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娘子,我问你,这药珠到底是谁卖的?”孟赫堂一听说药珠的价格,就赶到了自己母亲所在的院落正厅内,此时管家娘子张氏正和自己的表妹秦巧心一起等着小厮从孟赫堂那里回话,没想到孟赫堂亲自来了。
“回大少爷的话,奴婢表妹秦巧心在晖县七柳镇上开了一家绣坊,这药珠是镇上一位姓楚的姑娘做出来的,她哥哥与大少爷您好似还是同窗!”张氏小心地回道。
此时,秦巧心见孟赫堂一脸怒气的样子,心中确定了七八分,楚寒希和孟赫堂怕是真有什么矛盾。
这药珠价格的确是有些贵了,但楚寒希一听说是卖给孟家便抬高了价格,还说不二价,好像还不愿将药珠卖给孟家呢。
“是她!”张氏一说是姓楚的卖的药珠,孟赫堂就知道是谁了,楚寒墨妹妹楚寒希的名字这段时间他可听过不止一次,恐怕在玉竹镇出现在霍维身边的那位楚姑娘也是她。
真没想到才学出众、出身乡野的楚寒墨会有一位医术、心计都这么厉害的妹妹,才几天就让霍维和烈北王府的人对她另眼相待,不过她似乎很不喜欢自己,恰好对于这种有一点儿本事就想着攀龙附凤之辈他也没什么好感。
楚寒墨看着淡泊名利、君子坦荡的样子,可他的妹妹却没那么单纯,楚寒墨是救了他妹妹孟娴淑不假,但若是想借此讹诈孟家,他可没那么容易答应。
“娘,不过是派送的香囊,用一些上好的香料即可,何必要花费银两去买什么药珠,省下的银两设个粥棚不是更好!”孟赫堂知道怎么说能让他母亲改变主意,这银子他就是给乞丐,也不想被楚寒希那丫头给敲诈走,如果纵容了她这一次,难保不会再有第二次。
一听孟赫堂这样说,秦巧心就知道药珠的事情办不成了,她只是个中间人,此事不成那也没办法。
“这”孟家大夫人席瑶佩倒是有些犹豫,这药珠她闻起来很舒服,原本有些头疼也瞬间就好了,正想着让张氏多买一些,可儿子这样一说,她又觉得很有道理,“那好吧!”
上千个香囊倒是能省出一大笔银两出来,至于药珠,大夫人想着单独让秦巧心从那位楚姑娘手里买一些回来自用就是了。
孟赫堂见事情解决之后便离开了,大夫人就看着张氏和秦巧心无奈笑着说道:“倒是劳烦你表妹又白跑了一趟,不过,我觉得这药珠闻起来很不错,这里有一百两,你拿去再帮我买上一些。”
秦巧心忙说道:“夫人您太客气了,奴家定会办好此事的!”
来之前,张氏就对秦巧心说了,这药珠太贵了些,此事未必能谈成,不过大夫人还是拿出了一百两银子买药珠,她很是感激。
张氏接过大夫人给的一百两银子,递给了秦巧心,就打算带着她离开,但秦巧心却有些犹犹豫豫地看了大夫人席瑶佩好几眼,终是大着胆子说道:“夫人,您别怪奴家胆大妄为,多管闲事,奴家,有一件事情想问问夫人。”
“什么事情,你问吧?”张氏是孟家的家生子,也是自己最得力的管家娘子之一,席瑶佩对她一向信任和喜爱,秦巧心是她的表妹,难免也生出几分亲和来。
“夫人家中可有堂姊妹远嫁外地?”秦巧心终是大着胆子问了出来,实在是眼前的孟家大夫人和席家姐姐面容有几分相似,如果席家姐姐脸上的疤痕祛除,两个人就更像了。
“没有!”大夫人摇摇头,不明白秦巧心为何这样问。
“哦,那就是奴家想差了,还以为面容有几分相似,又同是姓席,会是一家人呢!”秦巧心羞愧地看了大夫人一眼,她还真是多事,怎么就想着席氏和眼前的孟家主母会是姐妹呢。
“你说的是谁?”大夫人席瑶佩目光一紧,看得秦巧心和张氏俱是一愣。
“就是卖药珠的这位楚姑娘的姑姑,奴家认识席家姐姐有好多年了,她绣工极为出色,又识书懂礼,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若是她脸上没有疤痕,与夫人您的面容很是想象,而且昨日说起孟家,她好似也认识一般,想来是奴家想差了,孟大少爷和楚姑娘的哥哥是同窗,熟识也是应当的。”秦巧心只希望孟家大夫人不要见怪自己多嘴,席氏这些年过得很苦,她私心里是希望她能有更好的生活的。
