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荇草的效用逐渐消散,女人脸上尽是豆大的汗珠,水嫩的小脸上如苍白的可以透光,浑身湿漉,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地。
妖冶的长尾也失去往日的精神,无力地披散,垂落在地。
若说往日的她,是朵斗艳盛放的牡丹,那此时,就是被霜打落了枝叶,无力捶败的花朵。
此时的女人,是他从未见过的狼狈。
苏娆无力伏在地面上,眸中尽是一片呆滞,久久,她的眼底,出现一双熟悉的大手。
那手并不好看,磨着好几个粗茧,厚厚的起了好几层皮,还有些粗短。
而偏偏这样一双手,却为她递来一盏清茶。
苏娆接过,扯了扯唇:“谢谢。”
先是小抿一口,待唇瓣有了湿意,才猛地仰头,一饮而尽。
夜北尧递过空的茶杯,问她:“还要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她抬头,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那双犀沈的眼眸中映照出自己此刻的样子。
她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完全呈现在夜北尧面前,完全!
可从他的眼中,却没有半分的震惊和惊诧…仿佛一切顺理应当……
苏娆痴愣地望着男人手里的茶盏,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到这尘世间最平凡的夫妻。
濡沫白首,相看不厌。
患难时那个用你入怀的温暖,交迫饥渴时,那盏随时递到你面前的清茶。
苏娆哽咽,抬头看着他,催动着气力发声,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夜北尧颔首。
灯荇草的余威可能随时再发作,苏娆猛地拽住男人的臂弯,“走…带我离开这里,快!”
男人点头,随即拦腰将其抱起。
向前跨向两步,走到窗前,脚踩在窗户的木玖上,脚尖向后一顶,随即从二楼跃下来,稳稳到街中。
夜北尧这时也发现,此时的月色似有不对。
二人抵在一个不远处的小巷子里。
巷子有些逼仄,不甚宽敞,月色的月光一泄千里,将这本就黑沉巷子覆上一层压抑。
苏娆靠在墙上,没了灯荇草的压制,女人渐渐恢复些力气,脸色也逐渐好转。
她循着望去,看见远处,匿在黑暗中的男人。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兜兜转转,又续到刚才的问题。
黑沉的夜幕中,传来男人淡凉如水的嗓声:
“那次寒寺的祠庙中,或许…也是更早之前。”
更早?
女人微微一怔:“更早,是在什么时候?”
夜北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黑暗中走出来,周身冷然的气息融入这血月。
站在苏娆面前,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他道,“在两月前,洞房花烛。”
新婚之夜!
不可能,那是自己刚穿来,夜北尧怎么会这么快就察觉……
她问:“为什么?”
夜北尧摊手,眉眼间难见的戏谑:“苏家嫡长女,性趣木讷,胆小怕事懦弱可欺……”
一句话,就堵的苏娆哑口无言。
是啊,她再么样,都会有破绽,有些东西,刻印在骨子里,轻易不会更改。
暴君的团宠皇后又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