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学。
马车缓缓行驶回城。
刚到城门门口。
马车里的人轻声开口,“停车,请你喝酒。”
“吁”宁小先朝一边僵停了马车,呆呆的望着四周,“陆姑娘,就这儿吗?”
这哪有酒馆?
这是城门。
拂乙掀开帘子,走出马车莲足轻点马头,使用轻功三两下就跃上了城楼瓦顶,“上来。”
“哦…”宁小先跟了上去。
拂乙坐了下来,拿开两片瓦砾,出现了一个暗阁。
她打开暗格从里面拿出了两壶酒,一壶递给宁小先。
这个暗阁,是暗隐门专门放酒给她的。
只要她喜欢呆在过一个地方,她喜欢的东西都会有下属备至好藏在附近。
那群大人物虽然不能也不敢时刻跟着她,能做的就是这些能力所能及的小事。
不管她用与不用。
宁小先呆呆的看着她拿出酒,神奇。
这怎么藏的?
宁小先接了过来,饮了一大口,酸涩的苦辣入肠,瞬间让他感到舒肠也有丝丝温暖,“这是什么酒,香。”
拂乙坐着没说话,伸直交叠的双腿,双手支在身后的瓦砾上,抬眸看着远处的落日余辉,笑了一下。
宁小先朝不远处的屋脊坐了下去,离得挺远的。
“陆…陆姑娘,你有话跟我说?”
拂乙冷冷的回了两个字,“没有。”
她想饮酒,她知道他也想饮酒,就单纯的这样。
一个人喝,闷。
说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一个人的抉择不是靠旁人说几句就能左右的。
她也不会干涉,这是人家的私事。
作为朋友她能做的,就是不让他受到伤害。
“……”宁小先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夕阳,顿了顿,“陆姑娘,我总觉得你不一般。”
她的身手他见识过,这城中的禁军暗卫怕是加起来都不敌她。
还有皇上对她的态度,很敬畏。
拂乙拿起酒壶小饮了一口,不语。
有何不一般,她也只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平凡人。
宁小先想起了什么,又问,“陆姑娘,你还记得蓝清倌的老板吗?叫什么?汝夷,他近日总是看着咱们的马车发呆,还常常跟着,跟了一会儿他就走了。”
拂乙冷冷的嗯了一声。
无关紧要。
她不想知道。
两人就这么自顾喝着,宁小先也就不说话了。
她太冷,话也不爱说。
拂乙看着残阳一点点的消失殆尽,壶里的酒也空了,“有没有想过成亲?”
阁楼里那话多的小丫头日日看着一个木梳发呆嗤笑。
捂得跟宝似的。
那木梳的品味,也就只能是他了。
宁小先尴尬的挠了挠头,呵呵傻笑一声,很酸涩。
他能知道她在指谁,但,他的身份如何配得上那个单纯的小丫头。
他怕那小丫头跟着他被人指点,受了委屈。
“想娶就备好聘礼。”拂乙说完,便起身便跃下城楼,翩翩清冷。
那丫头若愿意,她便出嫁妆。
清晨。
拂乙刚趴上墙,半露着一张好看得过份的脸。
墙外四十颗头颅齐压压的抬头看着她,动作整齐划一。
学子们一早就围在阁楼墙外,专门蹲她。
今日可是冬至百花节。
学子们本是想堵李府大门的,是李官家指引他们来的这儿…
他们院花每日出门的方式还真是独特,翻墙。
拂乙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这怎么看,她都觉得他们不怀好意。
“……”
半响。
学子们齐齐开口:“陆院花,我们想去别宫参加百花节…
拂乙翻上墙顶,跃了下来,“那你们就去,来这做甚。”
辛时温笑脸嘻嘻,“院花,没有你,我们不敢去。”
拂乙扫了他们一眼,“让开。”
学子们张开双臂,猛摇头:“不。”就缠你。
他们独自去被欺负都没人保护。
“不去,”拂乙说完,直接跃回墙上,朝屋顶方向跃走。
还堵家门口来了,这都谁教的。
堵她?她绕路出去。
学子们沮丧的望着那道白色身影渐渐消失不见,都焉了。
就知道她不会去,堵也没用。
“院花这轻功…”好厉害。
“温温,那我们还去吗…”
“去吧!”
“还是不去了,七录室也被邀约了…”
“是啊,就不要去了,哪里都是官家小姐夫人的地…”
“不去了,女同窗们,你们谁府上被邀约的都回去跟爹娘去吧,咱们黔学今日去不成了。”
最失落还是那小部分的贫民弟子,这百花节他们黔学书院终有机会被邀约了,如今又都不敢去,可惜可惜。
学子们恋恋不舍的散开。
拂乙又不声不响的站回了墙上,厌厌的,“行吧,我去给你当保镖。”
学子们听到声音,猛的回头,“耶!”
就知道他们的陆院花不会丢下他们不管。
郊外皇家行宫。
一辆又一辆奢华的官家马车前进。
载的都是京中高官的夫人与千金。
安皇后被幽禁,今年的百花节自是由辛贵妃主持。
阮氏与李琼音同坐一辆马车。
阮氏越看李琼音越不顺眼,唉叹了一口又一口气,别提她有多想扔李琼音下去,看看穿的,那个花枝招展。
还是千璃裳的独品款。
行宫内。
梅花盛开。
温池水榭,外头寒风刺骨,里头被打理得暖如春。
露天而席,各官家小姐夫人依依坐好。
阮氏与李琼音的位置被安排到了角落。
她好歹堂堂相府夫人,不比那些个御史台谏大夫的品阶高吗,她坐的位置竟比她们的还偏僻!
阮氏低语骂骂咧咧,“你就是个扫把星,一带你来就挨坐在角落。”
李琼音头一次来参加,还是有些慌乱的,“母亲?”
阮氏嫌弃的收起衣裙,坐好,“别叫母亲,谁是你母亲。”
这种场面,李琼音是真的什么都不会,哪怕这一身比其他官家嫡小姐都要好看的衣裳也压不住她身为庶女与生带来的自卑,“那…阮小玉,父亲让你带我来,你可不能扔下我,不然我回去就告状。”
阮氏气得瞪她一眼,“你这死丫头,刚喊我什么?”
“是你让我不叫你母亲的。”
“……”
太监吆喝了一声,“贵妃娘娘驾到!栩王妃驾到!”
众人纷纷参拜行礼。
辛贵妃一袭橙黄宫装走来,两侧被宫女扶着。
栩王妃荣妤媛与叶筝筝手挽着手跟在辛贵妃身后,这关系好得像亲妯娌似的。
就连百花节都让她一同主持了。
王妃她在京城野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