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穿过石缝，呲呲作响。

在这月夜之下，白骨牛兽看着于小川手里的石牌暗自出神。

“这牛，心里在想些什么？”

于小川见牛兽迟迟不动神色，心里也七上八下，不知道这牛兽究竟有何意图。

“小僵尸。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白骨牛兽终于开口说话，但这语气，却不似平等交易一般，而是含有一种强制性的命令。

于小川被白骨牛兽这气势一逼，轻轻的吞了一下口水。

看着眼前五米高的白骨架子，自己似乎很难说不答应。

于小川心中衡量着，如果自己要是不答应，这牛兽一脚下来，是否能将自己一下就踩成肉泥了。

不如，自己先听听这老牛要和自己做什么交易...

“牛哥。不知道你说的交易是什么交易啊？”

“等会，你和我去一个地方。”

“到了之后，你看我脸色行事便好。”

白骨牛兽这一句话说完，于小川下意识的往牛兽头部望去。

【看你脸色行事，你通身都只剩下骨头了，哪里来的脸色呢！】

白骨牛兽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话语里的问题，轻咳了一声。

“我的意思是，让你机灵一点，不该说话的时候，就不要说。”

“哦。”，于小川乖巧的点了点头。

不就是躺着装死吗？

这可是我们僵尸的老本行了。

“不过，牛哥。你既然让我过去装死...不对，装高深...也不对，装沉默！”

“你让我过去装沉默，这有什么意义吗？”

“我的意思是说，总得先让我知道，我该做些什么吧。这样也好确保我不越界啊。”

白骨牛兽渡步一二，开口说道。

“嗯。这会告诉了你也无妨。”

“我叫上你，是想你让你做这次行动的一颗定心丸。”

“主要就是振奋一下人心。其它的，我对你倒是也没有什么指望。”

于小川听了撇了撇嘴。

【定心丸？说白了不就是类似于招财猫一样的吉祥物吗？】

【这老牛说话，这么跟僵尸王一个德行。又要找我办事，还要顺带贬低一下我】

白骨牛兽似乎并未注意到于小川的小表情，当然，也可能是并不关心。

它站在一旁，眺望着远方，自顾自的说道。

“好了，小僵尸。说出你的条件吧。”

“我？”，于小川摸了摸头，心中有一种搞怪的想法。

【这好像跟神灯许愿一样啊】

【那我能不能许，一个愿望变成三个愿望啊...】

于小川噗嗤一下，被自己心里的这个想法给逗乐了。

“那我想...”，正当于小川准备把心里的这个搞怪的想法变成实际时，抬头看了一眼白骨牛兽的头部。

白得令人心里发寒的骨头。

再加上摇摇晃晃的幽冥的火焰。

和那身高五米的体型。

于小川咽了咽口水。

算了，我这小胳膊小腿的，稳重一点比较好。

“你想什么？”，白骨牛兽在一旁问道。

也许是白骨牛兽说话，天生就自带一阵闷雷气场。

这原本平常的一句话，在于小川听来，却像是平地里踩着地雷一般。

“我...我想你...不对，我想你带我进入九幽之中。”

“嗯...安全的那种！”

于小川说完，如释重负。

“这么简单的事情...成交！”

“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我是不是亏了...”，于小川有些凌乱。

白骨牛兽转身，便朝着远处走去。

“牛哥！你等等我啊！”

于小川回过神来，连忙追赶起白骨牛兽。

......

一路上，星月无光。

黑色的大地上，于小川和白骨牛兽稳步前行。

“牛哥。你们这次行动，是准备干什么啊？”

“是要选首领吗？我看牛哥你这么健硕，一定能够当选！”

“...”

白骨牛兽冷丁丁的看了于小川一眼。

“哦。不是啊...那是不是要去寻宝啊？”

一说起寻宝这事。

于小川立马想到了通身雪白的白月，想到它挥动的前后脚，心里竟然有些想念。

“要是去寻宝。白月肯定会很高兴的吧...也不知道，白月和老僵尸这会两人过得如何了...”

于小川喃喃的念了一句。

“你们外界这些生物，想法可真是千奇百怪。”

白骨牛兽低声说着，似乎有些感叹，但脚下步伐却依旧如常。

于小川见一旁的牛兽终于开口，又发挥起借杆往上爬的精神，继续开口问道。

“牛哥，你们是不是要去打架啊？”

白骨牛兽听了这话，扭转头部，又看了于小川一眼。

于小川见牛兽转头，还以为自己一语中的，信心满满的开始出谋划策。

“牛哥，不知道你们是和谁打架啊？”

“对方实力如何？”

“我方实力又如何？”

“可善兵刃？可善骑行？可善水性？”

于小川此时俨然一副谋士作派，将自己生前所看的军事史书全都一一结合，就差给白骨牛兽上演一出隆中对了。

“外界...经常在战乱吗？”

白骨牛兽对于于小川的话似乎并不感兴趣，反倒是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世人都说，对牛弹琴，牛头不对马嘴。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于小川内心嘀咕，“大战当前，我这僵尸虽然算不上什么卧龙凤雏，但也算得上小卧龙小凤雏。居然都不告诉我是何局势，不让我出谋划策，一展拳脚。”

“终于明白古时候的谋士不得志的感觉了。”

“都怪这些无眼无珠的！”

于小川一下就失了兴致，懒懒的回应道，“外界，我怎么知道。我就在清风山这边转了转。然后就被那狗...我们僵尸王派来了。”

“清风山？”，白骨牛兽低声念了一遍，然后又摇了摇头，继续朝前方稳步而行。

“牛哥。你知道清风山？”

“不知。我早就已经没有生前的记忆了，准确的说，我们这一族，都已经没有生前的记忆了。”

白骨牛兽像是在叙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但又像是在感叹这世事一般，一股带着时间刻刀的苍茫感由然而起。

于小川听了白骨牛兽这话，一时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骨兽一僵尸，就这样默默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