一听秦巧心说起与自己想象的女子脸上有疤,孟家大夫人席瑶佩便控制不住地从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还是旁边的贴身嬷嬷扶了她一下,顺便趁人不注意捏了捏她的手臂,席瑶佩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面部表情。
“张娘子,你先带着秦娘子下去饮杯茶,歇息一下。”席瑶佩的贴身嬷嬷也是她的奶娘林嬷嬷笑着对张氏说道,然后先扶着席瑶佩去了内室,还让大丫鬟守着不让别人进入。
等到房间里就剩下自己和奶娘林氏,席瑶佩的眼泪才忍不住落了下来,哽咽说道:“奶娘,是二姐对吗?一定是她,当年她就在我的面前将自己的脸划伤,我还以为她已经真是老天有眼,十多年过去了,她还活着,而且离我这么近。”
“夫人,您别激动,二小姐还活着的事情,只有您和奴婢最清楚,到底是不是二小姐,奴婢亲自去一趟七柳镇探个清楚,这事不能声张也不能让人察觉出异常来,若真是二小姐,那她的侄子很可能就是当年您抱去的那位文家的小少爷,这事若是被太后和鲁王知晓,不但文家小少爷性命不保,孟家,宋国公府,全都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可就是天大的篓子捅破了天,会出大事的!”林嬷嬷努力规劝席瑶佩冷静下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奶娘,你说的对,我不能慌!”席瑶佩深吸几口气平复自己杂乱的情绪。
她在宋国公府虽是庶女出身,但嫡母仁慈从不曾苛待他们这些庶子庶女,两位嫡姐更是待他们很亲厚,尤其是二姐席瑶清与她感情最好,两个人又长得极为相似,仿佛一母所生的孪生姐妹。
当年,席瑶清与文家二少爷两情相悦,两家也早早定下婚盟,谁料鲁王看上了席瑶清,一心想要破坏席文两家的婚事,还好并未成功,其后鲁王就想娶与席瑶清长相相似的自己,但那时的自己也是心有所属。
原本想着自己是庶女,婚事是做不了主的,但是在自家二姐和文二少爷的帮助下,她终还是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成为商贾之家孟家的大少奶奶。
为此,鲁王对席文两家怀恨在心,尤其是文家,席瑶佩怀疑当年文家的冤案根本就是鲁王在背后捣鬼和栽赃陷害,可她一个后宅妇人又哪里去找证据证明文家的清白,而二姐席瑶清为了护住文家唯一的血脉,也为了让鲁王彻底死心,毁了容,烧了庵堂,自此便下落不明。
席瑶佩暗中寻找席瑶清多年,一直是小心再小心,就是不希望席瑶清的行踪让更多人察觉,现在猛然知道她可能就在自己身边不远处,一颗心就止不住地狂跳起来。
如今的孟家已经是皇商,又与烈北王府是姻亲,在京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家中也有子弟是皇上近臣,即便是与鲁王当面抗衡,也不是一点儿胜算都没有。
家中嫡母病重,席瑶佩很是忧心,如果父母知道二姐席瑶清还活着,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说不定病都能好上几分,但就像林嬷嬷说的,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还是先确定那人是不是自家二姐再说。
秦巧心是连夜来的府城,回去的时候,不但表姐张氏跟着,孟家大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也跟着,说是要亲自见见卖药珠的人家,说不定药珠香囊的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而孟赫堂听说自己母亲的贴身嬷嬷跟着秦巧心和张氏去了七柳镇,心中不禁起了疑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药珠和派送香囊,用得着林嬷嬷亲自去吗?
此时,他又突然想起在楚寒墨家中见到的那个脸上有疤的妇人,第一眼他就发现她与自己的母亲极为相似,当时心中就觉得很奇怪,林嬷嬷此行会是因为她吗?
