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看一看这位凶名赫赫的大将军露出惊慌的神情。
既然这样……
他斗笠下的脸狡黠一笑,他突然自马上纵身而起,飞向盛珍。
“珍弟!”“将军!”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齐傲涯与步知微惊叫。
他们二人一直注意着这黑衣人的动静,觉得他的出现有些异常,见他终于出手于是立即呼唤盛珍。
女子却不紧不慢的,直到黑衣人飞至自己面前,她猛地抽出别在腰上的剑,砍向眼前人。
“当”的一声,男人身上的长刀与盛珍的长剑相撞,惊险异常。
对上这黑衣人的目光,盛珍看清楚了他的容貌,那男子此刻居然面带笑容,一双桃花眼带笑而生动,偏偏眼神却冷漠无比。
“不愧是盛珍大将军,我这一刀可不是寻常人能招架的。”
盛珍冷笑一声,手中使力,长剑一挥,那人降落至地上,抬眼瞟了一眼后面的大队士兵们,他们显然十分震惊,但却立在原地,没有动作,只是将武器抽了出来。
不愧是盛珍带出来的齐国将士们。
忽的,有八个穿着黑色铠甲的人立即从马上跳了出来,挡在盛珍面前。
盛珍冷然下令:“留活口。”
男人轻笑一声,冲上前去。
盛珍冷清地立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人与自己的属下厮杀,渐渐的,她眯起眸子。
此人显然未用心与她的人交手,以一对八,男人似乎游刃有余,仿佛猫戏老鼠,只怕三成功力也未使出。
轻哼一声,盛珍冷声喝道:“退下!”然后她一纵而下,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向那人。
那人一直注意着盛珍,眼见她终于出手,眸子一亮,拿刀对上她。
盛珍冷笑一声,眸子中厉光一闪,身法极快,她长剑一挥,便将那人的斗笠砍下。
男子的容貌完全现于人前。
男人长眉轻挑,一双桃花眼邪气甚重,身姿优雅修长,虽然眼前的男人看似俊美儒雅,但盛珍在他身上嗅到了同她一样的气息。
血腥气。
盛珍一眼便看出此人同为杀人如麻狠厉非常的人,想来他手上那把刀舔了不知多少人的鲜血。
不远处,步知微拉住齐傲涯,皱眉道:“不要轻举妄动!将军可以应付!”
齐傲涯面上焦躁:“此人武功似乎甚高,你就不担心你们将军吗?”
步知微道:“可是将军不允许我们出手,这是命令!”
“你!”
那边,盛珍正与那人你来我往。
盛珍注视着面前邪肆的男人,她向来对任何事情都有十二万分敏锐的直觉,她明显的感受到这男人在试探她。
她暗自冷笑,既然这样……此人不可留!
淳于恭见这将军目光冷冽,知道对自己动了杀念。
既然如此……
他也该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暗袖之中,有什么东西滚入手中。
普天之下,还没人逃得过他淳于恭的毒滴子,想来,今日过后,齐国就将大乱,镇国大将军遭刺客突袭,死在去西北荣城的路上。
齐国怎样,与他无关,他只不过是个受人之托拿钱办事的人罢了。
“将军小心!有暗器!”步知微忽的大喊,他眼目犀利,居然瞧见了那人手中的暗器。
是了是了,原来眼前这黑衣男子便是那位恶名昭著的人!
竟有人委托他来刺杀将军!
盛珍听到步知微的叫喊,微微一惊,却已经来不及了。
有什么东西刺进肩膀,盛珍只觉一阵剧痛自肩上肌肤袭来。
该死的!
女子的眼角染上嗜血的红光,望着眼前人。
你该死!
她手持长剑,用尽全力功力,刺向黑衣男人。
噗的一声,长剑贯穿男人的身体,她见了鲜血,她慢慢感受到自己的大脑开始兴奋了。
淳于恭望着自己胸前握着长剑的手,这只手因为用力过猛冲击力太强还有些微微地颤抖。
怎么可能?中了他的毒滴子居然还有内力和力气?这绝不可能!
对上那双面具之后的染上微红的双眼,他忽然觉得自己在这双眼之中居然看到了野兽般兴奋的光芒。
看来自己遇到了个疯子。
他猛然退后,施展轻功连退数步,扶在一旁的官道的树下,望着自己胸前的剑,目光狠厉。
不愧是齐国大将军,他杀了这么多年的人,第一次栽倒在他人手中。
之前的试探不过是他的恶癖,他身为顶尖杀手,在结束他人的性命之前,喜欢玩弄猎物一番,眼下不知谁才是猎物。
这剑若是再偏离一寸,他定然死于非命,不过现如今他也是生死难料。
望着眼前向自己奔来的骑兵,他冷笑。
好一个盛珍,若他今日不死,日后定然不会放过他!不过盛珍中了他的毒滴子,恐怕也时日无多。
淳于恭转身施展轻功离开,后面的骑兵紧追不舍。
早知这盛珍将军如此凶悍,他便不该出寒山寺接下这么一笔生意。
盛珍望着不远处的男人,见他转身便逃,微红的眸子里有着恶狼一般的狠绝光芒,她冷然下令:“追!提他的人头来见我!”
士兵们领命,向那人追去。
“噗”地一声,她吐出一口鲜血。
“将军!”
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受这么严重的伤,在昏迷之前,盛珍勉强撑着道:“把我送进前面的马车,任何人都不准查看我的伤势,否则,格杀勿论!”
*
齐傲涯在马车前绕来绕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看到步知微自马车内出来,他连忙上前,焦急道:“不准查看他的伤势是怎么回事?他疯了吗?”
步知微心中也十分烦躁,他显然也十分着急:“将军极其厌恶别人触碰他的身体,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没有看过大夫。”
“怎么可能?”齐傲涯愕然。
“事实就是如此。幸而将军武功高强,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可是眼下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们怎么能任他胡来?”
步知微蹙眉,有些在意齐傲涯对盛珍言语上的不敬,他开口道:“在军中,将军的命令就是最高准则,从没有人敢违抗他,因为违抗他的人都已经死了。”
“是军令重要,还是你们将军的命重要?”齐傲涯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