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抱头痛哭,哭成一团,让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于心难忍。
这就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初若不是江芷茵下狠手推人想将江软软置于死地,也不会有如今这对母女两的惨境。
暖黄的灯光照映下江海鬓边的两缕白发似乎愈发显得苍白,细看之下,坐在椅子上的后背,甚至还有点微微驼起。
说到底现在最煎熬的人是他,一边是自己的恩人,一边又是自己的至亲骨血。但凡事都讲一个理字,女儿做错了事就应该承担责任,就应该接受惩罚。
“那就按刚才林老说的,把江芷茵”江海咬咬牙,终是下了狠心说出那四个字,“逐出江家。”
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江海想帮也无能为力。
仿佛被宣判死刑,一般江芷茵在听到最后那四个字时,直接瘫倒在地上,双目无光眼神空洞,心如死灰。
逐出家族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她将不能再上贵族学校,吃穿用度全部回归成平民生活,以前的朋友都会看不起她,唾弃她,以后再也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这种生活对从小娇生惯养的她来说,简直是人间地狱。
悔恨的泪水,一滴一滴掉在光洁的瓷砖地板上。当时若不是一念之差起了歹意,如今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赵绮兰知道江海一向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便再无回头之路,此时在求他没有任何意义。
即使知道没有希望,可赵绮兰却依旧要垂死挣扎。她擦干眼泪,一双猩红的眼睛里全是滔天的恨意:“江海,如果你要把茵儿逐出江家,那你有本事把我也一起逐出江家!”
没有女儿在身边陪伴,她要这富贵有何用?
赵绮兰赤果果的威胁把江海惹怒,他拍岸而起高声对吼:“你以为我不敢吗?!”
早就看这个好吃懒做的婆娘不顺眼了,当初因为她有几分姿色才把她娶进门去嫌,没想到却成了一个拔不出来毒瘤。
以前是看在女儿的面上,所以没动她,如今女儿都要被逐出江家了,还留着她在这里干什么用?过年吗?
以为用自己威胁江海能管用,没想到江海一句话却暴露了一直在隐忍、嫌弃她的心理。
赵绮兰像被雷劈了一样,怔怔地站在原地看江海发呆,仿佛今天才认识他,又或者今天才看清他原本自私贪婪的面目。流着眼泪仰天大笑。
泪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间,那冰凉的液体贴着肌肤,宛如她此刻一颗跌入谷底的心。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江海,你真的好狠的心啊!”
什么一夜夫妻百日恩,不过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罢了。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
“好好好”赵绮兰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来显示自己内心的绝望,“既然如此,这江家我们不待也罢!茵儿!我们走!”
在外人看来这番话颇有骨气,可只有江海才知道,这不过是赵绮兰逼迫自己服软的手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