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善庐书院出来的时候天色还早,不过阳光却已经很毒辣,马久一直在山门外的树荫下打着呼噜,而几乎是楚寒希一走下台阶,他的眼皮子便动了动。
“回去吧!”楚寒希又上了马车,接着马久驾起马车回了城。
可令楚寒希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她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有好几拨人在等着见她了。
“你回来了!”几乎是楚寒希刚踏进所住的客栈,徐诺就直直走到了她的面前。
这好奇宝宝什么时候走路这么快这么轻了,而且自己现在戴着斗笠,他是怎么认出来的,还真是吓了她一跳。
“徐大夫,这就是你要拜的师父?你们药谷能随便拜师父吗?这也看起来不怎么样啊?”一个嬉笑着的蓝衣男子走近徐诺和楚寒希,上下左右地打量楚寒希一圈,摸着自己的下巴审视地说道。
“别人不能,我能!”徐诺算是破天荒地解释道,而这从早上出了王府就开始黏着他的便是霍维的贴身护卫之一续风,他又目光直直地盯着楚寒希说,“我要拜你为师!”
“我能——拒绝吧?!”她现在可没心情收徒弟。
“能,但我会一直呆在你身边,直到你同意!”徐诺说完就一脸坚持又寡淡的表情站在了楚寒希的身后,大有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的势头。
徐诺这一气呵成的言行让楚寒希觉得有些头疼,也惊到了续风和客栈里的其他人。
整个府城谁不知道烈北王府来了位姓徐的神医,听说此人可是药谷的少谷主,别看年纪不大,此人盛传乃是当今世上医术最高之人,就连神医谷和白家的人都甘拜下风。
之前无缘得见,现在烈北王府的续风大人亲自陪同,还一直喊他“徐大夫”,刚才有人大着胆子跟续风确认,眼前这俊朗的白衣少年正是传闻中的那位少年神医徐诺。
但是现在他竟然要拜别人为师,由此可见眼前这白纱斗笠下的人医术岂不是比他还要高。
不过今早亲眼见过楚寒希救秦奇和窦锦的人倒不是太过惊讶,能将死人都救活,那才是真正的神医。
就在这时,一位圆脸矮胖身穿华服的老者走近楚寒希说道:“这位便是苏神医吧,我是许府管家许光福,我家老夫人请你去给我家大少爷诊病,诊金许家绝对不会亏待你!”
“许府?哪个许府?”楚寒希看向许光福问道。
“自然是酒商许家!”许光福颇有些自豪地说道,世人谁不知译州许家的酒虽不是贡酒,但也是得过当今圣上和娘娘们称赞的。
“没空!”楚寒希直接拒绝道,她现在对许家人可没什么好印象。
“那苏神医你何时有空?”许光福没想到楚寒希出口就是拒绝,在这译州府城还从未有人这么不给许家面子。
“只要是许家来请,我都没空!”楚寒希这句话又惊了不少人,全场也只有徐诺脸上表情没变。
“为什么?”这句不是许府管家许光福问的,而是续风先忍不住好奇心问道,这不知何时出现的人还真挺奇怪的。
“师门有规矩,不合眼缘的不治,现在姓许的不合我眼缘!”楚寒希丝毫不怕得罪许家。
“我姓徐,徐徐图之的徐!”徐诺接口便说道,他这句话倒把续风给噎了一下,这徐大夫可真会解释。
楚寒希也只是看了徐诺一眼,只要一想到他之前大方地送自己香血灵芝和千两银票,对他就更多了些耐心和善意,但拜师这种事还是算了,她现在还没打算收徒弟。
“苏神医,我姓王,你看我合不合眼缘?”这时,一个三十多岁住店的客人大着胆子凑上前问道。
“时常睑弦潮红、溃烂刺痒,用五分黄连、五分炉甘石、五分铜绿捶碎,再用清水泡露一晚,洗三天就好了。”楚寒希只扫了那男子一眼便说道。
“多谢神医,多谢神医!”这客人大约也只是凑巧试一试,没想到楚寒希拒绝富商许家而应了自己,脸上得意的笑容竟是掩盖不住,也看的许光福怒气满满,这什么苏神医真是不识好歹。
若不是他家老夫人非让自己来请这不知哪里来的大夫,自己已经转道去了白氏医馆,这些年大少爷的病可都是白氏医馆的亲家老爷白平给治的。
“诊金七枚铜钱!”师门规矩不能破,该收的银子还是要收的。而那男子听后立即从怀里掏出了七枚铜板送到了楚寒希手里。
“为何只收七枚铜钱?”续风再一次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师门规矩!”楚寒希觉得他比徐诺更像好奇宝宝。
许光福见楚寒希根本不再理自己,心中怒气越来越盛,但碍于有烈北王府的人在,只得气哼一声拂袖而去,却不想出去的时候被一个从外边冲进来的人撞个四脚朝天,极是狼狈。
“苏神医救命,快救救我娘!”来人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见到戴着斗笠的楚寒希直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而紧接着“呼啦”一下子又涌进来不少人,为首的竟是药材铺子的秦掌柜,他脸上已经急出一身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秦家娶个儿媳妇怎么就这么难!
“苏神医,快救人,林家娘子喝砒霜了!”秦掌柜急的眼睛都红了,好不容易丧事变喜事,难道喜事又要添白事,真是晦气呀!
楚寒希也来不及细问,好在刚喝完砒霜的病人就在隔壁药材铺子里,她用最快的时间赶到,而她身后自然跟着一大群人,徐诺和续风则是紧跟她身后。
喝砒霜的是一名妇人,四五十岁的年纪,此刻已经口吐白沫、四肢痉挛,眼看人就不行了。
“有没有碾成粉末的防风,或者石青也行?”楚寒希立即将病人扶起,直接掰开了她的嘴巴,然后把食指和中指伸到她嘴中和舌根,使巧劲儿刺激其咽部,然后快速拿出自己的手指,就见原本已经快昏死过去的妇人突然狂吐起来,污秽之物差点儿喷别人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