楚家庄内,一辆马车缓缓驶入新院子,就在昨天,楚老三一家人已经搬进了新院子居住,而旧院子楚寒希打算拆了,重新盖一座新竹楼。
一开始,楚老三不太愿意,说旧院子还能住人,没必要都拆掉,但楚寒希说竹楼已经不太坚固,说不定哪一天就倒了,重新翻盖一下住进去也舒服。
见说不过楚寒希,楚老三也只得同意,只是心思有些变重了。
马车进入院子的时候,楚寒希正在院子里晾晒药草,一大早徐葛、徐白就带着一帮村里年轻的后生进了山,席氏则在后院带领柳枝、山杏和楚大婶她们绣香囊,楚寒墨和臭棋篓子续风在前院正堂东屋下棋,徐诺被楚寒希赶到村口给前来求诊的人看病,楚老三继续领着村人盖建祠堂。
“楚姑娘,忙呢!”秦巧心一下马车就热情地和楚寒希打招呼,然后转身请张氏和林嬷嬷下车。
两个人一看到院中杏色上杉、茶色锻裙的楚寒希眼中都是一亮,好一个农家娇俏的美丽少女,臻首娥眉,肤如凝脂,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皆透着清灵脱俗。
楚寒希忙请三人在待客的正堂坐下,又让七月去请席氏过来,家中来了客人,自要有女主人亲自接待的。
很快,席氏就来了,她一进屋抬头先和熟识的秦巧心打了招呼,又在秦巧心的介绍下和林嬷嬷、张氏见礼,只是目光与林嬷嬷相遇之时,两个人眼中都有震惊闪过,但很快二人又都恢复了正常。
众人坐下说话之后,当楚寒希得知孟家无意购买药珠的时候,心下虽有些失望,但买卖自由,她的药珠不愁没有销路。
“楚姑娘的药珠的确很好,我家夫人闻过之后睡觉也比以往踏实了,只是如今译州府城涌进了不少灾民,孟家准备多设粥棚救济灾民,所以这药珠就暂时不买那么多,日后需要,定会再来的。”林嬷嬷是个人精,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也免得两家因为银钱有什么误会。
“孟家仁义,灾民之福!”席氏很欣慰地笑着说道。
林嬷嬷这些话暂时打消了楚寒希心中对孟赫堂的怀疑,她还以为药珠的买卖没成,是这家伙在中间捣鬼呢,看来是她想多了,反正这药珠她也没想着一定要卖给孟家。
“之前就听秦家娘子说楚家姑姑的绣工了得,我家夫人有块陪嫁的绣布,一直想找人帮忙绣块屏风,不知楚家姑姑可有兴趣?”林嬷嬷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席氏,又装作随意的样子说笑道。
“姑姑若是感兴趣,不如和嬷嬷去房中讨论看看!”这孟家来的嬷嬷和席氏对视的眼神很不对,两个人怕是早就认识,楚寒希让两人有一个单独见面说话的机会,如果她所猜不错,孟家大夫人应该是已经发现了席氏的身份。
席氏点点头,于是带着林嬷嬷去了另一个房间,而楚寒希留下来陪张氏和秦巧心。
到了房间关上房门之后,林嬷嬷就给席氏恭敬地福礼,眼泪已经顺着眼眶流了下来:“奴婢见过二小姐!二小姐,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奶娘快请起,我很好,妹妹她可好?”席氏红着眼扶起了林嬷嬷,终于又见到家里人了,“我爹娘的身体如何?家中一切可都安好?”
“二小姐放宽心,一切都好,老夫人身体虽有些不适,但听说大少爷让人快马加鞭拿回去的药很管用,用过之后当即就好了很多。”林嬷嬷见席氏已经不是当年清秀可人的国公府二小姐,现在的她一身农家妇人装扮,脸色清瘦,整个人苍老了很多,想来这些年过得并不如意。
“那就好,那就好!”席氏抹了一把眼泪,她就知道楚寒希做出来的药最有用。
主仆两个多年未见,似是有说不完的话,楚寒希也没让张氏和秦巧心坐在那里尴尬,知道两个人手下都有一家绣坊,于是画了几个绣样给她们,女人谈起自己喜欢的事情自然也有说不完的话题。
好在,林嬷嬷也知道分寸,席氏写了一封信让她带给席瑶佩,然后拿着一百两买的药珠,林嬷嬷就和张氏回了府城。
“姑姑,是不是孟家大夫人认出了你?”等到客人走后,楚寒希找到席氏单独问道。
“是的,我心中无数次想过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慢又这样快!”席氏轻叹一口气,看来该来的始终都要来,有些事情想躲也未必躲得开。
“姑姑,你不要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可怕的!”楚寒希知道席氏是在担忧身份被揭穿之后可能会来到的麻烦,但怕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逃避也并不是最好的方法,“还有,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哥哥真相?”
“再等一等吧,至少也要他的双腿好一些!”席氏也知道有些事情逃不开的,也是到了该面对的时候,尽人事,听天命吧。
“嗯,我会尽快给哥哥做手术,我一定会让他重新站起来走路的!”楚寒希坚定自信地说道。
楚寒墨身上也有他必须要承担起来的责任,还有他知道真相后面对的那些强大的敌人,如果没有一双好腿,他怎么更好地去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楚姑娘,听说今天孟家来人了,他们不愿意买你做出来的药珠?”吃午饭的时候,续风端着碗凑到楚寒希面前问道。
“七月告诉你的!”不用猜楚寒希也知道是谁说的,“他们不愿意是他们的损失,这次不是我不给孟家机会,是他们自己不要的!”
