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命丸?哪里有?”一听方明有救,江炫和方泸脸上都有了喜色,号令整个江湖帮忙他们也会寻到楚寒希说的东西。
楚寒希这时看向了霍维,然后对两人说道:“续命丸当今世上只有小王爷手里有一颗,那是我耗尽王府药库里的珍奇药材炼制而成的,但凡有一口气,吃了它都能再活个几年。”
世上竟还有如此神奇的灵丹妙药,那定是珍贵异常的,而且只有一颗,谁会舍得拿出来给别人!
为了自己的儿子,方泸什么都可以去做,只见他转身重重单膝跪在了霍维面前,江湖人一向不屑朝廷,青云堡自开山立派以来就与朝廷没什么瓜葛,可现在为了救自己的儿子,他甘愿对霍维这个皇亲国戚弯腰。
“小王爷,方某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但还请小王爷割爱,只要能救我儿,无论日后烈北王府需要青云堡做什么,青云堡都无二话!”
方泸是个一诺千金的江湖侠士,而且凭着青云堡在江湖上的地位和影响力,只要霍维张口那便是大半个江湖都能为他所用。
“方堡主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玉竹镇,烈北王与令子相比,你觉得哪个在本王心中更重要!”
霍维这话不言而明,一个是江湖帮派的少堡主,一个是大周朝的顶梁柱,孰轻孰重根本无须比较。
“楚姑娘,没有别的办法吗?这续命丹你可能再制出来?只要你说,这天下再珍奇的药材我也能寻来。”江炫也知让霍维拿出续命丹救方明有些难,昨夜楚寒希救霍王爷的时候可没让他把那颗续命丹吃下去,这就说明霍王爷的病情不需要续命丹就能好转,楚寒希既然能做出一颗,那就一定能再做出第二颗。
“就算你现在把我所需要的药材都找来,我也立即炼制,但等续命丹做出来,他也等不了!”楚寒希没说的是,续命丹里含有的所有药材都用灵泉水炮制过,而且里面还加了小灵宝的灵须,用三天细火慢慢熬制而成。
再说续命丹不是想制就制的,小灵宝的灵须本就不多,这次在王府制药又快被她拔光了,如果再没有灵气进驻药石空间,连灵泉水也会变少的,恐怕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能再去拔小灵宝的灵须了。
“只要小王爷愿意拿出续命丹救明哥儿,我江炫愿倾尽全力为小王爷做三件事!”江炫听楚寒希这样说,也知如今除了续命丹怕是没有更好的办法,方明的病情耽误不得,青云堡加上他这个息柳山庄的少庄主的承诺,相信聪明如霍维一定会考虑的。
果然,霍维听后这才十分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江炫,看来他和方明的关系真的不错,然后又看了看楚寒希,续命丹的事情事先自己并不知道,但只要楚寒希说有,她就一定不会诓骗自己,也一定能有把握救人。
“来人,将楚姑娘的药箱都带过来!”霍维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而是对着空气说了这么一句,楚寒希是没察觉出什么,但江炫和方泸都感觉到有人离开了,这应该是霍维身边的暗卫,没想到内功这么高,他们都没有察觉到此人的气息存在。
很快,一个黑影就闪了进来,楚寒希正在给方明施针,所以她并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等她再转身的时候,一大一小两个药箱就已经放在脚边了。
江炫和方泸也就是看到一个影子,那人速度极快,放下药箱就消失了,此人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楚寒希将大药箱打开,屋内三人看到里面满满的都是瓶瓶罐罐,见她从中取出一个纯白小瓷瓶,上面写着“续命丹”三个字。
楚寒希并没有立即将续命丹喂方明服下,而是转手递给了霍维:“它是属于你的,救不救也只有你能做决定!”
续命丹是真的很珍贵,王府药库里的那些珍奇药材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她能制出两颗已属难得,当初想好了制出来的东西分给霍维一半,所以这个药箱里的所有东西也都属于他,如今也只有他最有资格决定它们的去留,当然救霍王爷除外。
江炫和方泸也都紧盯楚寒希手里的药瓶,同时也在紧张地等待霍维的决定。
“救人吧!”霍维淡淡三个字说出口,其他三个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这续命丹如此珍贵,就算霍维不愿意拿出来救方明,别人也无话可说,但楚寒希还是因为霍维这个决定而高兴,不管他答应的目的是什么,至少他选择了救人。
于是,楚寒希从小瓷瓶里倒出一颗珍珠大小的黑色药丸,然后又取出一个青花瓷瓶,将药丸塞进方明嘴里,又把青花瓷瓶内的液体倒入他的口中,大概等药丸融化之后,方明的脸色就渐渐恢复了红润和精神,再等楚寒希将他身上的银针拔出,他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爹,江大哥!”方明看到一脸关心的方泸和江炫站在自己面前,虚弱一笑,他现在只是感到全身疲惫,之前那种身体里的沉重感似乎突然消失不见了,“我怎么了?”
