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上半学期的期中考试终于结束了。
童云苓放松地松了口气,身旁突然传来一声:“云苓,我们一起走吧。”
回过头,竟是微笑着注视她的白郁馨和周茜茜。
周茜茜见白郁馨出声,挤了她一下,而后翻了个白眼,靠近童云苓说道:“云苓才不喜欢你,她要跟我一起走。”
童云苓眯了眯眼,有些搞不懂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蓦地‘哐啷’一声——
谁知自己的桌子一歪,桌子上一摞子书倒在地上。
“喂,走路不长眼啊!”周茜茜被碰到胳膊,幸亏像是早有防备般恰好躲开了,看着从背后撞向她的男同学,怒目而视,响亮的吼声一下子将全班的目光吸引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那男同学却向着周茜茜不断地低头道歉,丝毫没看见地上一片狼藉的书本,一脚迈过去,小跑跑走了。
“真是的,急什么,都把你书弄乱了。”周茜茜瞪着那人走远的身影,一边弯下腰拾捡着书本,一边吐槽。
“我来帮你吧。”白郁馨不知从哪也蹲下,好心地为童云苓捡书本。
“不用了,我自己——”童云苓皱眉,看着几人将她散乱的书拾捡得到处都是,没有用心拾捡的样子,一只手插过来,恰好阻止了童云苓弯腰。
“我也来帮你。”那只手的主人也加进来,出声道。
正在几人帮着把书都放到桌子上时,书本之间掉落了某个信封一样的东西。
“啊!这是什么?”一个站着的女同学捡起来那个信封,在看清了信封标题后,突然尖声叫起来,“啊!童云苓,这竟是你写给欧阳晔的情书!”
“什么?她不是喜欢沈玉树男神的吗?怎么还喜欢欧阳晔男神?还是情书?”教室闻声的同学们顿时炸开了锅,一片喧哗。
“快来打开,快打开看看写了什么不得告人的。”离得童云苓近的一个女生义愤填膺地说道,说着就要冲过来,却被周茜茜阻止了。
“凭什么就不能喜欢两个人,就不能给很多人写情书呀。”周茜茜一句话,非但没有缓和众人的情绪,反而将大部分人的怒火都激起来了。
“童云苓,没想到你这样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真是侮辱我们班!”
“就是,滚出去!”几个女生共同怒视着童云苓,周茜茜这时也一脸无奈,不再发声,而白郁馨和其他女生早就将情书传过来传过去,没有丝毫疑问,就对童云苓定了罪。
童云苓不知周茜茜、白郁馨到底想干什么,但是至少这两人都与今天发生的事情有关。
童云苓平静地,丝毫不惧地环视着四周怒骂她的同学们,古井无波的眼神,扫过一个个同学,让被扫到的人心里一颤。
更让想要悄然退出中心圈的周茜茜和白郁馨心里一颤,忍不住停了脚步。
周围嘶喊的同学见童云苓许久没有丝毫反应,又被童云苓的眼神环视着一盯,顿时气势弱了不少。
这时一个女同学不信邪地反被刺激了似的,抄起一本厚转头样式的教辅书就往童云苓头上砸去:“水性杨花的女人,有什么脸面喜欢欧阳晔!”带的许多人都隐隐有了想冲过来给童云苓一击的冲动。
‘砰’地一声重击,一声痛呼随之响起——周围同学那一瞬间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脑海里闪过童云苓被揍得模样。
但是一片安静气氛中,众人觉得不对时都看过来,周围的同学也睁开眼,却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童云苓一只手轻松地拽着那个袭击她的女生的头发,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展开了一把文具刀,就在女生被迫仰着头,那露出的白生脖子地方不住地比划着什么,说出的话生冷无比:“这里,似乎很安静。”
“你、你、你干什么,童云、我告诉你,我爸可是市里有名的——啊啊啊,别,别别!”那女孩脖子上能够感触到微凉的寒意,从头到脚升起一股麻意,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前方同样被这一幕吓住的同学,眼神不断地祈求,语气却还想吓唬童云苓。
“哦?可我手里的这东西却不认识呀。”童云苓淡淡的轻轻划过女孩的脖颈,一道浅浅地血痕从白嫩的肌肤中流露出来,吓得那女孩话再也不敢多说,惊恐地出声。
周围的同学们见平日里常被他们嘲笑轻视的童云苓一下子变成了危险者,顿时愣了半响,他们还想一同反驳指责童云苓时,却终于被女孩的惊呼声和脖颈的血痕中镇住了。
“怎么?刚才不还是叫得欢腾吗?要知道,这情书还不知道是不是我写的呢。”童云苓的话像是对着女孩说的,眼神却冷冷地扫视周围。