“没错,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懂得抓住,真是笨死了!”续风也跟着符合说道,然后又一脸笑嘻嘻地说,“楚姑娘若是信我,这药珠的生意你就交给我去办,保准给你卖个高价!”
“你还会做生意?”楚寒希有些不太相信地看了看续风。
续风摇摇头,他做个侍卫勉强够格,做生意可没那个闲心情,但这次不一样,这药珠可是神医出品,那一定非同凡响,孟家这次不识货,看走了眼,他得帮自家小王爷抓住这个挣钱的机会。
要知道孟王妃可是出了名的“生财娘娘”,她手下的铺子多得很,其中就有药铺,虽然这药铺是在小王爷名下,但一直都是孟王妃在出面打理,而再烂的铺子到了他家王妃手里那都能下个金蛋、银蛋。
“楚姑娘,我是不会做生意,但是我家王妃会,这药珠你只管做出来,有烈北王府撑腰,没人敢打药珠的主意,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找上门外,那就是和烈北王府作对。”续风口气很大,而他也的确有这样大的底气,在整个大周朝,除了皇家和安国侯府,还没有哪个敢轻易招惹烈北王府的。
“这个你让我再想一想,如果做好决定,我会告诉你的!”楚寒希并没有立即答应续风,是不是要选择烈北王府做合作伙伴,她还真的要前思后想一番。
“行,我等你的好消息!”续风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楚寒希这门生意只能和烈北王府做,谁要是敢半路出现抢生意,他可要找对方好好说道说道。
吃完饭,楚寒希带着七月来到了旧院子里的厨房,她手里拿着一把铁锤,七月拿着一把铁镐。
“姑娘,您真要砸吗?”七月有些搞不懂,旧院子要拆也不用楚寒希亲自动手吧。
“当然!”东西她都拿好了,还特意选楚老三不在家的时候,不然他早一步来这里砸锅灶,自己就没机会找到想找的东西了,“七月,你先在外边守一会儿,我怕爷爷回来不让我动手。”
“好的,姑娘!”七月没有怀疑,她是不明白楚寒希为什么非要先砸厨房,楚老三回来又为什么不让姑娘动手,这些都不是她需要去思考的,她只要按照姑娘吩咐的去办就行了。
很快,七月就听到身后传来“哐哐”的砸墙声,但她没有回头,尽忠职守地守在厨房外边,直到楚寒希喊她帮忙去砸剩下的灶膛才转身进去。
此刻,楚寒希的怀里已经放进了一块青铜腰牌,她也看清了上面的字,和那日在息柳山庄内霍维给她看的一模一样,不是说那是最后一块青铜内侍腰牌吗?为什么在她的家还有一块?楚老三又为什么将它砌进灶壁进?她的爷爷又和先帝身边的十二内侍有什么关系?
太多的疑问一下子充斥进楚寒希的大脑内,本以为楚寒墨和席氏的身份就已经是这个家最大的秘密,没想到楚老三身上似乎还藏着更大的秘密,还有为了找她失踪不见的楚寒衣,她身上的毒为什么和霍维、魔教的邪尘中的毒会一样呢?还有她,她又究竟是谁?她身上是不是也藏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楚老三才回家,吃过饭,楚寒希回了自己的房间给徐葛、徐白写一些药材的炮制之法。
“咚咚咚!”楚寒希正专心写着,听到了敲门声,接着就听到楚老三的声音,“希姐儿,还没睡吧?”
楚寒希抬眼看向房门,眼中意味不明,然后起身给楚老三打开门,请他在房内坐下,又把房门关紧。
此时,天色已经渐黑,因为要写东西,楚寒希在房中点了蜡烛,烛光闪闪烁烁,楚老三坐下之后,他的影子映在墙上,也显得恍恍惚惚不定的样子。
“爷爷,有事吗?”楚寒希在楚老三对面坐了下来,直视着他辨不清情绪的眼眸问道。
“旧院子的灶膛是你砸的?”楚老三双眼微低,让楚寒希一时看不清他的神色。
“是!”楚寒希承认道,“爷爷来找我,是为了它吗?”说完,楚寒希掏出了那块已经被她擦拭干净的青铜腰牌,然后放在了楚老三面前的桌子上。
“原来当年不是我眼花,你真的看到了!”楚老三语气依旧很平静,当他抬起头看向楚寒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有几分深沉,“这个东西对你没什么用,爷爷就拿走了!”
楚老三拿起了青铜腰牌放进了自己怀里,然后站起身打算离开。
“爷爷,我在霍小王爷那里见过一块同样的青铜腰牌,他说这是先帝身边十二内侍的特有腰牌,八块已经葬了皇陵,另外四块随着他们主人的先后离世也都陪葬在皇陵,为什么您手里还有一块?”楚寒希问出了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