“明哥儿,你终于醒了,你有没有感觉哪里还有不舒服?”方泸强忍眼泪,只要儿子在,一切就都有希望。
“爹,我很好,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好,这么轻松过!”方明笑着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方泸也笑了,转身朝着楚寒希一抱拳,万分感激地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以后姑娘便是我青云堡的座上客,这是我青云堡的青沙令,还请姑娘收下,以后在江湖上但凡遇到麻烦事,只要拿出此令,江湖朋友都会给青云堡几分薄面,助姑娘化险为夷的。”
“不用了,你只要给我七枚铜钱做诊金就行了!”既然这个令牌那么重要,是宝贝也定是麻烦,楚寒希可不想到时候有一帮江湖人再冲着这块令牌找上自己。
不得不说楚寒希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青云堡的青沙令可是武林至宝,一令在手便可号令群雄,是令无数江湖人心神向往的东西,如果手里能有这样一块令牌,那在江湖上几乎可以说是能横着走了,但同时也会成为很多人攻击争夺的目标。
“姑娘是我青云堡的大恩人,明哥儿这病日后恐怕还得麻烦姑娘,诊金是一定要给的,我这就让人去取一万两来!”方泸从不是小气之人,青云堡也是有些底子的,这一万两的诊金他觉得为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很值。
“方堡主,师门有规矩,给人诊病只收七枚铜钱诊金,而且药方免费赠送,如果日后你们再有病让我医治,到时我会再收诊金的,七枚铜钱,不能多,也不能少,不过你这会儿要是没有,可以先欠着,以后给我就是了!”楚寒希拒绝了方泸的万两诊金,规矩是必须要守的。
“这”方泸一时有些为难,他是江湖人自然知道要守人家师门的规矩,但七枚铜钱他身上还真的没有,“姑娘放心,这七枚铜钱诊金青云堡定不会少你的!”
方泸见楚寒希执意不收青沙令他只得又收回,这天下能拒绝青沙令的她还是第一人,但即便没有这令牌青云堡也是欠下楚寒希一个大恩情,日后定是要还的。
“不急,有了给我送来就行,他已经没什么大事,我再给你们写两张药方,照方吃药,好好调养身子,不出意外应该能多活几年。”楚寒希写好了药方递给了方泸,然后就和霍维、江炫又一起从窗户离开了。
重新回到息柳山庄内,楚寒希和霍维就先去了霍王爷所在的房间,此时霍王爷正半坐起身嚷着让续风给他找酒喝。
“你去把霍彦给我找来,我要喝酒,老子都要疼死了,他个混账去哪儿了?”霍王爷显得有些狂躁,被人当胸射了一箭竟没有死,但醒过来之后疼的他受不了,嘴干舌苦的总想喝点酒。
“王爷,您就别找霍彦了,他被小王爷罚去办别的事了,这几天,您归小的管,楚姑娘说了,您半年不能沾酒。”续风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那模样看起来有些得意欠揍,但霍王爷却气得站不起来,他说话力气大是大,但身子还挪不动。
“什么楚姑娘、李姑娘的,连皇上都不敢让我不喝酒,其他人就更别想拦着我,快去给我拿酒来!”霍王爷火冒三丈地看向续风,搁在以前,他早就踢得他满地打滚了。
“不行,王爷,您就老实呆着吧,别大动肝火,免得伤口再裂开,到时候还得给您重新拿针缝一遍!”在续风看来,楚寒希这位大夫的话可是比皇帝的命令还管用。
“兔崽子,真是反了你,老子的事情不用你管,快去给我拿酒!”霍王爷已经在发狂的边缘了,这一次本是出来发泄心中郁闷情绪的,没想到被魔教的人给暗算,心中的这口闷气就更重了,真当他霍东是没牙的老虎谁都来欺负了。
霍维推开门带着楚寒希走了进去,见到自己的爹他似乎神情也没什么变化,而是看着暴怒的他说道:“如果你继续这样闹下去,我就把你送回王府,要是娘看到你这个样子”
