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沉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见他不否认,江软软脸上一片失望。本来还心存侥幸自说自话为他开脱的千万种理由,一瞬间全部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她稳了稳心神:“那封信根本不是律画奶奶写给他的,对吗?”
她的声音很好听,很轻很柔,像温柔的晚风轻轻拂过面容,轻盈得让人叹息。
寒沉眉梢微不可闻地拧动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
奶奶根本没有给律画留过信!
那封信是他模仿奶奶的字迹伪造而成的,目的就是为了逼律画崩溃发疯,让他连死都要后悔、亏欠、痛苦!
“你”江软软苦笑着摇头,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近在咫尺,可却感觉远在天边。
咫尺天涯。
当她在礼堂里无意中瞥见信纸右下角有一滴蓝黑墨水后,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或许律画当时因为过度沉浸在悲痛和后悔中忽略了细节,但她却看的一清二楚!
八十年代那会,还没有这种九十年代才兴起的蓝黑墨水,而且在寒沉的书房内,她曾经看到过一模一样的信纸!
就连蓝黑墨水洒落的地方都分毫不差。
因此得出,那封所谓情真意切让律画临死前都在忏悔的手写信,就是寒沉伪造的!
“这件事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有时间我会一一给你解释清楚。”大街上人来人往,如此重要的事情,当然不能大张旗鼓地在路边交谈。
京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寒山财团,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关乎到家族命运,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让集团身陷囹圄、万劫不复。
所以,必须得谨慎小心!
说出其中有隐情的话,已经放了大忌,但他不想让软软一直误会自己,所以宁可铤而走险也要告诉她这件事另有玄机。
江软软眼神冷漠:“我只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如果你现在不解释,以后就都不要跟我解释!”
她在生他的气。
气他对她有所隐瞒,从来没把她当自己人一样推心置腹。
气他宁可让自己身处险境,孤立无援,也不要她的帮助!
更气他总是一意孤行的用自己觉得对的方法来对他好,却从来没问过她的感受。
还气他把她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欺骗她,把她耍得团团转。
寒沉无奈:“别任性,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什么地位。”
还好意思说这话?那会当着寒砚面的时候是怎么说的,难道要我再提醒你一遍?
他越说让她别任性,她任性的小脾气就愈发开得快。
“对!我谢谢你啊,提醒了我,我在你心中是什么地位。”
她冷笑着说气话:“可有可无,毫不喜欢,只是你用来挡烂桃花的挡箭牌,对吧。”
寒沉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脸色铁青。
虽然知道她说的是气话,可话说出了口,还是伤人心得很。她分明知道那天他只是为了应付叔叔随口说的话当不得真,就偏偏要当真拿这个说事。
就像一个调皮捣蛋和家长对着干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