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乙听得都有些乏了,思绪早已飘走,不知在何处。
薛晋轻轻喊了一句,“院首…”
林左相又补充了一句,“院首?”
“院首??您有在听吗…”
虽说他们也不想与溯国讲和,但还是要顾虑后果的,拂乙此人不能小觑。
所以,他们不敢再擅自决定什么。
拂乙懒洋洋的回了一个字,“在。”
晏红鸾脸上如乌云般笼罩,她说了这么多话,那女子竟一个字没听进去,全然不放眼里。
到底这样一个目中无人,霸道张扬的女子,怎么就能有这般过人的谋略与权威,还能成为军枢院首,上天真不公平。
晏红鸾挑了重要的讲出来,“我要与闫王殿下联姻,院首可有听得到吗。”
拂乙勾了勾唇角,轻启薄唇,“他是我的,劝你不要再打他的注意,不然你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可就没了。”
他是我的,这四个字说得极其霸道又不讲理。
“你!”晏红鸾再次气血翻涌,心脏又差点承受不住,“可我与闫王殿下早就相识。”
晏红鸾说完,熟门熟路的从袖中掏出一枚纹龙雕刻的玉佩,仿若珍品一般,一看就知道常年放在身上,小心翼翼的放在案桌前,说道:
“不知道院首知不知道这是闫王殿下的玉佩…”
林左相拿过玉佩摸了一下,“的确是闫王殿下的玉佩,不过,怎么在你手中,偷来的?”
这手段真下作。
怎么连玉佩都偷。
偷得玉佩,又偷不到人,偷不到心。
可闫王殿下的贴身之物可不是轻易落到他人手中的样啊!
还是,闫王殿下生得那是尊贵俊美,说不定早已经脚踏两条船?
畜生,简直太过分了!
完了,可怜的院首可怎么办啊……
林左相胡思乱想得挺多的,外加更种奇葩脑补。
就连在场的官员也是。
晏红鸾温柔的看着那枚玉佩,不由莞尔一笑,“不是偷的,我堂堂一国公主才犯不着偷一枚玉佩…”
拂乙瞥了过去,精致不凡的白玉,莹润如酥。
但是,特别的碍眼。
好想捏得碎碎的,湮灭得渣都不剩,再扔去沟沟里。
就在这时。
尖锐的公公嗓音在门外喊道:“圣沅太后到…”
自长公主那日谋反失败后,圣沅太后一直幽禁寿康宫中,那日外界还都传是圣沅太后在暗中助长长公主为陈王谋朝篡位。
可过了两日便传出,圣沅太后那日是被长公主逼迫下了迷药,才抢得圣沅太后手中八旗军的御令与诏书。
传得有理有据。
有人深信,有人半信,当年圣沅太后与先帝叱诧战场还是有威严的。
毕竟,世人都还不知道沅帝不是圣沅太后所出。
谁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互相残杀呢,对吧。
大家都是这么想。
尽管沅帝一句话不说也没表态什么,说是幽禁,圣沅太后在宫内还是出入自由的。
一名宫麽小心的搀扶圣沅太后迈进大殿。
殿内的人齐齐从位置上起来颔首。
“参见圣沅太后。”
“参见贵国圣沅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唯独拂乙挨座在那里,缓缓垂下美眸,轻抿着茶。
不得不承认,那是一种极致到矜贵的嚣张。
圣沅太后见怪不怪,只淡淡的看了拂乙一眼,有恨有怒,便被宫麽搀着走去谈判桌末端的位置。
与拂乙对立正视而坐。
宫麽对着溯国来使伸手道,“谈判暂停,一炷香后再议,还请诸位溯国来使移步偏殿吃些茶水等候。”
林左相一愣,“暂停?”
官员不解的附和,“这为何是暂停?”
宫人说的是暂停,而不是结束,晏红鸾仿佛又看到了一丝生机,起身温婉的朝圣沅太后款款欠身,便走出大殿。
溯国来使跟在晏红鸾身后,小声嘀咕,“公主,这还如何能谈下去,沅国这帮土匪压根就是在报复我们的。”
晏红鸾脚步不由自主地迟缓了一下,蹙着眉头略一沉思,顿时嘴角一勾,圈出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微笑,然后加快脚步:
“兴许有转机,圣沅太后这不来吗,这圣沅太后在沅国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她能感觉得到,圣沅太后可对那位院首偏见大得很。
陈王死在溯国,连骨灰都不见,这恐怕跟那位院首脱不了干系。
在溯国的时候,就是陈王要挟军枢院首,不过最后都成了一出闹剧。
晏红鸾懂。
而且,她刚刚在谈判中的那一番话,有部分官员似乎也顾虑到后果了。
谁不怕拂乙此人啊。
虽然,军枢院首也挺厉害的。
但,还是拂乙更高一筹。
殿内,官员从新坐好。
圣沅太后直接表明态度,似乎忽略掉拂乙,“哀家同意决儿与溯国红鸾公主的联姻之事,诸位大人怎么看。”
林左相带头回道,“回太后,这恐不妥,闫王殿下早已求娶院首大人。”
圣沅太后轻微冷哼一声,“诸位大人难道糊涂?帝王家皇子的妃妾只能有一人?”
王妃,侧妃,美妾…多之又多。
还想独揽一人?
古书都不敢这么编出来。
官员们想了下,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哦,自古男子都是三妻四妾。
林左相:老子不是。
拂乙索性不理会,双手支在案上,淡定从容的抿着茶,熟视无睹般,却也盖不住刻在骨子里的娇衿。
那笔银子送来得也太慢了。
她也犟,非得在谈判桌上拿回去。
林左相回道:“回太后,可皇上与院首并可不打算与溯国讲和,这联姻便算了吧。”
圣沅太后身前的拐杖重重杵了两下地,老辣的微笑,“不讲和?恐怕不用哀家多说,诸位心里都有数,院首要天下,那么拂乙她服吗。”
林左相脱口而出,“拂乙肯定不服。”
就算拂乙此人不愿搭理,她身后的众多势力都第一个不服,他们肯定不愿意让军枢院首比自己的主子还大。
拂乙也能做大,肯定不愿让军枢院首做大。
林左相这点确实想得对。
圣沅太后沉下心,吩咐宫麽给每位大人发了一纸公文,就是不给拂乙。
圣沅太后又道:“诸位大人知道吗,溯国百姓常年饥苦,遗留的问题重重,介时成千上万的溯国苦难百姓要等我们救助,我国国库都不够养他们!”
圣沅太后边说,边用余光扫向拂乙。
探子回报,说陈王就是死在军枢院首手中……
连尸首都不留。
她好恨,好恨那样一个残忍薄情的女子。
王妃她在京城野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