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聊得欢快无比,突然安静,倒是让气氛有点尴尬。
黄秋兮忍了好半晌,只巴不得快点走,请逸晴长公主到和州府,本就是为了沈南琛的婚事,却没想到逸晴长公主对苏夕晓有兴趣。
有兴趣也就罢了,这苏夕晓医术的确有几把刷子。
可农户出身就是农户出身,想要进沈家的门,是绝不可能的。
特别是逸晴长公主就在她眼前,一个皇族贵人,一个村野农户,倘若苏夕晓还不知趣的勾搭沈南琛,也就太不要脸了!
偷着拽了下钟卿儿的衣襟,黄秋兮示意她拒绝在这里吃饭。
钟卿儿也不想开口,索性一个眼神瞪向了聂东阳。
聂东阳本就在琢磨如何能赖在苏夕晓家吃顿饭,钟卿儿看过来,他仿若恍然的道:“怎么?饿了?我来之前已经跟苏伯打过招呼了,陈小睿今天会烧一桌好饭菜,等着我们回去吃。”
“嗯……公主殿下也一起去。”
“倘若无事,我们这就过去?”
“中午的饭实在太难吃了,我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
除了逸晴长公主,苏夕晓、钟卿儿和黄秋兮三双眼睛如若是刀,聂东阳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钟卿儿被气得脸通红,只怨自己信错了人,明明是让他帮忙圆个场,孰料却被聂东阳拿来做筏子。
黄秋兮自当不希望公主殿下去苏家,“公主殿下今日刚到和州府,旅途劳累,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何况殿下的餐食一向由专人准备,还是不要在外随时吃用的好。”
宫嬷附和道:“公主殿下刚到此地水土不服,饮食的确应该小心为好。”
黄秋兮道:“还是听嬷嬷的,可以让苏家撤掉宴席了。”
“撤了?为啥?我们家人也得吃饭啊!”苏夕晓巴不得他们快点走,更是眼神犀利地剜着聂东阳。
什么提前通知苏老灿去家里吃?
他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儿……
聂东阳被吓得尬笑几声立即道:“公主殿下不去可以,我可是要去的,这些日子嘴巴亏得很,苏伯也说了,要给我补补。”
“东阳哥哥去,那我也要去。”逸晴长公主态度很坚决,“今儿中午的宴席他就不肯吃,还说了好多我从未吃过的菜,我必须尝尝。而且苏医官就是神医,我有什么怕的?我就是要去。”
“殿下……”
黄秋兮还想再说,逸晴长公主却很任性的拒绝道:“在宫里整日规矩,出宫怎么还是规矩?那我又何必来这里,还不如回去……”
一句话怼得黄秋兮不敢再说。
苏夕晓大眼瞪小眼,格外无奈。
原本还以为他们离开,心中窃喜,怎么一转眼就又要留下?
苏夕晓心里一万匹神兽奔过去,只能偷偷狠踩了一脚聂东阳。
苏家的饭,哪天吃不行?偏偏要今天?他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事情没有了回旋的余地,苏夕晓也着实无奈。
何况聂东阳提前打过招呼,想必苏老灿已经在家准备就绪,只是这么多人去苏家?桌子椅子也不够啊……
心中正在琢磨着,便听一声闷哼,随后院子里出现了重物坠落的稀里哗啦声,隐隐约约人影,怎么看着像房顶上的暗卫?
众人一惊,迅速站在一起。
所有护卫也紧急集合,将苏夕晓和公主殿下等人团团围在中央。
半晌,一个锦袍黑衣的人影背着手慢慢走进来。
脸色黑沉如墨,眉头紧皱如锁,强烈的慵懒夹杂极度的不满,这么嚣张桀骜的,也只能是沈南琛了。
聂东阳提到胸口的心落了肚子里。
推开护卫的包围圈,他有些埋怨的道:“来就来,怎么还……还搞这一出。”
摔落在地的护卫已经晕过去,那副嘴歪眼斜的样子,实在有违京中护卫的身份。
苏夕晓立即上前看伤掐人中,待人醒来后,便让裴羽带下去包扎。
黄秋兮来到和州府内,还是初见沈南琛,不仅仅是这么尴尬的出场,还是在苏夕晓的医馆中。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逸晴长公主,连忙怕误会的解释道:“好端端的进门不行?险些把公主殿下吓坏,今天到底有何事那么急?一直忙到现在才露面。”
沈南琛面无表情的道:“你们怎么在这里?街道封了,还有暗卫,我以为医馆出事了。”
黄秋兮心里一冷,“……那你又为何来这里?”
沈南琛毫不避讳道:“我是来吃饭的。”
“这里又不是饭馆!”
“饭馆那么难吃,谁去?”
黄秋兮瞬间头皮发炸,眼神如刀一般的看着苏夕晓。
公主殿下来,沈南琛也来,可恰恰沈南琛还表明与她这般熟悉,这让公主殿下如何思忖?
这个女人实在太狡猾了!
一定是她刻意制造假象,就为了挑拨沈南琛和公主的关系!
苏夕晓只觉得比窦娥还冤。
这都什么事?
她招谁惹谁了?
半晌没有人说话,却见沈南琛盯着逸晴长公主在看。
长公主刚刚的活跃瞬间荡然无存,似是被那一双锐利的眼睛盯得发慌,小步走到沈南琛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南琛哥哥。”
沈南琛轻应,“陛下可有消息让你带过来?”
“有一封信。”
“拿来。”
“给……”
沈南琛接了信去一旁看,聂东阳也脚步紧急的跟过去。
那高大魁梧的身影一走,长公主稚嫩的小手连忙拍拍胸口,好似被捆绑勒紧的鸟儿,瞬间被放松自由。
“殿下,南琛他……”黄秋兮想解释,孰料长公主看向了苏夕晓,推着她到一旁,压低声音问道:“苏医官,南琛哥哥平时都到你这里来用饭?”
“嗯……有时。”苏夕晓不想说谎。
“听说你一直跟在他身边,做助手,帮他救人破案?”
“偶尔。”
逸晴长公主顿时瞪大了眼,“你就不害怕吗?”
苏夕晓纳闷:“害怕?”
逸晴长公主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他从小就冰冰冷冷,训人无情,待人无义,格外无趣,比东阳哥哥差远了,跟在他身边做事,可真是苦了你了!”