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叫花子,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会来走亲戚是嫌命长了是吧?”
高瘦士兵捂着鼻子,手上兵器直拦老道,他身上的味道太让人上头。
“官爷你行行好……”
老道拉丧着脸,从怀中拿出一物塞进高瘦士兵手中。
高瘦士兵“喔……”拖长了尾音,掂量手中的东西,眼睛顿时亮了。
好家伙,乞丐都比他有钱,难道今年乞丐最挣钱?
高瘦士兵恐吓道:“既然要去送死,小爷就不阻拦你了,别怪我没告诉你,这镇上闹妖怪呢!”
他心戚戚然,城中不少人失踪,害怕自己也会死与非命。
“多谢官爷关心,那小的就和孙女进去了。”老道拉着樊青朝高瘦士兵鞠躬,将狗腿演的十足,令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高瘦士兵拿人钱财,态度也缓和不少,摆手打发道:“走走走,废话那么多。”
老道怕他反悔,拉着樊青跑进镇内。
“诶呀,可真冷清。”
燮水镇街道空空,开店做生意的店户一家家都是大门紧闭,街道上更是没有行人。
如果镇外没有士兵留守,贾富商刚路过,这座镇宛如一个死镇,静悄悄的,没有往日的繁华。
忽然老道捂着胸口,痛骂道:“亏大发了,五两银子刚到手没多久又没了。”
他偷偷拿眼瞄身边低气压的某人,小丫头片子就不信制服不了。
死皮赖脸都要把人留下来,一颗好苗子,可别让其他猪拱走。
好苗子樊青咬着牙,目光像是浸了毒似的,盯着老道的脑袋恨不得盯出个洞来。
她放在怀中的五两银子来不及放储物袋,没想到被他顺走。
无耻之辈,落在她手中,好好教育怎么做人……
无耻之辈老道拉着她,大摇大摆走在街上,念念有词。
“这镇上的人不会都死绝了吧。”
“一个人都没有,看来那妖怪是真的凶悍,啧,是不是小徒弟?”
被冠上徒弟之称的某人,表示你自己唱独角戏就好。
“哑巴噢。”老道兴致缺缺,不由闭上嘴,百般无聊看街道的装修。
最后在张家门口停下,张家占地面积广阔,高墙将所有目光拒绝,不容外人偷窥其一角。
老道吸着鼻子,嘀咕道:“也没妖气,或是妖不在府内。”
樊青神识范围很广,张家内所有景象都已出现在脑中,没有丝毫遗落。
在西北角是张家小姐所居住,真如贾富商说的那般,张苏鲤是个美人,艳丽得很有侵略感。
因生病导致身体消瘦,倒是把这份侵略美柔和了几分,令人升起想抱在怀里的爱护之心。
此刻一男子正在悉心照顾她喝药,看来便是上门女婿李秀。
另东南角是张老爷的书房,张老爷满头白发,躺在摇榻上抱着本散记睡得正香。
张家奴仆都是男人,正在各个角落做自己的活计。
除了张苏鲤,不见其他女子。
一路走来,樊青都用神识扫了个遍。
燮水镇上女子用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实在怪哉。
妖,万年前没有任何让人憎恨之地,与世无争,潜心修炼。
除去偶有那么几个妖族走入歧途,但大都是让妖族自理门户。
樊青的认知还停留在万年之前,被困噬神阵之久,思维跟不上时代迁变。
张家和全镇都没有丝毫妖气,贾富商的描述更像魔修。
魔族最低层是魔修,自甘堕落或是心魔所致成魔的人修,喜怒无常,手段于魔族极其残忍。
现在仅是开端,他提到前来除妖的修士也离奇失踪。
恐怕也是命丧黄泉,的确是棘手。
老道的修为,樊青看不透。
眼下能除魔修的人,也只有他和她。
现在只能在镇中等待,等那个魔修。
“只能找个地方,等。”
她第一次正经对老道说话,年纪摆在那,无法天真啊。
原谅臣妾没办法,跟糟老头子装可爱。
怎么搞定住宿,樊青相信以老道的圆滑耍赖,都不会让二人露宿街头。
“说的颇为在理,咱们去贾家。”
老道心有成竹般,直拉她越过张家。
在二人离开之后,张家大门开了条小缝,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片刻门被关上。
此刻贾家,鸡飞狗跳,乱成一锅粥。
贾富商瘫痪在院中,气急败坏道:“出去找,把少爷找回来,找不回来你们的小命也别想要了!”
