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后山的苑子大门紧锁着,里头还有条狗,狂吠不止。
拂乙敛着眉厌恶又烦躁,折了回去。
拂乙一整日都老老实实听课,那夫子教的学识都是些什么啊,怎么还需要人教,他们都不会吗…
就这么厌厌的支着侧脸听着,直到散学。
***
李琼仪回府后将今日书院的事颠倒黑白地告诉李宝荣。
“父亲,那陆衿做了一个商户的小妾,我亲眼看见的,她去书院的马车就是那人赠她的,太不知廉耻了。”
“还有她今日在书院听课竟睡觉,不听穆夫子的告诫,那个野丫头她还~还跟同窗们说我们相府虐待她,父亲母亲她太丢人了,不可让她再上书院了。”
李宝荣悠哉悠哉的夹着鸡肉,吃着,皇上的人他不知道不知道,早朝散朝皇上又鬼兮兮地冲他做了嘘嘴警告。
相府大,又不是住不起,爱干嘛干嘛。
三个月一百万两银票呢,要是住一辈子也不错。
阮氏以为李宝荣会发怒,结果像没听见般。
阮氏更气了,恶狠狠地怒道:“李麽麽,去把那草包给我叫过来。”
拂乙正想来找李宝荣要人把阁楼旁的那堵墙拆了,修缮一个后门,阁楼离相府大门太远,阁楼里那话多的小丫头不会翻墙。
拂乙刚到就听见了李琼仪的话。
此女怎会如此胡说八道。
拂乙一步,一步走了进去,修长无暇的纤手直接按住了李琼仪的喉咙。
脸上的面容没有一丝起伏,就这么看着李琼仪,眼角的寒光如匕首一般。
抿着唇,话都懒得说。
李琼仪被掐得都说不出完整的话,憋红着脸,全身都是冷汗。
沙哑的嗓音‘呜咿呜咿’的嚷着。
“sha人了!sha人了!快来人!”阮氏大喊。
拂乙冷着脸,扫了阮氏一眼,依旧不语。
那双美眸冰冷刺骨,周身散发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如果给她手里添把柄刀,那简直是活脱脱的地府索命阎王。
“你…你…”阮氏话都卡在嗓子眼说不出来,忍不禁偻着身躯畏惧的后退。
李宝荣在一旁耐心的劝说,被她的气场吓得有些颤抖:“陆侄女你……你快放下,有什么咱…咱好好说…好好说…”
拂乙更用力了些,偏着颈脖饶有意味的盯着李琼仪。
怎么办,越是有人劝她越要做。
拂乙微偏着身,对着李琼仪的耳边低语,声细如蚁,搅得李琼仪的全身发麻颤抖。
“我很残忍的,知道吗。”
李琼仪的泪花一颗,一颗纷纷洒落,连忙点头求饶的望着拂乙。
一滴泪珠突然滴落到拂乙白得青筋微透的手背上。
拂乙皱着眉,立马将李琼仪扔在地上,嫌弃的甩了甩手,走了。
像没发生过一样。
二房的人都来看戏。
那叫一个好看,这跋扈的大小姐终于被收拾了。
“你个乡野丫头,你竟敢动我的女儿,我跟你拼了!”阮氏脚都不迈,张牙舞爪地挥着向双手,被李宝荣拍了下来。
“够了,丢人玩意!”李宝荣可是拿了人家一百万两,他有些怒但不敢指责。
此女惹不得。
“呜呜…”院里哭声一片。
也有拍手叫好的。
回到阁楼,拂乙就一直站在洗手池边。
一直洗一直洗。
“表小姐,你手疼不疼,奴婢帮你瞧瞧…”小菊站在她身后,担心地伸头左瞧右瞧,望向拂乙的手。
小菊老崇拜了,仙女真是太飒了,就这么像捏只老鼠一样。
拂乙拿着香叶反反复复将手洗得干净,冷冷地开口:“晚膳吃鱼。”
小菊:“……”
天天吃不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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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坐在拂乙前边爱看话本的林珺珺,每每夫子一走过来,她就慌忙地拿宣纸盖住,贼脸嘻嘻。
拂乙勾起唇角,手支在桌上,扶额沉思着。
幼时在观里,师父教她读书学字,她总是偷偷画小人~也是这么般藏画纸…
“陆衿,你想不想看话本,我给你两本,那可都是市面上的绝版哦。”林珺珺偷偷地往案桌下面递给她。
小声地讲:“衿衿,我们的位置在最后头,夫子他瞧不见~”
“衿衿,夫子要是走过来,你就盖在宣纸下面,他就不会收走了,夫子他眼力不是很好。”
拂乙不出声,一一接住。
午时。
学生们都一一去了膳堂吃午膳。
拂乙穿过廊坊,半道有六名男子将她堵截。
“站住~陆衿你以后给老子离林珺珺远点。”痞里痞气地男子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后面跟着三五学子。
林左相的公子林鸣生。
林珺珺是他的亲妹妹。
“听见没有,若是发现你还敢攀附我妹妹,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林鸣生挥了挥拳头。
林鸣生觉得他够吓人了,但那女子丝毫不惧。
他林鸣生可是黔学书院一霸,身手极好。书院里的那些子弟没有一个打得过他。
吃午膳时。
李琼仪在食堂对众人说,陆衿不知廉耻已经私下被一商贾包养做了外房。
林鸣生觉得她们都是一个府上,那李琼仪说的应是没错。
谁不知道,那林鸣生虽爱欺负人,但可是出了名的护妹。
他的妹妹怎能与如此之人交往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