费了你的一番心意,你慢慢说。”
楚文歌无奈地帮白芑扯下了一丝鱼肉递过去。白芑粲然一笑:“你也吃点,这鱼真的有点太大了。”
阿暖看两人这般模样,到是突然心生羡慕,她回头和元震对视一眼,自己真是没有这样的福气。
原来这女鲛一族自从来到清水泽后便建立了女鲛国。他们推举了当初第一个起来反抗的神力最强的女鲛为首领,世代延续,到如今的女君珠姬已经是第三代了。而阿暖便是女君珠姬最小的女儿十六公主。
据阿暖说,一开始她们也没有利用牧风笛四处抓掳男子。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改变了这一切。
女鲛国的女鲛们在岸上时其实和普通女子并无二至,她们只是在水中会变作人鱼模样。为此她们建设了两方生活居所——岸上和水底。而这两方里又以岸上为主。水底的居所只能算是寝室,比较简单和狭小。毕竟女鲛每日还是需要在水里待上一段时间的,所以她们选择白日在岸上生活,夜里在水中就寝。
“那些关着凡人男子的马厩也就是你所谓的岸上生活?”白芑抹了一把嘴角倒是问得很不客气。
“自然不是。”阿暖否定,“那是如今才有的,先前我们岸上的屋舍和神州大地上任何一座城里普通百姓住的没有不同。”
“是发生了什么大变故吗?”
“是,是因为他们太不知足。”阿暖说道。
本来能够凭借机缘巧合进到清水泽的男子,女鲛们和他们相敬如宾,让他们在这里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一片祥和。
“一切变故都是因为去陆这个男鲛,都是因为他破坏了这个平衡,都是因为他,凡人男子里出现了一个清水泽的叛徒陈蛮。”说到这两个阿暖咬牙切齿,似恨不得把这两个人生吞活剥。
“他们让女君对男子失望了?所以都掳来做了奴隶。”白芑猜测,就算具体过程不甚了解,真相也许也相差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