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陛下若还有事,是不是该………”
苏娘娘沉着声,嗓声幽冷。
后面半句拒绝的话没说出口,但她相信,但凡是个有眼见的,都能明晃晃听出她的拒绝之意。
然而夜北尧却是微抬起头,背逆的烛光打在女人脸上。
他端详了片刻,最后却不咸不淡地开口:
“皇后所言甚是有理,既然天色已晚,那朕便沐浴准备就寝吧。”
苏娆脸色一喜,“那妾身便不送…”
“德顺,进来,令人准备热水,去敬事房传档,朕今晚就留宿在皇后寝宫了。”
不待人拒绝,夜北尧继而挥挥手:“皇后若冷了便先回床去吧,朕随后就来。”
说完,狗男人负手便朝里殿走去。
楞在原地的苏娘娘,大脑有那么三秒钟是空白的。
哈?什么叫你随后就来?
你想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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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柱香后
苏娆窝在被窝里,孤零零的。
被褥暖厚且舒适,可苏娘娘却是辗转无法安眠。
狗东西今晚又不知道吃错哪门子的药,还是一月一次的发qing期又到了,竟想睡在她这?
亏你想一出是一出!
苏娆自是十二个不愿意,可静下心来却又细想。
那雁荡峰的幻境中,男人也是这样健硕的身子覆在自己身上,自己还主动……嗯哼嗯嗯…和他那个了。
可那时不过是事出紧急的权宜之计,如今已然出来了,自己又为何要让这个狗东西占便宜!
不行,肯定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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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焦躁的显然不止苏娘娘一个。
暖气缭绕,热意熏腾。
净室
沉木瑙香的浴桶内,夜北尧脱了衣衫,露出赤裸光泽的上身,温热的浴水浸透男人的肌肤。
夜北尧闭眸,身子不由得往后靠去。
脊背抵在身后的桶壁上,冰凉与炙热一瞬间交合,发出“滋”的声响。
男人仰头,轻柔的靠着,闭眸惬意地享受,大脑放空,思绪开始蹁跹。
那日……
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记不清到底是哪日,可就在夜北尧模模糊糊的记忆中,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那夜悬崖边的小狐狸…
寒风耸立,岌岌可危
可他最终没有松手,慢慢退后将小狐狸带回来。
而就那一刹,天边血月倒悬,狂风忽骤。
那手中的小崽子却在一瞬间放大了数倍!
无足无轻,悬在这断崖之巅!
身后是狂涓妖娆的长尾,雪白如皑皑森凉的骸骨,随风而遇,随风而舞。
夜北尧束手无措,怔在原地。
那样灼白的狐尾,那样的狂妄无羁,那样一眼望去的沉沦心动……
像炙热的火焰,灼了他的眼。
令他深陷……
却难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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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入微
夜北尧不知在桶中泡了多久,温热的浴水都有些发凉,净室的窗扉未关,外头微凉的风吹进来。
男人未叫人换水,从净室出来也一个人换了身衣衫。
可能是受了凉,头有些昏沉,迷迷糊糊地看不清路,夜北尧走的跌撞,这会殿内早就熄了烛火,不见半分微光。
洗澡时受了风,也记不清现在是哪,夜北尧尚以为是在自己的寝宫…
借着眼角仅余的半分视野
便跌跌撞撞,摸着不知是谁的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