“这事千万不能让你娘知道!”一听霍维提到孟王妃,霍王爷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那你就好好留在这里养伤,半年之内不能喝酒!”霍维知道怎么说能让霍东听话,“否则我就告诉娘。”
“你就知道拿你娘威胁我,还有,哪个庸医说我不能喝酒的!”霍东气闷归气闷,但这次受伤他是一点儿也不想妻子知道,要不然以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王爷,您要想好得快,近期是不能饮酒的,否则不利于伤口愈合!”楚寒希从霍维身后站了出来,清醒过来之后的霍王爷没有多少颓废病态,果真是武将出身,身体素质比一般人要好得多。
“你是?”霍东光顾着耍脾气,才发现霍维身边跟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虽然这会儿只遮着面纱,但那双眼睛明亮清润,煞是好看,这可是头次见自己儿子身边站着位年轻姑娘。
“王爷,这位是楚姑娘,就是她给您拔箭疗伤的,她可不是什么庸医,而是神医,就连药谷的那位少谷主如今都拜她为师了。”续风在一旁解释道。
“那宸哥儿你的病她也能治好?”霍东最关心的还是霍维的头疾之症,这也是他多年的心病。
“我相信她!”霍维算是替楚寒希做了回答。
“王爷不用担心,小王爷的病我自会尽力,如果王爷实在想饮酒,至少也要两个月后,我为您专门配制一种药酒,少饮些也能解解馋。”想着霍王爷此次出事多少也和自己有些关系,楚寒希对他这个病人就宽容了一些。
“我要喝烈酒,药酒有什么好喝的,一股难闻的味道!”霍王爷又不是没喝过药酒,实在是难喝极了。
霍维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霍王爷立即便明白他眼神里的威胁之意,臭小子,他不就说了一句药酒难喝吗,难道还说不得?!
“好不好喝那也得等喝过之后才能做出公平的评价,倒是要麻烦小王爷为我寻一坛好酒来。”楚寒希很少亲自出手酿制药酒,一般她都是拿出药酒的方子给别人的,而且她用灵泉水酿制出来的药酒比纯酿还要香醇可口,再加上酒与药材的完美融合,使其酒香和药效都得到了提升。
“没问题!”霍维爽快地应允道。
“哼,我那坛好酒倒是不知入了哪个小贼的口,要是被我抓住,我非得抽了他的筋不可!”只要一想起自己那坛藏了十年都舍不得喝的好酒,霍王爷就肉疼的厉害,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别的不偷就偷他的酒!
楚寒希见霍王爷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着痕迹地往后后退了一步,见她此刻心虚的模样,霍维唇角带笑,楚寒希见到他爹还真跟老鼠见到猫似的。
到了这天晚饭后,江炫敲响了楚寒希的房门,他带来了青云堡的七枚铜钱诊金,然后又掏出七枚铜钱放在了桌子上。
“少庄主这是何意?”楚寒希有些不解,江炫刚刚进门就告诉她,方明的身子已经在好转,如今能进食了。
“这是我付给姑娘的诊金,劳烦姑娘也给我把把脉!”江炫一脸浅笑地在房中坐下,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
江炫脸上的确有病弱之态,但见他翻墙跳窗户的劲头儿,倒不像是有什么大病,不过光看表象是无法正确判断出一个人的病症的,还是要查看内里。
楚寒希收下了诊金,开始给江炫诊脉,指尖放在他的手腕处才惊觉他的肌肤好凉,如冰似玉,令人心里一颤。
再探他的脉象,初时一切正常,从容和缓,不浮不沉,当自己凝神聚力细探之时,却发现他的脉象透着古怪,竟是脉中有脉,似沉脉又似迟脉。
收回了自己的手,楚寒希面色平静地问江炫道:“少庄主,平时可有什么异常?”
