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等她倒下去,就被一双手稳住了,江铃惊慌失措后顺着固定自己双臂的手掌往前看,原来是“姑娘”出手了。
他双手掐在了江铃的手臂上,一如既往的力大无穷。
江铃赶紧道了声谢,往后坐靠上了车厢壁,还用手抓住了臀下的木椅边缘,努力让自己在奔腾的马车里坐稳。
没错,刚刚突然急刹车的马车又突然的跑了起来,江铃听着车前熟悉的马蹄踏青石板声,心里越发的没了底。
刚刚到底是什么情况,也没让她掀帘看一眼。
悄悄地看着前面的“姑娘”,却见他正看着小娘子,“你没事吧?”
小娘子依旧沉默寡言,只是摇了摇头。江铃却感觉到对面的他明显松了口气。
他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小娘子应该是真的小娘子,那这姑娘男扮女装又是为何?
小娘子说她已经结婚了,看头型确实是已婚少妇的发型,穿着也很质朴,所以,难道他们是小娘子与情夫?潘金莲和西门庆?
那谁又是那个倒霉的武大郎?
江铃努力回忆,仔细回忆,确信自己的小说里没这号杀夫与情郎私奔的人物,那这是具象出这个世界的时候自动生成的人物?为了形成一个真实的社会?
一个更真实、更有体验感的社会就是什么人都有的。
而小说描写的往往是跟主角相关的那一小部分人,远远不能代表这整个社会。
咳两声清清嗓子,江铃依旧嘶哑的声音道,“咳咳...介不介意,我悄悄看一眼外面,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现在......”
“姑娘”原本盯着摇晃的门帘的,闻言调转视线盯着江铃。
江铃在她阴冷的视线下动也不能动,身不由己的回视着他,深刻的领悟到什么是天使的脸蛋魔鬼的灵魂,咽了咽口水,正准备主动放弃的时候,“姑娘”开口了。
“你看吧。”言简意赅。
江铃却是眼前一亮,好像封印被解除了一般,赶紧横着往车厢门口挪动。
车厢颠簸幅度大,江铃好容易挪到车厢口,小小翼翼地探出手去掀这个车帘,手还没挨到帘子余光就见着“姑娘”伸出手往这边来,吓的她赶紧收回手紧贴车厢壁。
“姑娘”一愣也收回手道,“没事,就是提醒你,掀条缝就行了。”
江铃听明白了赶紧点头,车厢颠簸的越来越厉害,江铃快坐不稳了。
她的手颤抖着伸向车帘,不是她害怕,而是车厢太抖了,江铃根本稳不住。
就在江铃的手碰到车帘的一瞬间,马车停了。
从小娘子上车到之前马车急刹,车外人声鼎沸、马车骤然跑起来,再到现在又停下。
写起来寥寥几行,但是时间却是过去了很久。
江铃出门的时候是刚吃过午饭,用现在的时间来说就是下午1点左右。
而现在,在江铃看不到的车厢外已经是夕阳西沉,少说也下午六点了。
对于江铃来说,车厢里面发生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她被一对私奔的男女绑架了。
她只觉得害怕、压抑、不知所措,怕自己就这样死了,压根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是时,马车一停下,江铃的手在车帘上静止了一瞬之后果断的把帘子掀开了一条缝。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一眼看到车外暮色四合,江铃简直怀疑自己再次穿越了。
江铃不敢置信的把车帘往旁边拉开,猝不及防间,一个人影闯入她的眼中。
姜茶一袭青衫落拓,一手牵着马缰,一手背在身后,站在马匹的右侧。
江铃的眼泪瞬间喷涌而出,她猛的一甩帘子窜了出去,人还在马车上,双手已经伸出去了。
“呜~!”
姜茶虽然也不那么友好,总是对她恶声恶气,还总是怀疑她,但是至少姜茶不会想要杀她。
事实上,姜茶看着扑过来的江铃,本来想闪开,但是眼睛再一掠,看到了江铃淌满脸的眼泪,迟疑了一瞬。
就这一瞬,江铃已经扑到了姜茶的身上,姜茶被她扑的往后退了一步,马上稳住。
而姜铃脚尖着地,双手紧紧的抱着姜茶的脖子,脸埋在姜茶的胸前,放声大哭。
嗓子还没恢复,声音嘶哑,哭声凄厉,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姜茶没有落泪,他只是弯了弯腰,让江铃的脚能够着地,抬了抬手,轻轻的拍了拍江铃的背。
姜茶没有说话,江铃却觉得自己真的被安慰到了,还是自己写的人物比较优秀,哪怕只是个十八线男配,也不会动不动就要杀人。
创造和谐社会,人人有责。
江铃哭累了,声嘶力竭的哭声渐渐减弱,变成了啜泣,但还是没有抬头,因为她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没有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德性,不好意思抬脸了。
姜茶眼睛一直盯着车厢,自从江铃突然扑出来,车厢就再没有任何动静了,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车厢里本来就只有江铃一人。
但是姜茶知道不是,他已经跟了这辆马车一路了,他知道上去了几个人,还知道马车为什么停下。
车里的人不出来,也许是在观望等待,也许是想迷惑外面的人,总之姜茶也很有耐心的等着。
江铃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总不能躲人家胸口一晚上,咬咬牙,把头抬了起来,“你有手帕吗?”
姜茶闻言分神低头看了江铃一眼,马上撇开眼神,伸手进怀里摸索,很快就感到指尖一阵濡湿,再低头一看,自己胸前湿了一片。
即使天已黄昏光线不好,但因为青色的衣服痕迹特别明显,满是江铃的眼泪和鼻涕。
姜茶僵住了,手还在怀里,拿出来不是不拿出来也不是。
江铃尴尬的咽咽口水,“没有就算了,没关系。”
姜茶抿着嘴唇闭了闭眼睛,手指快速的在怀里一掏,一张素色的手帕拿了出来,看也没看,姜茶径直往江铃面前递过去。
江铃伸手拿了过来,触手有点潮,看来是放在衣服里沾上了一点江铃分泌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