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书“懂事”地拉了拉江禾的衣角,十分大度地为苏婳说话:“江叔叔快别说了,苏姨现在是病人,我们能多担待点的就多担待点吧,没什么的。”
说得自己才是委曲求全,受了天大的委屈不吭声的那个似的。
接着状似无意地把火引到江软软身上:“不过我就是担心,苏姨不肯吃药,这病拖下去万一严重了,妹妹肯定要心疼了。”
一提到江软软,江禾就生气,伸长了脖子生怕声音小了别人听不到似的。
“她会心疼?你别太看得起她哟!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鬼混呢,早上老师就给我发过信息了,她压根就没去学校!撒谎精一个,装得倒是有模有样。这么大的人了,什么事都不懂,天天就会花钱败家,像个傻子一样!”
江禾越说越来劲,指着苏婳怒生怒气地追责:“你看看你现在都病成什么样子,你那亲生女儿有来关心过你吗?你再看看亦书,多好的一个孩子,说句公道话,你那亲生女儿连亦书一个脚趾头都不如!”
在场除了江家人以外,还有一个私人医生和杰森两个外人。
江禾以前还只是在家人面前抱怨江软软的不是,如今在姜亦书的唆使下,当着外人的面竟也这般谩骂自己的亲生女儿!
听着真叫人寒心!
私人医生眼观鼻鼻观心,当作什么都没听到,低着头狂按手机催促药物赶紧送来。
但倚在门框边的杰森却十分不悦。
虽然他也不知道太太为何推掉姜亦书端过来的药,但他看不惯江禾这样指责太太!
半个江家都是太太在管理,他整个甩手掌柜没资格说太太的不是。
杰森就算也看不惯江软软不关心太太这幅德行,但江禾当着外人的面戳亲生女儿的不是,行为可耻。
姜亦书和江禾两人,一个全心全意地扮可怜演戏,一个眼盲心瞎地乱发脾气。
屋子里一团糟气,江禾也不动动他的榆木脑袋想想,这样的氛围适合病人修养?
房间里的人当中,只有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江知年留意到站在门边的女孩。
她低着头,看起来很颓丧,微微苍白的嘴唇仿佛在抖。
江知年的心猛地一抽,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说够了没有,没说够的都出去!”江知年暴躁地站起身朝江禾大喊。
他很少有情绪失控到失了分寸的时候,这次不知怎么,看见房门口低着头,看起来格外无助忧伤的江软软,竟立马乱了主意。
江禾搞不清儿子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但他了解儿子,不是触及到根本真正惹到了他,他不会无缘无故吼人。
他立马从床上蹦起来小声抱怨:“你看看你,现在连儿子都被你带坏了,脾气跟什么似的暴躁。”
苏婳偏过头,气得不想跟江禾浪费唇舌说半个字。
他就是个聋子瞎子。
倏然,一声脆生生的叫唤在门口响起,像一阵清风拂过人心,让人耳目一新。
“妈,我给你把药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