“倒是没什么,楚姑娘,我的身体可有什么问题?”江炫很自然地回道。
“是吗?”楚寒希可不认为江炫在说实话,“少庄主要是不说实话,恐怕我说的话你也不会相信,既然你找我诊病,就应该相信我,不信医者我是不治的,这也是师门规矩。”
她自学医以来还从未诊错过脉,江炫的脉象看似正常却内藏凶险,而且这种情况至少也有十多年了,可江炫看起来也不过是弱冠之年。
在现代的时候祖父曾告诉过她,一般孕妇会有一强一弱的双脉现象,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现象人会呈现双脉,那就是身体中有了虫蛊,而江炫体内的蛊存在已有十多年,他到现在还能活得好好的,也真是少见。
江炫站了起来,他目光一下子变得深沉起来,透着厉光看向了楚寒希,这么多年只有她话里透出他的身体可能真的有问题,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十五年来究竟遭遇了怎样的痛苦。
“楚姑娘别生气,只是我的话说出来也是没人信!”江炫无奈一叹,“我自六岁那年每到晚春时节便会疼痛难忍,似骨裂筋断,喝了止痛药之后便会好些,天下名医不知请了多少,但诊脉之后都说我身体很正常,夏日里最难熬,几乎每夜都疼的难以入睡,次日便又好了,请大夫又查不出什么问题,外边的人都说我这个少庄主是撞了邪、惹了鬼,至今也没人敢嫁我。”
江炫脸上的苦笑不似作假,看他脸上的病弱应也是被蛊毒折磨的睡眠不好,蛊毒造成的疼痛也非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这十多年他也真是不容易。
“我信!”楚寒希看着他说道,“你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你体内有蛊,不知是你小时候误食了什么毒物还是有人特意为之,总之蛊已经完全寄居在你体内,形成了自己的脉象,我现在还不了解你体内的蛊究竟是哪一种,所以要想完全清除它会有些麻烦。”
“蛊毒?”江炫明显吃了一惊,他从未怀疑过自己会得蛊毒,那么之前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就能证实了呢?蛊毒的事情会和她有关系吗?江炫心中思绪有些乱,他需要自己单独冷静冷静,“楚姑娘,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会再来找你的!”
“好!”看着江炫像是一脸受打击的样子,楚寒希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现在解他体内的蛊毒她把握也不大,万一这蛊毒真是被什么人下的,说不定就是很邪性的子母蛊,一旦母蛊知道子蛊有异样,来个玉石俱焚就不好了。
江炫刚离开,楚寒希打算关门睡觉,一身黑衣的庭空就背着一个人冲了进来,不一会儿霍维和续风也进来了。
庭空将人放在椅子上,然后将自己肩头还插着的一把流星镖拔了出来,鲜血当时就喷了出来,而续风进门正巧看到这一幕,掏出怀里的金疮药就给他抹上,嘴里还满是抱怨:“你自己一个人逞什么能,就不知道发个信号回来,现在火狼回来了,有什么事情我能和你一起去办!”
自小在一块训练长大的兄弟,虽不是一个父母生的,但没有血缘的他们比亲兄弟还要亲,见到庭空受伤,平时吊儿郎当的续风都变得正经严肃起来。
霍维则是扶起椅子上的男子,脸上的面具他也摘了下来,一脸着急地看向楚寒希:“快给他看看!”
“他中毒了!”楚寒希不用诊脉单看此人的面色就说道,这人三十多岁,也是一身黑衣劲装。
“楚姑娘说的没错,温三爷中了魔教老毒物的毒,虽吃了一颗解毒丸,但还是昏迷不醒。”庭空任由续风有些粗鲁地给他抹药,他更关心温秉义的情况。
“他体内毒素还很多,一般的解毒丸根本没用,大药箱里有我制出来的解毒丸喂他服下一颗,我再给他用银针祛毒。”楚寒希诊脉之后发现此人体内毒性极强,必须尽快解毒,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火狼,去取药箱!”霍维先给温秉义输入一些内力,而影子暗卫火狼已经快速地将药箱取来又消失了。
楚寒希拿出药箱里的解毒丸倒出一颗让续风给中毒的温秉义服下,此时瓶子里还有一颗解毒丸,续风本想顺手又揣进自己怀里,却被霍维截了下来扔给了庭空,续风也只得干笑一下摸了摸鼻子。
当楚寒希正在给温秉义解毒的时候,江炫去而复返,此时他已经收敛好一切的情绪,让外人看不出异样,山庄内发生的事情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而他也是唯一一个被允许进入霍王爷所在院落的人,这个命令也是霍王爷亲自下的。
江炫出现的时候,霍维又戴上了他的面具,他不知道自己爹为何要让江炫能随意出入这个院落,即便这里是息柳山庄的地方,但烈北王府的铁甲护卫在,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这位江少庄主似乎很得他爹霍东的喜爱和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