他回到家中吩咐仆人把贵重物品都装箱,再去看儿子,没想到屋子里空空如也。
再招来书童,一问才知少爷在屋里许久没出现。
燮水镇出了妖怪,女子都快被抓尽,现在改抓男子了。
贾富商一听,哪还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是被妖怪抓走了啊?!
感觉整片天空都要塌了一般,他生性风流,家中夫人是个母老虎,后实在被他伤了心,去寺庙削发为尼,整日吃斋念佛。
后是他最宠爱的小妾梅姨娘,肚子争气为他生下一子。
也就是这颗独苗苗,没想到他出去行商回来,儿子不见了啊。
梅姨娘死了,现在连他掌心宝……
每想起,贾富商就捶胸,哇哇啕嚎大哭。
老道二人到时,贾家正是这番景象。
贾府门大开,家丁都跑出去寻找贾家少爷,其实他们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只能靠嗓子喊。
要是运气好的,或许还能遇到尸体呢?
这是最坏的打算,总比待在贾府凭白惹贾富商嫌。
“欸,难道我贾富贵注定是个孤家寡人?”自艾自怨的贾富贵抹着眼泪,恨不得被妖怪抓走的人是自己。
老道站在他面前,幽幽开口:“贫道见不得贾老爷是孤家寡人,你儿子没丢呢。”
“我儿子没丢?”前面自动被贾富贵略过,他关注点是儿子没丢。
有人搭话,他有些好奇,当即顾不得哭抬头就看见老少的俩乞丐站在面前。
唯独老乞丐身上的味道,是真真上头。
心伤过激,贾富贵眼一瞪,身子一歪被老道身上的臭味所熏昏。
“……”
老道与樊青对视,从对方的眼中读取了无语。
老道闻自己,说了一句:“满香的啊。”
您对于香,是不是有很大的误解?
“我差点信了你的胡话,能不能要点脸?”樊青惹无可忍,打不了还不能骂?
老道神秘一笑,伸出食指晃了几下,“脸这玩意能做什么。”
“呵。”她冷笑。
有本事你放开我,揍不成猪头算我不够狠。
“咱俩手拉手干活多有不便,我放手你也别想跑啊。”老道说着就放开了樊青,后者活动手腕气势汹汹。
他也懒得管,弯下身子抗起贾富贵。
“你应该知道贾家少爷在哪里,我去把他给弄醒。”
“……哼。”
颁发命令倒是顺口,樊青不是分不清主次之人,有些私事等正事完了再做了断也不晚。
二人在贾府分道扬镳,樊青走出贾府直奔旁边禁闭大门的普通院子。
那座院子内,七八个粗汉在正屋内喝酒划拳,柴房有一名汉子留守。
柴房里关了个翩翩少年郎,手脚并绑,双眼涣散望着门发呆。
正房内。
满脸胡须的大汉,瓮声瓮气道:“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现在贾家大乱,无人看守这不是正好打劫嘛?”
“二哥说的对,要是再拖那就有些困难了。”
“贾家富贵之家,那些个家丁也不是吃素的…”
“大哥没回来,不要轻举乱动。”
没有参加划酒的男子,长得颇为清秀,是这帮劫匪中的狗头军师。
男子开口说话,其他人纷纷哑口无言。
“嘭!”
门被人击碎,房内人乱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