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认出甘遂的那一刻心里已经想起了之前火堆旁江铃说的,如果看到姬煅或者二皇子怎样怎样。
姜茶记得当时他还反驳了一下,怎么可能半夜遇到二皇子或者姬煅。
但是现在他遇到了姬煅身边的甘遂。
传闻甘遂武功高强无人能敌,明面上是姬煅的朋友,实则是二皇子的侍卫队长。
当然,这个传闻针对的就是那些普通百姓,像姜茶这种六部高官的嫡子,他自然知道不是传闻,这是真的。
甘遂是二皇子的侍卫,姬煅是二皇子的表哥,所以在有姬煅出没的场合见到甘遂是非常正常的。
而见到甘遂的就意味着见到二皇子和姬煅公子。
姜茶合理怀疑江铃的身份有问题。
姜茶背着江铃通过刷脸进了城,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家里灯火通明,姜大人和姜夫人都在大堂里,下人进进出出。
看到两人回来都是脚步飞快地跑到大堂里,连声得喊,“二公子回来了!”
“姜姑娘回来了!”
姜茶进到大堂跟姜大人、姜夫人打了声招呼,就直接把江铃背到了客院江铃的房间。
刚把江铃放在床上,姜夫人就跟了进来。
姜茶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的亲娘姜夫人把江铃塞进被子,然后在塞进被子的过程中看到了江铃脖子上的勒痕。
姜夫人手一顿,回头看了一眼姜茶,眼神莫名。
接着挥挥手,让姜茶出去,顺便带上门。
姜茶出了房间,带上房门,一屁股坐在了房门前的门槛上。
奔波到半夜也是很累了,姜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抻了抻自己的腿。
姜茶缓缓把身体重心靠在房间门框上,抬头望向夜空,明月依旧皎洁,只是已经快落下去了。
姜茶休息片刻,莫名的叹了口气,准备起身敲敲门跟亲娘姜夫人打个招呼先回房了。
没来得及转换重心,身后的房门就开了,姜茶保持着仰头望天的姿势,径自倒了下去。
他仰躺在地面上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他的亲娘--姜夫人,正站在他旁边,手搭着门,显然刚刚的门是姜夫人拉开的。
姜夫人保持着打开房门的姿势居高临下的站在姜茶身侧,并没有要伸手拉姜茶起来的打算。
姜茶在地上躺了半天,也没见自己的亲娘问候一句,拉他一把,倍感莫名其妙。
他撑着地自己爬了起来,问道,“娘,怎么了?”
“玲玲脖子上的伤怎么回事?”姜夫人挑挑眉,盯着自己的二儿子问道。
“……”姜茶张口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实话实说那真的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而且此事貌似还牵扯到二皇子和姬煅,实在不是小事,他不了解事件真相,说什么都不对。
“娘,等姜铃醒了,你问她吧。”姜茶思前想后,决定还是让江铃自己决定到底说不说,毕竟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对江铃的名声有损。
姜茶自认为非常为江铃考虑了,谁知亲娘姜夫人一巴掌扇了过来。
“让我问姜铃?我现在就问你了,你说不说?”姜夫人叉腰道,“你是不是心虚不敢说?你做了什么怕我知道是吗?”
“……”姜茶平白受了一掌,冤枉极了,“娘,我没有做什么,我只是……”
“姜铃睡着了,我才把她背回来的,我什么都没有做!娘!”姜茶卡了一下,决定直接说末尾。
“江铃的脖子乌青一圈,裙子上沾满泥土灰尘,你敢说跟你无关?”姜夫人更生气了,放下叉在腰上的手,转头看了看房间四周。
在房间角落找到了挂在墙上的鸡毛掸子,姜夫人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去,一把拿下鸡毛掸子,转身就冲着姜茶冲了过来。
“啪!”的一声,姜夫人一掸子拍在姜茶屁股上。
“跟你有没有关系?啊?”
“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姜茶差点跳了起来。
“啪!”又是一掸子,“你敢不敢对天发誓?”
“……发什么誓啊娘?”姜茶捂着屁股横着跳了几米远。
“你是不是欺负姜玲了?”姜夫人挥舞着鸡毛掸子,言辞犀利。
“我没有啊娘……我没有啊!”姜茶简直要哭了。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奈何冤枉深,姜茶只觉得人生灰暗极了。
两人在这一顿兵荒马乱,床上的江铃醒了,被吵醒的。
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就见房间里姜姨和姜茶正在殴打与被殴打。
“姜姨,怎么了?姜姨?”江铃赶紧掀开被子下的床来,但是话一出口,声音嘶哑,嗓子撕裂般的疼。
“咳咳咳…”江铃轻轻捂着脖子干咳一阵。
姜姨见状扔下姜茶来到江铃身边,拍了拍江铃的背,又指挥姜茶去倒杯热茶来。
姜茶松了口气,去倒了茶来,端到江铃面前。
江铃来不及说别的,接过茶水,吨吨喝的精光,咽的时候还是疼,但是干疼就好了很多。
“姜姨,怎么了?为什么要打姜茶呀?”江铃问道。
“他欺负你了,我帮你揍他呢。”姜姨看着江铃脖子上醒目的乌青勒痕道。
“……”江铃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姜茶,姜茶面无表情回视。
“姜姨,姜茶没有欺负我。”江铃言简意赅道,嗓子说话很费劲,声音出口,感觉声带在撕裂。
“他不仅没有欺负我,他还救了我。”
江铃声音虚弱,语气诚恳。
“你别帮他说话,不用怕他,你这脖子上的伤,还能是自己磕的碰的?”
“用不着怕他,我在这,他不敢造次,你实话实说就行。”姜姨摆明了不信,拍拍江铃的胳膊,安慰道。
“女孩子被人欺负了可不能当哑巴,也不能因为畏惧而选择帮他隐瞒。”
“那样受委屈的只有女孩,你必须让他也受到惩罚。”
姜姨此刻像是正义的化身,哪怕要制裁的是自己的儿子。
江铃很感动,但是更为难。
坦诚的说,姜茶今天真的还可以,他不仅没有为难她,还帮了她,今天如果不是他,江铃肯定没有这么容易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