殊不知那女孩早就被脖子上的血痕的湿意给震慑了心扉,连后悔都来不及,却也不敢动,生怕那脖颈前不断比划的小刀再来一下,她觉得整个生命都在流逝,无数的心绪漫过脑海,一股麻木的胀痛集中到下半身。
“怎么不是你?”一个女生突然发声。
童云苓看了下那个发声的位置,正好一直跟在周茜茜旁边的女生。
旁人不知怎地注视的,只见童云苓手起刀落将一支笔飞出去,而后一声响拿支笔似乎碎在了地上,而之前说话的女生早已捂住疼痛的耳朵‘扑通’跪在了地上。
那个说话的女生不再敢反抗,像是忘记了刚才发生的,呆呆地捂住耳朵,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一幕——硬生生看见一只笔朝她飞过来,‘叮‘地一声从耳旁穿过。
所有的同学这一刻不再说话,一口气也不再喘息,包括刚才故意捅了那被笔锋撞击耳朵女生的周茜茜,以及一直旁观的白郁馨。
“要知道,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什么也都不怕。我童云苓做过的事,不会否认。但是没做过的事,也别想让我接受。”童云苓随意地转着小刀,眼神凛冽地盯着众人,丝毫不畏惧不屈服地说道。
众人终于一字一顿地将童云苓的话听进去,当思考着童云苓说这话的意思时,童云苓却淡定收手,坐回座位上,整理着书籍,宛若刚才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应对校园暴力,最好的就是暴力。幸亏自己跟林政学了手简单的功夫,至于笔锋没有准头、小刀根本没用力,并没关系,她只想震慑下众人,免得以为她还是‘以前’那样好欺负。
正是童云苓这副从始至终冷静无比地表情,让众人都心里一寒。
这时那个被困住手的女生一下子没了束缚,瘫倒在地,手后知后觉地抚摸上脖颈,脸上茫茫然失措地表情让周围同学不自觉都往后一退,而当她再次起身却又撑不住似的摔倒后,一股黄色的水淅淅沥沥地在地面上流淌。
当众人都明白这是什么时,围在这里的人顿时不断地后撤,而那个下身流出黄色液体的女孩承受不住众人羞辱似的目光,又没有童云苓那样的反抗能力。
那女孩脸涨得越来越红,猛地起身,像是突然来了力气,一下子冲出教室,后面雪白的长裙上一片黄色的污渍在扩大。
而童云苓没有始作俑者的自觉,收拾好书桌后,淡定地拿起书包,出门放学。而路过周茜茜旁边时,脚步一顿,吓得周茜茜肩膀不自觉一缩,身子后倾。
童云苓眼角瞥见她如此,嗤笑了一声后,像是看小丑一样,径直路过,漫步而去。
周茜茜心里一团乱麻,她不知道童云苓究竟知道什么,为什么她会担心童云苓会猜到什么?是那个小刀,那个被吓尿了的女孩脖子上鲜红的血,还有那个同样眼睁睁看着飞过来的笔锋,虽没有碰到她,却也让她心里一吓,她来不及思考童云苓为何这样厉害这样大胆,满脑子都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脸色浮上了一层苍白。
许久,教室重新恢复讨论声。至于那个情书,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其他同学们也都像失忆了一样,忽略过去,避而不谈。只不过那个狼狈逃窜和吓得跪倒在地的女生样子,以及童云苓冷静到底的神情,让众人记忆犹新,再无法忘却。
那样刚烈,那样勇猛,那样有力地,让众人清楚地、清醒地明白了,童云苓再不是他们能嘲笑欺负的人了。
而且会反过来,受她胁迫。可是正如童云苓说的,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又什么都不怕。若真逼急了童云苓,使不得会再做出什么过分的。
他们都是有教养有素质的人,哪里会像童云苓这样的野丫头这样拼命,顶多背后多说几句,哪里会动手。他们似乎一致忘了之前谁先出手打算袭击童云苓的,至于那些背后的嘲讽声到底有多难听,谁知道呢。
他们又不是过去任人欺负辱骂又老实受着的童云苓。
童云苓出了校门,才觉一阵清爽。
重新到健身房时,发现跆拳道室找不到那个每次都提前来的身影,她有些好奇地问章子:“林大哥呢?”
“妹子,忘了跟你说了,他今早就离开了。”章子语气犹疑着说。
童云苓一震,心知他会迟早离去,没想到会这样猝不及防,没有准备:“哦,原来这样。”
“对了,他特地给你留了东西,放在我这儿了,让你来的时候交给你,我去给你拿。”章子见童云苓情绪有些低落,霍地想起一件事,对着童云苓说。
一会儿,章子就把一个古朴的小木箱子交给了童云苓,他也好奇里面是什么,也好奇林政突然走了,什么也不说。却也知道这些却好还是不要多管不要问,交给童云苓后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